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家的老陆和陈思危都是讲究的人,只喝当年现采的清茶,隔年的就不喝了,哪怕保存的再好也不喝,像那种经过发酵的黑茶更是碰都不碰。
这杯茶摆到陈思危面前,他立刻惊讶的张大了眼睛。
里面泡的是什么鬼?宽大的叶片堆满在修长的玻璃杯里死气沉沉。
绿茶不应该是那种娇嫩的一芽两叶,直立在杯底顾盼生姿吗。
冯梅发现陈思危的异常,忙问道:“怎么了?”
“哦,没什么,”陈思危随口回了一句,指指茶水,问道:“这是老陆喝的?”
“对啊,春节带回来的,喝,还比过去那种芽尖有味道,去油腻不上火。”
“是吗?那我得品尝品尝。”陈思危笑起来,用指尖触了触杯子,有点烫。
他微微皱了皱眉,看来冯弟妹不太懂得冲泡之道,水一烧开就沏茶了,很容易把茶叶烫熟,变成烂树叶的味道。
哪知冯梅明白,一看陈思危皱眉就开了口:“老陆这种大叶茶最适合沸水,滚水穿透力不够,只能慢慢浸出滋味,反而坏了口福”
陈思危听了心中一动,这个老陆,离开常春藤后,看来生活的很是丰富多彩啊,还能保持品茶论道的心境,明并没有承受太多的压力。
难道北方那家公司,能养得起养尊处优的陆清宏?陈思危摇了摇头,他不相信。
他只能选择不信,因为陈思危根本不可能理解,这世上就有人,真的舍得把自己打下来的下,自己再亲手切成若干份,分给身边的每一个人。
除非是疯子。
陈思危端起茶杯,缓缓品了一口。
好像品尝红酒一样,并没有急着下咽,而是在口腔里打了个转,尽可能让茶汤流淌到每一处角落。
随即,他万分后悔这个动作,一股苦涩夹杂着青草的味道,让他很想吐掉这口水。
可冯梅正在对面坐着,淡淡的看着他。
陈思危强忍不适闭目吞落,马上再次后悔,真应该不顾一切吐掉好了。
整个喉咙被茶水冲刷后发紧发硬,他终于体会到劣茶锁喉的感觉。
“弟妹,这个茶,老陆从哪搞来的?”陈思危强忍不适,问道。
“金阳省并原剩”
“他自己喝吗?”
“杯不离手,他这个茶就是后半辈子的口粮茶了,”冯梅笑了笑:“我也喝过,很不错。”
陈思危长叹一声,道:“弟妹啊,你们两口子就别硬撑着了,日子都过成了这样!还是让老陆回来吧。”
冯梅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微笑着摇了摇头:“不了。”
“先别忙着回答,再考虑一下。”
一上午时间,已经消磨了陈思危的所有耐心,他没有兴致再继续坐下去了。
冯梅没有一点挽留的意思,送陈思危到门口时,道:“有时候,即便亲自尝试过了,当时的感觉也不一定对,时间会证明一切,就像这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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