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轰隆!”雷光照耀之中,那雨就像是白毛一样哗啦啦地从远处刷下,带着冰冷的空气,仿佛要将天地冻结。
大雨倾盆而下,如同瀑布般从天而降,瞬间将大地淹没在一片水幕之中。
在这狂风暴雨中,大风呼啸而过。
与此同时,冰雹也如约而至。
它们大小不一,有的如同黄豆般大小,有的则像鸡蛋一样大。
这些冰冷的硬物从天空中砸落下来,从九天之上落下,重重叠叠地砸落在地上。
只不过并不是在华京之中,而是不远的西南方向的另一处,此时此刻华京只是被风雨波及。
但是在众人看来,这场面已经甚是恐怖了。
狂风将屋顶的瓦砾都吹得层层作响,雨不可阻挡地从外面灌了进来,好似妖魔在嘶吼一般。
而烛火成片的熄灭,外面的宫人一个个被吹得东倒西歪,在这狂风之中根本站立不住,就好像蒿草一样被吹得左右摇摆,甚至滚在地上。
有人承受不住,发出尖叫大喊。
看到这一幕温长兴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他想起了先帝死的时候的画面,也想起了水中的胞弟。
“护驾!”
“护驾!”
“来了,他来了。”
温长兴在殿中高呼惨叫,先帝的惨死,还有兄弟的冤魂,成为其永远不散的恶梦。
“法师何在?”
“空慧法师何在?”
“拈僧大师,速来救朕!”
随后,便看到拈僧从黑暗之中走来,犹如一堵墙一般站在了温长兴的面前。
“陛下!”
“贫僧在此。”
温长兴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用力地抓住了拈僧的手臂,整个人面色发白,唇无血色。
拈僧看着这一幕,对方可是天子,是皇帝,面对天威、鬼神、生死却是这般模样。
是这般彷徨无措。
他越发感觉到人在这天地之间何等渺小,唯有那大法力大神通,才能够拯救和超脱众生于苦难之上。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啊!”
“如何才能直面生死,如何才能超脱生死,又如何才能渡人出这尘世苦海。”
“只有当世人皆知生死有轮回,善恶当有报的时候,当人人行善求善果,人人得福报的时候,或许面对生死的时候,便不会这般彷徨不安了吧!”
可惜的是,他虽已寻得轮回生死之门,但是却始终并不得真正而入。
他想要宣扬的轮回因果大道,虽然已广传他方,但是依旧还未能得到他想要的那种结果。
他一次次地徘徊在黄泉河畔,但是却始终未能深入。
在这方面,他反而比不得那阴阳道人走得远。
他时而也想要如同那阴阳道人一样抛弃这一身臭皮囊遁入冥土之中,但是和阴阳道人不一样,阴阳道人有鳌、鹤二道人继承衣钵,他拈僧却没有这等人。
而且和阴阳道人求长生不死不一样,他求的东西更广一些,想要的也更多一些。
因此他的轮回道和经义有朝一日未能真正的广传九州,他便不能如同那阴阳道人一般潇洒自如地遁入幽冥,去寻那真正的大道。
想到阴阳道人。
拈僧空慧和尚看着天子温长兴,突然心底一念生起。
“若是能将这天子温长兴给渡化了,入我佛门之中当个弟子。”
“如何?”
“是否便能将吾道广传天下,使世人皆信我那轮回因果之道?”
那道人干得,我和尚就干不得?
而且拈僧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他那弟子之中便有一人是西域昔日的国主,更别提后来入门的不偷、不盗、不抢三僧了。
这些都是让他名扬天下的事情,就说最近那不偷不盗不抢三僧的事迹,如今其故事传扬,警示了多少人,又让多少恶人回头是岸。
若是能够将这天子渡入佛门为僧,在他座下当个诵经弟子,那可不比那道门的阴阳道人以生死威更震人心魄。
越深思,拈僧越是心动了起来。
至于这样对待一个天子,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拈僧心道:“他又并非真龙。”
一个没有龙气庇护的南方蛇虺,又有甚好怕的。
当一个天子被人看破没有天命,没有龙气,那什么牛鬼蛇神都会围上来,这天子看上去与其说是高高在上的九州之主,不如说更像是一块予取予夺的肥肉。
是进身之资,是证道之物。
天子温长兴不知道,那龙子狻猊的一句。
“看尔这样貌气势,哪有半分像是真龙,顶多算是一泥潭里的蛇虺。”
所带来的后果是什么。
他当时觉得厌恶和慌张,只是本能地觉得失了帝王威仪,却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失去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外面风雨愈发狂烈了,头顶上似乎有着什么东西打在瓦砾上,听上去就像是有妖魔在宫殿之上爬行,翻动着砖瓦。
此刻温长兴被吓坏了,左顾右盼。
这个时候,拈僧端坐地上,安然不同如同铜像。
“善哉善哉!”
