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永年去探望的时候,他就好似见了仇人一样,拿刀要砍死他的这个长子,还抱着乔永年一阵撕咬。
在被人拦下后,又猛地跪在乔永年面前,涕泗横流,恳求着对方割一块肉给他。
总之,乔家变得一片混乱。
一直闹到了第三天的早上,乔老爷才一蹬腿,不甘心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据碎嘴的丫鬟说,乔老爷死的时候,眼睛都是睁着的。
“乔老爷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一条好汉,可惜了。”吴玄之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也有些唏嘘。
年轻时候的乔老爷,被人唤作“拼命三郎”,是出了名的不怕死。那时候乔家远远比不得现在这般气象,只是有几亩薄田,勉强饿不死。
但乔老爷加入了当地的哥老会,签了卖身契,做了一名打手。就靠着一路打杀,硬生生拼出了一身富贵。
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不怕死的乔老爷开始胆小怕事了起来。
或许是从他生了第一个孩子开始,又或许是从他第一任妻子被人砍成了一滩烂泥时候起。
总之,畏惧死亡成了他的一道执念。
最终演变成了心魔,也把他自己变成了魔。
“也许有一天,我大限来临的时候,会变得更加不堪。”吴玄之目光落在远处,身上的血肉不安分的跳动着。
年轻的时候,总觉得死亡是一件非常遥远的事情。
但等到你死亡前的那一刻,再回过头来看,种种场景,不过一瞬而已。
“那就让这一天,永远不要来临。”吴玄之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强大的意志重新镇压住了血肉。
他自幼修炼《血肉古经》,一颗向道之心坚定,不会那么容易动摇的。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远处黄龙溪并不算宽敞的街道上,一支接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的走过。
不过,被接亲的对象并不算新娘子,而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人。
吴玄之一眼就认出了此人,这人正是贺家的那个赘婿,好像叫什么刘老三。
名字挺着老气,但实际上却是一个五官颇为端正的年轻汉子。
这入赘本就不是什么出彩的事情,寻常人家都是悄悄把事情办了,似这般吹吹打打,招摇过市的,也是少见。
“刘老三,不知羞,头上披个绿盖头。”
一路上,不少孩童都跟在队伍后面,嘻嘻哈哈的打趣。
这些其实是乡下人的传言,说是贺家的女儿肚子里怀上了,但又怕孩子生下来没爹,就赶紧找了个替补的,不然哪有前夫刚死,后脚就再招赘的。
心急也没有急成这样的。
“去去去,别捣乱,拿了糖快走。”刘老三本人就是脸皮再厚,遭遇这种场面,也觉得脸上拿不住。
他撒了一把糖出去,小声的骂了一句。
刘老三心里头也在埋怨,这贺家也真是的,自己这做赘婿的不光彩,难道招赘婿就光彩了?还这般大张旗鼓,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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