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天下很不太平,真是逢山有寇,遇岭藏贼,拦路打劫的比比皆是。
因此,无论做买卖的,上任的官员等,只要有点钱,都得雇保镖的,不然的话就要遭劫丧命。
这一天,一行人已走出了河南的管界,进入了湖北,前头来到了一个镇子,叫上松林镇。
见太阳还老高,司徒颜就传下话来:“在上松林镇打尖!”
其实司徒颜知道,如果再往下走二十里路,那就是下松林镇,其实在那儿歇息正好。
可是,不知为什么,他意外吩咐众人,不再往前走了。
伙计们虽然很纳闷儿,但也不便去问。
因为老镖头铁掌貂,常走这条道,因此这上松林镇店房里的伙计都认识他。
“这不是司徒老镖头吗?您怎么亲自押镖啦?身板还好吗?”
伙计们见了,急忙热情招呼,当时就把店房后院给腾出来,让他们住下,同时把镖车也都赶进院子里,镖师和伙计轮流看镖车。
司徒颜带儿子进屋,梳洗完毕去吃晚饭,饭后,司徒颜围着镖车转了几圈后,又告诉镖师们:
“一点要多加小心!”
老人家进屋,立即把儿子叫到眼前,对他说:
“爹爹这次把你带出来,本打算让你见识一下世面,可我没曾想到,现在有人打我的主意,盯上我这趟镖了!”
“爹,您这是根据什么?”
“孩子,再往前走八里路,就是黑松岭,这道岭上,有一个头目,叫三眼鹰,过去我跟他的交情还不错,是不是他这次打上了我的主意,不过我不敢肯定,反正后边有人跟上了再走天也晚了,一旦出什么事就不好办了,今后你也要多加留神!”
“孩儿遵命!”司徒灵云答应。
然后二人安歇,一夜无话。
第二天,司徒灵云跟爹爹说:
“爹,您是不是有点过于疑心了?要按您的话,昨晚就会出事。”
老人家把脸往下沉道:“不许粗心大意!昨日晚没出事不等于以后没事,你明白吗?”
“爹爹,孩儿我懂。”
“如果这趟镖能平平安安地到了襄阳,回去以后我金盆洗手,封双枪不干了,原来我打算让你接收镖局子,继承父业,可现在我的主意有所改变,干这行太不容易,这是在刀尖口子上吃饭啊,
眼前前这趟镖,一旦在半道上出点差错,咱可要倾家荡产了!”
“爹爹,您这是怎么啦?”
“哎,你听我说,如果爹爹有个三长两短...”
司徒灵云听到这儿,脊梁一发麻,头发根一竖,脑袋嗡地一响。
他从未听司徒颜说过这样的话,于是他奇怪问:“您喝多了?”
“我还敢喝酒吗?孩子,有两件事要告诉你,你一定要记住!”
“爹爹,什么事?”
“第一,如果是出了事,三十万两银子丢了,爹爹这条老命就扔到这儿了!”
“爹爹,您能不能不说这些?”
“你听我讲,镖局有规矩如果镖师受伤,所丢银两要包赔一半,镖师要死了,就不赔了,就由保人偿还,保人对得起咱们,到时咱们不能害人家,让人家全赔,
第二件事,你再不能吃这碗饭,干这件事,否则,你就对不起爹,记住了吗?”
司徒灵云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暗想:
我爹今天是怎么了?难道这真的要大难了吗?要不然为何一反常态,说出这番话来呢?
原来,司徒颜已经发现后边有个人跟踪盯梢了,他想,人家既敢劫镖,就说明有相当的胆量和功夫,不然是不会冒风险。
因此,他精神上已经有了一定的准备。
这时候,镖师过来问:“师父,起镖不?”
“起镖,帐都算好了吗?
“算好了!”
“多给点小费。”
“那还用您吩咐。”
店房的伙计把他们送出喊道:“师父,回来还住我们这儿吧!”
司徒颜回答道:“那还用说,带马!”
于是,伙计们把马给爷俩牵过来,老人家按一按背后的双枪,飞身上马。
这一路上,司徒灵云心里一直不快,思索着父亲的话,担心着真会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
世上的事,可有些奇怪,怕什么就来什么。
他们刚一到黑松岭,就听见一声炮响,跟着一支信箭从老人家头顶上就穿过去了。
这是绿林的规矩,这箭没有箭头,意思是先报个信儿,告诉你,要劫你的镖了。
老人勒住马,司徒灵云打了一个冷战,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心中暗想:
真出事了?
老人家一摆手,镖师和伙计们都翻身下马。
货主家跟镖的往镖车上一坐,车夫握着大鞭子靠在镖车旁边。
原来这劫镖也有规矩,甲方跟镖的不杀,赶车的不杀。
老人家再往前看,随着三声炮响,一百多个喽罗从密林之中冲出来,然后往两旁一闪,每人手中的大片刀,刀身二尺二,刀把二尺二,共四尺四长。
这一百多人,都在三十岁以下,二十岁以上,一个个精神抖擞,虎视眈眈,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这时,就见三眼鹰从中间走了出来,他来到老人家的面前,往前一上步道:
“老镖头,对不起了!”
司徒颜明白,他甩蹬离鞍从马上跳将下来,伙计把马拉过去了。
司徒灵云也从马身上跳将下来,提双枪跟在爹爹的后边。
“洪寨主,辛苦辛苦!”老人家拱手道:
“怎么啦?
小老儿我哪一点对不住你了?
咱们弟兄不是一年两年的交情了,即使我司徒颜有不相当的地方,你也应多多见凉,
今天您这是所办何事呀?
怎么,没钱了?拦头断了?
洪寨主,多了我小老儿没有,给弟兄们每人买双靴子穿的钱还是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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