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呢!我定是要把你们主仆干的这龌龊事告诉父亲和老夫饶。”朝暮色霭霭的际看了看,傅骊骆缓着步子走下漆木廊阶,她展颜轻笑,眉梢蔓延的笑容让她原本就绝色的脸更加的光彩照人,“不过今儿我忙的很!倒不费力去花厅告你一状,只是奉劝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话毕,傅骊骆便头也不回的提裙出去....
刚迈出院口,只听见院内“咚”的一声响,随即是玉翠尖叫的呼喊:“二姐,二姐你怎么了?快来人啊!二姐昏倒了....”
时间如流水,晃眼就过去了数日,一夜春雨,晨起满庭皆是五彩缤纷的落红阵阵,傅骊骆倚着雕花的窗格子,看向那旖旎的缤纷泥土,温热的微风透过窗棂钻了进来,丝丝柔柔间令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昨晚那凝重的梦魇,亦随着春风给拂了个干净。
“姐,姐...”茹茗面有喜色的捏着帕角奔了进来,伸手去挽傅骊骆的胳膊,悄声道:“那公子醒了。”
“茹茗你点声!”蔓萝拨帘进来,把一碗软糯的清粥放在香案上,朝傅骊骆看了一眼,又撅了红唇道:“奴婢刚打东边回廊过来,看到玉翠那蹄子鬼鬼祟祟的躲在咱们院角,正踮起脚尖朝里边看,被我一唬,竟把她吓的跌坐在地上,奴婢看她的样子,像是在偷窥咱们院中的动静!”
茹茗掀了青墨床幔一角,颦眉朝院角去看,不由得忿然道:“她还敢来这呢!上次被咱们姐打了一顿,她还不涨记性么?”
“她主子从秋千架上摔下来,摔折了胳膊腿儿,想赖咱姐头上没赖成,这会子正想寻咱们院里的晦气呢!”秋棠从外室进来,端了一箩筐碾碎的药沫子放在硫璃案上,伸了伸懒腰又笑道:“知叶那妮子这会子还蹲在院口洗草药呢!她玉翠要是敢再来,她便把那一盆子泥水全倒她身上去!”
众人皆笑岔了气。
“秋棠你去厨房把那补气凝神的汤药,倒一碗送去北厢房。”抿了抿嘴,傅骊骆打身朝右侧的朱雀门经游廊朝北厢房方向拐去....
平卧在梨木牙床上的男子凤眸微阖,因身子还未恢复,清俊的面皮漾着一层浅浅的青色,薄唇轻抿,沉吟了片刻,他便抚手去摸左腋下记忆中的那处刀伤,入手竟是出奇的平整,他记得那锯齿刀是猛的从那处砍下去的,按道理,是会留下凹凸不平的疤痕的,难不成自己运气这般好,竟是碰到了杏林圣手?
他不免在心里暗忖。
正欲勾身爬起时,珠帘门微响,一道温润绵柔的嗓音传了进来,“醒了?”
声线柔婉,听着比春啼的鸟儿更软糯。
惊了惊心,他翘首看向流苏珠帘边处,一袭月白色春衫的清丽女子正朝他看了过来,弯弯的蛾眉,清亮宁静的双眸,饱满的樱唇,宛若遗世而独立的白玉兰,清雅娉婷,举手投足皆自成一股风流气韵,倒叫他移不开眼去。
傅骊骆看了眼撑在榻角神色安然的男子,信步走到九鼎莲花熏香炉前头,打开黑瓷灌瓶,用竹镊夹起一块雪香丸,掀开炉盖便丢了进去,螓首浅笑着回眸道:“如今你已醒了,要是觉得身子骨好利索了,今儿你便走吧!”
榻上的男子直直的去看她唇畔的笑颜,暗淡的双眸仿若布上了一层光芒,他突然颤声问道:“你是古兮姐?”
自长兴伯爵府花苑一见,他便已倾了心,虽然他们只了了一面之缘,浅浅几句话语,他便神往了许久,心里梦里全是她的妙影,挥之不去,又忘不透彻!
不成想她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并且还救了他一命。
傅骊骆姝丽的面上浅浅,不经意抬眸去看庭外青石板砖沁出的氤氲水汽,“我倒不记得与公子何时见过!”
榻上的男子支起半个身子,如玉的面上悄然镀上一层晕红,眉眼间的欢喜快要掩藏不住,“在下纳兰齐岳,上次在长兴伯爵府,我们曾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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