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鲢昭仪在的时候,此地的确比在老龟你手上像样的多。”
善将军抖擞一下铠甲倒是颇为感慨。
其实他们几个都盯上过这处水府,彼此间也斗过几番手段,最后还是落到了老鼋手里。
“老鼋怎么能比得上鲢昭仪的皇家气度?”
皇家气度?
苏彻一时好奇,问起了这段往事。
原来这处水府原本的主人得道于前朝初年,乃是一条修行日久的白鲢。
这鲢鱼得道之后不爱水下的苦闷,尤其喜欢人间烟火的味道,常常游荡于周边。偶尔还故意显露行迹,做些救济鳏寡孤独的善事。
一来二去,惊动了前朝的朝廷,大梁有靖夜司、缇骑、御史台,前朝也有相应的机关,自然派出朝中好手来捉拿妖邪,那鲢昭仪直接束手就擒,直接进了前朝皇宫之中。
原来鲢鱼精在人间游荡的久了,有好事的说书人编什么“连娘子三救俏书生”“铁头狼夜戏鲢娇娘”之类的段子。
更有不学无术的书生偷偷跟随,特意去绘画她的相貌拿去卖钱。一来二去,这故事与滑竟然传入了宫中,前朝的皇帝看见了好事者绘下的鲢鱼精画像,见色心喜,特意派高手将鲢鱼精捉来一见。
鲢鱼精一见宫中的繁华富贵,一时便有些忘情。再加上当时的那位陛下生就一副好皮囊,更有帮忙的宦官编出来什么“天子一见娘娘画像便茶饭不思,为此形销骨立,宫里都说这是仙子杀人”之类的话头。
自然是天雷勾地火,烈火引干柴,潘娘子不小心打到了西门大官人,老司机开上了公交车。
鲢鱼精半推半就间得了个昭仪的封号,大大方方的在宫中住了下来。
这一住便是侍候了三代帝王,直到后来老狮子东来传法,这位鲢昭仪才离了皇宫重新搬回沧浪水住下,建起了这座别院。
后来她寿数耗尽,这幅家业便给周围最厉害的老鼋给夺了占下。
那都已经是大梁建国初年的事情了。
三个老妖回忆起这水府在当年鲢昭仪还在时的盛况,直骂老鼋不当人子,坏了这水下难得的好景致。
“所谓成住坏空,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木倒梁塌本来便是自然之理,跟我有何干系。若非我辛苦维持着水府中的诸般法度,你们还能在这里聒噪?”
老鼋表面上自然是一万个不服,内里却是谢过几个老友帮忙岔开话题。
先稳住眼前这人再说。
四妖领着苏彻进了别院的正厅,早有窈窕鱼娘摆下金碟玉碗,林林总总的尽是水中珍品。
苏彻自然坐了上座,老鼋作为主家坐在左边作陪,右手边则坐下横夫子,善将军与讨了没趣的宫先生坐在最外边。
菜色尚可,苏彻却不由得想到,若是让善将军吃鳝丝面,横夫子吃蒸蟹黄,老鼋喝一碗老鳖汤……
苏三公子正想着,那边横夫子已经取过一枚整好的闸蟹自顾自的剥开来。
“公子,我沧浪水里出的好虾蟹,这蟹肉膏肥肉美,不可不品尝啊!”
苏彻不理他,转头问向旁边的老鼋。
“你们几个怎么同大江盟起了纠纷?”
几个老妖对视一眼。
这是要兴师问罪。
“应该都是些误会。”
横夫子沉吟一番。
“公子是怎么知道的?”
老鼋看着苏彻。
眼下正是自己的主场,若是这三个老货肯同自己一条心,未必不能拿下这神秘兮兮的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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