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目光，说不上难过，只是有些惆怅，他也没问顾熵什么时候回来，一个活了十几万年的老怪物，在什么时候，要做什么事，肯定比他清楚。

想着顾熵最后留给自己的话，慢下来，先修心。

还有那句莫须有的话，许默喃喃：“山河远阔，处处有我，处处是我？”

“倘若有一天，山河万物，宇宙星河，无一是我呢？”

没有答案，因为只有他自己听见了，长出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负手在后，踱步而去。

这一刻，山下的空气，比之灵气，更让人心旷神怡。

大人的脚力，慢一些，也会比小孩子快很多，许默一炷香左右就看到了几个牧童。

而几个牧童眼中则是许默背着顾熵，他也没点破，就这样走着。

日落黄昏，斗转星移，月亮慢慢爬了上来，几个牧童站在围栏外等着许默，可他们眼中的许默却转了个方向，没有跟着进部落的意思。

几个牧童想叫，却又胆乏，直跺脚，又不敢上前，小脸尽是着急。

许默其实还站在远处，走远的是顾熵施的法术，等几个牧童看不见的地方，怦然破碎。

许默站在一颗树下，安静无言，直至深夜。

搭起来的围栏，大概方圆三里地，此刻里面已经升起点点灯火，有孩童欢声笑语，男子谈天说地，老人淡述平生。

许默收起神识，封闭气海，除了身坚固无比，与凡人一般无二，向部落而去。

到了木栏外，几只凶猛的獒犬目光死死盯着许默，当许默看向几只獒犬时，全点呜咽着趴下了身体，乖巧无比。

许默站在木拦外，没过多久，一个颤巍巍的老妇人走了过来。

老人家已经有七八十岁，头发白了很多，但还有一些黑发，头上裹了个布巾，穿得很厚，是那种斜跨下来的，有点像披了一块很大的被子。

疑惑的在许默和几只獒犬之间，看来看去，老人有些不明白獒犬为什么没叫呼，而是一副乖巧的模样。

老人走近了些，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颤巍巍的近了几步，轻声诧异道：“年轻人，你这头发是？”

许默也没想到，老人并不怕生，而是先问他的头发，回道：“阿奶，打小就这样，天生的。”

显然老人不相信，上下打量许默，一袭白袍，身体笔直，温文儒雅，脸上虽然没什么笑意，看起来却不是面恶之人，眼角有些微挑，给人一种邪魅，又有种雅气。

老人这辈子见过最高贵的人，也就是十里地外，城中的那些贵公子，还只能在卖牛羊时，远远的看着，心里对比一番，还是觉得许默更不一样，试探性的问道：“年轻人，你来我们这里，是为何啊？”

“呃...”

许默一时之间语塞，自己好像也不知道来干嘛了，现在的他，心里没有任何想法，也没有目标，就想随便走走。

虽然脑袋里不知道自己要干嘛，许默嘴上却没丝毫停顿，接话道：“今日我与犬子在五里地外，被几个小朋友所救，如今把犬子安顿好，四下无事，便来感谢一番。”

老人眼睛一亮，恍然大悟，“是你啊，年轻人，听几个穆穆说过。”

“是吧，阿奶，我可以进部落吗？”

老人看许默面善，并且部落状男也多，不怕许默怀有二心，便带了进去。

稀稀落落的一些帐篷，搭成一个个居住的大斗篷，有些像蒙古包，许默便开口问道：“阿奶，你们住的这个叫什么啊？”

老人一愣，笑道：“年轻人，这个叫“穹庐”，是我们先辈制出，适合我们牧民居住，你们城里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许默怕老人不高兴，解释道：“阿奶，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所以问一下，初到此地，说起来不怕阿奶笑话，我还不知此刻身在何地呢。”

“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老人显然不太相信，不过也没说什么。

半炷香不到，老人带着许默到了一片空旷地，中心是一个大火堆，正燃着熊熊烈火，男女老少，都聚集到了这里。

有老人坐在稍远一些的地方，看着年轻人们，轻声说着什么，有调皮的孩子，你追我赶，有妇人专心的给孩子切肉，有男子高举酒坛，大口吃肉，有二八年华少年少女，围着火堆跳着，唱着。

何不是一处歌舞升平，小小盛世。

许默看时，两个粗状汉子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许默，用许默听不懂的某种语言交流者许默，话毕其中比较年的汉子看向许默，开口道：“远来的客人，欢迎您来到康威部落！”

说完另一名汉子一起，俩人同时做了个动作，单手放在胸处，微微行礼。

许默也是回礼，有模有样。

老人笑道：“这是我两个儿子，年轻人，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两位大，，兄弟好，阿奶好，我叫许默，从南方来的。”许默突然想到自己年龄，好像不比眼前两个男子小，中途改口道。

“许默，从南方来？”

“嗯，南方，瑞宏国。”

两个男子，包括老人，都在苦想，好久也没想到一个叫瑞宏国的地方，老人问道：“许默啊，你那里离香沐国有多远啊？”

“香沐国？阿奶，香沐国是属于那个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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