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瑟斯严肃的脸上露出笑意,但是随即又沉了下去,他道:“你的腿怎么样,真的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可能性了吗?”
尹桑羽垂眼看着自己的腿,惆怅道:“医生说也许四五年后恢复得好,可以站起来,但最终也仅是能走几步的程度而已。”
诺瑟斯皱眉:“如果当初你听我的,也许就不会……”
“老师。”尹桑羽出言打断,理念不同无法沟通,他不乐意听那些如果当初,不悦道:“我已经完成了我想要的一切,我的人生没有遗憾。”
诺瑟斯看着尹桑羽,张了张口,最后都化做了无奈,他宠溺而缱绻地一声叹息:“你啊……”
尹桑羽眉头一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
“你总是这样坚定,只看得见自己的目标,可也正是这样的你,我才……”诺瑟斯的眼中倒印着尹桑羽的身影,蕴满了柔情,他伸出手,缓缓伸向尹桑羽的脸。
“啪”的一声,诺瑟斯的手腕在半空中突然被抓住了。
萧沐翼从轮椅后探出侧身,怒不可遏地看着他,凶得好像一头匐低了身体,龇牙正欲猎杀的狼。
诺瑟斯神情错愕。
尹桑羽一擡眼便看见萧沐翼眼里的猩红,赶紧把他的手拿了回来。
诺瑟斯的手腕上已出现了几个鲜明的指印。
尹桑羽现在是有些懵的,他不知道诺瑟斯究竟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对他做出这种举动。
而萧沐翼即便是被拉开了,也仍饱含杀意地仇视着诺瑟斯。
情况不妙,萧沐翼几乎一点就炸,为了不闹出什么岔子,尹桑羽立刻看向别处,果然发现了梅星陨在兴致勃勃地看热闹。
接收到好兄弟的示意,梅星陨马上笑着过来了,他插身过来截断了萧沐翼和诺瑟斯的对视,笑容满面地道:“好久不见您了,听说您前段时间是去凯凯利出差了,那里盛产美人,您有什么有趣的见闻吗?”
在这空挡里,尹桑羽把萧沐翼的手放在轮椅上,说道:“沐翼,推我去父亲那边吧。”
萧沐翼虽阴沉着脸,但还是向着尹辉的方向走去。
梅星陨余光瞥到地上的一坨蛋糕,他对一个路过的仆人道:“把这里处理了。”
仆人马上蹲下`身开始收拾。
诺瑟斯看着自己腕上的血印,想起刚才那个精致漂亮,却透着致命危险的年轻人,他皱眉道:“那是谁?”
“谁?”梅星陨反问。
“那个在尹桑羽身后的人。”
梅星陨噗嗤一笑:“您来参加桑羽的生日宴,好歹也做点功课吧,他可是今天的热门话题,谁都知道他是尹桑羽的未婚夫,萧沐翼。”
“不,我是说,他是什么身份。”
梅星陨道:“无父无母,在普通大学里上课的孤儿哦。”
“不可能。”诺瑟斯肯定地道:“那不是一个普通人会有的眼神。”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梅星陨含笑的桃花眼里有看透一切的精明,他意有所指地道:“别看他冷冷淡淡的,其实很爱吃醋哦,在他面前还是不要和桑羽太亲近的好。”
“而且您也是的,就算再爱惜学生,桑羽都那么大了,哪
有还去摸脸的。”他活泼地眨了眨眼,促狭地道:“这里这么多人,小心被传绯闻哦。”
诺瑟斯听后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他只是低沉地嗯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梅星陨瘪了瘪嘴,知道诺瑟斯肯定不会放弃。
对于很多人而言,变得残疾,不再如曾经一般冷傲凛冽,连吹吹风都会咳嗽的尹桑羽,就好像星落凡尘,诱惑非凡。
美丽的事物谁不喜欢,美丽又矜贵更是至宝,可其锋芒太利,只会刺伤靠近的人,望着他便自惭形愧。
即便如此,向尹桑羽示爱的人,就从来没有断过。
就更别说,现在已经变得“脆弱”,化去坚冰“惹人怜爱”的尹桑羽了。
残疾是一种天然的伪装色,世人总会对此抱有一些固有印象。
例如,“可怜的”“柔弱的”“哀怨的”“失意的”。
这便让许多从前因各种原因克制欲望,隐而不发的人们,思想发生了改变,生出了许多不该有的想法。
挂在天边的月太遥远,望而生畏。
但是品种名贵的花,却可以放在手心把玩。
谁不爱美?
谁……又不想去亵渎美?
至于萧沐翼,这朵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小野花,才是该识相退却的后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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