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是怎么知道他经常使用暴血,他告诉你的么?”
“不是,他没和其他人说过,告诉我这件事的是另一个人,至于这个人是谁校长你就不要追究了。”路明非想了想,没把夏弥给暴露出去,帮她保了个密。
“不让我追究么...”昂热心里琢磨出了什么苗头。
...
一行人在青铜故居里又待了一会,康斯坦丁和老唐把这栋屋子里的所有机关都展示了一遍,按下去按钮就会自己冒出来的装满热水的洗澡桶,能演奏古典音乐的八音盒,拧发条就会自己走路的机关人...
大多都是一些小玩意,用青铜为质地打造零件,似乎是老唐做出来给康斯坦丁解闷用的。
虽然是闲暇时的作品,但质量仍然有保证,过去几千年功能也能正常运转。
康斯坦丁把这些玩具打包起来带走,说看到它们,就会想起那段和平宁静的时光。
那时,这里只有他和哥哥,还有守在入口处的参孙。
离开这栋青铜小屋之前,路明非提议大家在门口合个影。
没有人反对,路明非启动水车的机关后,让它停了下来。
他找了个好位置摆上摄像头,设定好十秒后拍照,几个人一起站在了水车的对面,背景就是这栋青铜的小屋子。
他和绘梨衣站在中间,康斯坦丁抱着老唐站在最前面,叶胜和昂热站在他们的左右侧。
叶胜说这一趟来的可真是值,这张照片里既有昂热校长,又有龙王,还有蛇岐八家的皇和他的好兄弟,拿去拍卖估计起价至少五百万。
路明非笑笑说,你要卖么?
叶胜说当然不买,他又不缺钱,这么有价值的照片当然要当做收藏品,等以后秋谊长大了,他就要给自己的女儿讲她老爸当年四处大冒险的故事。
路明非说那个时候,别忘了喊上他,他可是秋谊的干爹。
他觉得经过这场旅途,昂热对康斯坦丁和老唐,应该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昂热的眼神似乎都变的柔和了些。
龙王的生活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充满血腥和暴力。
很多年以前,这里就只有康斯坦丁和他的哥哥,还有守卫着他们的龙侍。
他们与世隔绝地生活在青铜城里,每天的生活就是哥哥看弟弟写字,静静地看他摆弄那些随手造出来的小物件。
龙类和人类,真的没必要杀个你死我活,不该因为你是龙类,我就要干掉你。
两者都拥有智慧,是社会性的集群,真正互相裁判的依据,应该是一套对彼此都通用的法律。
但路明非也知道,这种想法太过理想化了,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弱肉强食世界,连人与人之间都没有实现真正的平等,更何况人与龙呢?
他也不知道自己所期盼的新时代是否能来临,这场仗能不能赢还不一定呢。
虽然他还有杀手锏没有用,按路鸣泽的说法,交换完最后的四分之一,他就能取回属于他的“权与力”,可到了那时,他的想法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做这个交易。
他回想起在那螺旋阶梯上攀登的感觉,至今仍然觉得后怕。
差一点就变成了,虽然外表看着是路明非,但其实不是路明非的存在。
他只想当路明非,不想成为一个万能但没有感情的神,那不是他,而且那个神,不一定会站在他的立场上思考问题。
在被逼到绝路之前,还是不要想着“请神”了。
...
一行人再次乘坐快艇,走水路来到青铜城中央的那颗巨蛋旁。
蛋壳打开像是花瓣一般铺平,内壁有古奥的铭文和壁画,连在一起看是一颗树。
康斯坦丁说那其实就是世界树的图画。
世界树是万物的起源,连至尊都起源于世界树,没有世界树这颗星球上就不会诞生出任何生命,连细菌都不会有,有的只是按照规律变化的无机物。
那将是个空洞的世界,不存在能思考的生命。
龙族最高等级的壁画,都是以世界树作为崇拜对象,某种意义上讲,在龙族的文化里,那棵树是比至尊还要伟大的存在,让参孙复活的方式,就是让它接受世界树的洗礼。
直到此刻,路明非才明白老唐和康斯坦丁为什么要耗费那么大的功夫造这座青铜城,全部都是为了隐藏在巨蛋最底部的世界树嫩芽。
那是一枝柔弱的小嫩芽,还没有路明非的手指长,枯死的树干上,只冒出了一片可怜的嫩叶,几乎感觉不到它的生机。
“这是我们唯一保存下来的世界树的枯枝,数千年前,它还没有长出这片叶子。”康斯坦丁说:“我们长途跋涉来到这片土地,是因为这里曾经是世界树生长的土地,整座青铜城其实是为了给它供给养分而存在的。”
“如果我们能让世界树再生长出来,就能复兴我们的族群。”
“这就是...万物的源头么?”昂热蹲下来,十分小心地碰了碰那根枯枝的边缘。
它本来放在巨蛋的最底部,浸泡在那清澈的水里,一分钟前老唐才操纵青铜城的机关,将它取出来。
此刻昂热的心中怀有的只有对生命的敬畏,对这颗星球上最古老最伟大生命的敬畏。
“其实你们那晚偷走我的卵之前,参孙已经是休眠状态,那具身体与死亡无异,但是参孙干瘪的身体浸泡到了这片湖里,接受了世界树的生命气息,才重新活了过来。”
“现在,只要和那个时候一样,再来一次就好了。”康斯坦丁摸了摸那片嫩芽,“但愿生命的分量还足够。”
参孙的龙尸被丢入了湖中,鳞片上沾染的水银浸染开,湖水变得污浊。
康斯坦丁将世界树的嫩叶浸泡进去,那些污染被净化了,青铜壁上树的图腾亮了起来,点点碧绿的荧光飘动,汇聚于龙尸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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