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多人送回来时已经没有输血的机会了,或者袖口被枪火撕裂、烧毁了。
在阿富汗的时候,我剪下了不少袖口,保存起来。有的仍然收藏在我这里,找不到该送去哪里。”
罗隐伸了个懒腰,暂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列夫米拉平静地叙述着,战争留下的伤痕在二十多年后已经被磨平了大半。
“战争总是那样狰狞啊。”
“1986年,昂热校长救了我的命,我因伤回到了后方。”
那老家伙是有向往战争的体质吗,什么热闹都能蹭一下。
“那次和以往不同。我们回家了,但回来的不是英雄,只是一些失去方向感,迷途的候鸟。
我跛着腿在傍晚的街头散步,脑子里全是那些死去的人,那些我剪下来的袖口。
战争会让人的大脑满是嘈杂,混乱、破碎的音符横冲直撞,什么也听不清。
年轻人们像潮水般向着远处涌动,我也就跟在他们身后。”
列夫米拉回忆着出院的那一天,浓重又模糊的记忆像一副印象派的油画。
“кино(电影)!кино!我听到他们这样大喊,还以为他们要解禁哪部电影。
数百上千人举着手电筒和蜡烛,围成一大圈,那光亮强烈得让我睁不开眼睛。以至于很久后,我才发现被人群包围的是当地警局。”
罗隐被呛了一下,这就是民族特色吗。
“我被挤在人群中央出不去,索性也举起蜡烛,纯白的蜡油落在老茧上凝固起来。
直到警局大门打开的那一刻,人群才突然安静下来。几个年轻人背着乐器,迎着强光走出大门,这时我才明白кино是一支乐队。
领头的年轻人是个朝鲜裔,他紧紧握拳,攥灭了手里的香烟。吉他声响了起来,像是鸣枪致敬。
*我愿意奉献,但不是为了
不计代价的胜利
我不想践踏任何人的胸膛
......
我的袖口上
印着我的血液型
......
祝愿我
不要永远留在这片土地。”
罗隐安静听着列夫米拉唱着他最熟悉的旋律,苏茜则不理解对面在搞毛。
“之后,我没有再回到阿富汗。”
“让人印象深刻。
那个唱歌的朝鲜裔呢,他现在还在俄罗斯演出吗?”
“死了。1990年,开车时睡着了,车祸。”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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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潜器正从水下1200米快速向上攀升,骤然变化的压力让人眩晕、胸闷。
言灵爆破的巨声中,新阿尔文号径直穿过秉承,来到海面。
老列被秘党展现出的技术力镇住了。他一直知道这帮人很能藏,但想不到藏了这么多。
“接下来看到的一切,请务必保密。”
列夫米拉点点头。他不是第一次受到秘党的雇佣,已经看过不少奇怪的东西了。
荒凉的冰原上,苍白的雾气凝聚出庞大的海市蜃楼。肃穆、神圣的精神领域,让人下意识产生顶礼膜拜的冲动,蜃楼中传出雄壮的怪物吼声。
苏茜启动被罗隐称为荆棘天使的天空型龙躯,利剑成阵列包围在尼伯龙根之门外。
刚刚苏醒的士兵们发出暴乱的吼声,但被王域的精神力瞬间压制,乖乖听话。
每一柄黑剑都是一面旗帜,将尼伯龙根中各类生物分成十几支队伍,向不同方向行进。
具有一定智力的死侍傀儡,将在冰原上用物资构建临时堡垒,蛰伏起来,等待罗隐的指令。
“命令执行情况正常。”
毕竟被剑指着,那肯定再正常不过。
七八分钟后,苏茜降落回冰层,金属龙躯解离为数百个部件,收回巨大的金属箱。
最后是尸守之王“小黑”和荷官,负责看家,必要时才会出动。
至于此刻的列夫米拉,觉得自己需要速效救心丸。昂热害我。
“保密哦。”
谁看到这种东西以后还敢不保密啊!
“所以,这其实是一场战争。”
“通过一些调查渠道,我确信他们在西伯利亚平原有庞大的势力,从陆路走不是好选择。
如果这场战争有打的必要,我将毫不犹豫地毁灭他们。”
列夫米拉突然明白,罗隐为什么对那首歌的往事感兴趣。他就站在一场战争的导火线旁,只差一点火花。
“出发吧,去见见那些自命为皇帝的人。”
老列正疑惑该怎么去,几条带鞍绳的强壮尸守就背着行李游到了他们面前,摇了摇锋利的长尾。邪门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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