“所谓除厉鬼易,驱心鬼难!”
“陛下种种,皆是由暗鬼心魔而起。”
温长兴:“如何除这暗鬼心魔。”
和尚慈眉善目,双手合掌作揖。
“随贫僧念这经咒,便可知晓生从何来,死往何去,从而明了这世间种种因果。”
“知道生死,方能不惧生死,最终超脱生死。”
却不知道此时此刻这和尚心中在想些什么,他只是心慌意乱,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听和尚说什么,便立刻按照和尚说的去做。
和天子温长兴想的的确不一样,道士要命,和尚不要命。
但是这和尚也不要钱财,他要他的人。
那狂风吹了半夜。
雨终于停歇了。
第二天起来一看,便看到城外春去冬来。
城外不远处的一片荒山野林中,那一颗颗小若石子大若鸭卵的雹子密密麻麻,将大地染成一片雪白,如同冰雪一般积了厚厚一层,好像重新回到了最严寒的腊月一般。
众人啧啧称奇,只要这雹子再往旁边一些,便要落入了华京城中了。
“神仙的法力神通当真是不可思议,说下在哪里,说几时下,那当真是分毫不差。”
说分毫不差夸张了一些,不过在凡人眼中看来,也差不多了。
“昨日夜里,东华河边不知道多少人看到有霸下上了岸,那巨大的身躯和甲壳在风雨之中如同一座山岳一般,那应当就是管下雨的龙了。”
“云中君下了旨意,说明了期限点数,这龙还敢乱下或者下错,不怕上那剐龙台走一遭?”
有人深入那一片狼藉的山中,更看到了神异的景象。
大片的雪白之中,有人隐隐看到一只青蓝色的商羊鸟雪中荒地里起舞。
最终振翅,飞向云端。
——
云中君骑着青色神鸟落下。
汤谷的机场上已经被淋得湿透了,还有着不少不知道从哪里吹过来的杂物。
身上覆盖的羽衣收了回去,盘坐在神鸟上的神仙睁开了眼睛,缓缓取下了头上的透明罩子。
宫装女子走了过来,云中君将透明罩子递给了她。
云中君:“你这设计灵感是从哪里来的?”
望舒:“怎么了,有设计不合理的地方?”
云中君:“戴着的时候突然感觉像是天龙人,又像是宇航服。”
望舒:“天人,穿着宇航服很合理啊!”
进入了大日神宫之后,江晁立刻查阅了一下这一次的整体情况,可以说大多数符合预期,有一部分偏移了位置,不过因为提前量计算,也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和变化。
这种对于整体天象的影响和控制,完全超出了江晁的预期。
“是你太强了?”
“还是那妖物的功能太强了?”
“结合在一起,竟然已经能够影响改变部分地区的气象?”
江晁突然想起了月神这个天气预报员说过,真正的天气预报不是她来预报天气,而是她预报什么天气,这个世界就得变成什么天气。
虽然如今看上去依旧感觉像是个玩笑,但是谁知道会不会有朝一日会真的变成这样。
不过。
不论如何,这一次的成果还是很明显的。
云中君修炼出了部分影响控制天象的大神通,骑着商羊鸟遨游了天穹,还顺利地解决了问题。
不过,当云中君正准备休息一下地时候。
望舒的投影出现在了身后,凑在他耳畔说道。
“今天晚上七点半,记得收看天气预报。”
那感觉,就像是阎罗点生死簿时发出的低语。
“?”
云中君回过头来,便看到望舒的影子已经消失在了空气中。
夜晚七点半。
云中君认真的端坐在荧幕前,结果看了半天,从头到尾将片尾曲也都看完了,大概可以概括为一句话。
“明天大部分地区天气晴。”
上了一次“恶当”的云中君,第二天就改为用收音机外放收听天气预报了,还特别放在最角落的地方。
从当红天气预报员,一瞬间就过气了的月神,将她的絮絮叨叨从九天之上传了下来。
“什么时候再来个天灾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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