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杰缩回瞬间沾染了一身寒气的身子，举手落下卷闸，把食堂清扫干净后，最后又检查了一遍厨房的炉灶，确定所有阀门和电源都已关闭后，才回到楼梯间改造成的狭寝室里。

楼梯间的顶是斜面的，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张充做床头柜的桌子。

韩杰歪着头，伸手点亮桌上一盏向阳花造型的台灯，把手腕上的表心摘下来，拉开抽屉轻轻放进去。

这是参加工作以来，第一次得到的单位奖励品，韩杰很珍惜，也很喜欢，所以最终还是没忍住，不顾身份戴在了手腕上。

收好手表后，他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

直到这几，自己才渐渐喜欢上这间逼仄的寝室，因为他发现，越是狭的环境，反而越容易集中注意力，认真思考一些问题。

呆坐了一会儿，韩杰从抽屉里取出一本书，打开。

里面夹着一张青春女生的照片，对自己吟吟而笑，背景是那座世界闻名的铁塔。

“为什么学习服装设计，就一定要去那里呢？”韩杰低声问着，画中人不回答，依然甜美的笑。

就这样，韩杰和早已出国的女友隔空神交一会儿，合上书，重新塞进抽屉。

与此同时，脑子里又浮现出近在咫尺的另一个女生，同样清澈明朗的外表，可惜这个连备胎也算不上的女生，最令他受不聊是若有若无的山区口音，真不知当初怎么会选择她填补那段精神空虚。

做完这一切，韩杰才从记菜本里拿出两张布满压痕的纸，取出一根2B铅笔，仔细把炭尖打磨成修长的形状，而后用手指轻轻衔住笔身，如羽毛般在那两张纸上拂拭起来。

渐渐的，白宁向东和伊凡的通话记录，郝欣和李明的探讨笔记清晰的浮现在韩杰眼前。

整张纸涂抹完成后，韩杰的松了口气，重新拿出一张白纸开始抄写。

以一种近乎朝圣的心态把所有内容抄完后，他把涂抹过的原稿和手抄件仔细的塞进一个信封，才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却一不心撞到了头。

不算很疼，所以没有影响到好心情。

他这次没想到，短短的一之内，竟然取得这么多重要的信息，距离自己飞往法国与心上人团聚的时刻又进一步。

此时此刻，他完全没有想到郝欣，对于利用郝欣的情感，也不曾有一丝愧疚，这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他在利用郝欣，同样的反作用力，郝欣也在利用他，利用他满足自己对择偶的选择，满足心里爱饶标准，满足虚荣心。

这一切，本就是符合这世界的物理现象罢了，每个自以为有头脑的人，最后还是遵从了本能，只是被掩盖在复杂的表象之下。

楼梯间虽然狭，却有个好处，很温暖。

可以想象，这里在夏会闷热到什么程度，幸好自己不用坚持酷暑来临啊，韩杰愉快的躺在床上。

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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