秦构自然知道那些官员会曲解他的意思,不过他不在乎,因为将来乾报选什么文章刊登,哪些文章好,哪些文章坏,这些东西他自己亲自决定的,那么多答案里,他还挑不到几个好的?
不过在他这个政策和考题刚下不久,就有大量答卷送到了秦构这里。
将那些答卷看了一篇又一篇后,秦构就很庆幸这事是由他亲力亲为的,那些答卷根本没多少人敢说实话。
一个个要么拿西洋诸国,女真举例,说大乾商人的利润是靠着吸这些属国的血,还有人说什么新产业,说什么技术发展。
把秦构眼睛都看花了,才找到两个敢说商人的利益来源于匠人的答案,最后他拼了命将几乎所有的答卷都看完,才凑够一期乾报。
那期乾报发布后,也就已经宣布秦构那个考题的答案了,之后他又发布了下一个月的考题。
这一次比较符合他心意的答卷就多了起来,甚至还有人直言,因为商人逐利的本性,匠人如果想获得足够的利益,靠商人自觉或者朝廷的什么号召是远远不够的。
必须要有朝廷的强制性规定,靠朝廷从商人手里多收税,去照顾匠人,才能保匠人民生。
这答案看得秦构舒服极了,那些商人知道朝廷要那么干后,他们会干看着,到时候他们会不会为了有一个更符合自己利益的朝廷而战呢?
再一看答案,竟然是王安石写的,就更让秦构感到开心了,特意将王安石的答案放到了那一期乾报最醒目的位置上。
这次答案一出,不提民间的商人有什么反应,新党官员们完全坐不住了。
吕惠卿私下里找到王安石怒道:“王兄,如今之局势是你看不清楚吗?还是说你变了,变得急功好利了?
我不是反对改善匠人民生,可就像之前那样,让商人能从外部获取更多的利润,我们再从那些利润中分一部分给匠人,只要外部一二等王土越来越多,迟早我大乾的匠人都会人人安乐,何必急于一时?”
王安石反问道:“官家想要干什么,你真的看不出来吗,还是你觉得连官家都看不清楚局势?
商人逐利,就算一直有外部利润给他们补给,等到他们有足够力量的那一天,迟早会想把所有利益都拿到自己手里,一丁点也不外流。
况且有些道理,我们不说,他们也会自己想明白的,还不如现在就把所有事挑明,把那些商人飞速膨胀的力量按住,控制住他们的贪欲。
而且如果像之前那样继续下去,万一有一天我大乾外部的王土宣布叛乱,我等又该如何自处?”
吕惠卿嗤笑道:“王兄莫要杞人忧天,如今以我大乾之力,哪个王土胆敢叛乱,那些商贾又怎么有不臣之心?”
王安石摇了摇头道:“我等身在高位,怎能不未雨绸缪,吉甫回去后可多看看女真之事。
而且你也别忘了,如今这种局面是官家有意制造出来的,也算是抽我们这些大牲口动起来的鞭子。
以官家之能,怎么会让我们这些官员像你说的那样安坐高位慢慢干。
有时间来质问我,还不如多想想怎么在这股风潮下保我大乾国泰民安吧。不然,官家可是会治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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