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蜿蜒的山路上,刘猛和陶刚背着麻袋步行往回走。
麻袋里装着刚从镇子供销社买来的炸药,每走一步都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刘猛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脖子上围着褪色的红围巾。
他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玩意儿可比土铳管用多了!等把后山那片林子炸了,还怕打不到野物?”
陶刚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可别让人听见了,这炸药...”
他话没说完就被刘猛打断。
“怕啥!”刘猛用力拍了拍麻袋,“咱们手脚麻利点,天一亮就进山。到时候打只熊回来,看那帮人还敢不敢小瞧咱们!”
他的笑声在寂静的山林里回荡,惊起几只夜枭扑棱棱飞向夜空。
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林晓峰离开张峰家时,村口的老槐树在月光下投下扭曲的影子。
他站在树下发了会儿呆,直到裤脚被寒风吹得贴在腿上才回过神。
远处传来零星的犬吠,他摸了摸怀里的猎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暮色如同被墨汁浸透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鹰嘴崖的树梢上。
寒气在林间穿梭,将整个世界染成一片灰蒙蒙的色调。
林晓峰蹲在自家院子里,就着一盏昏黄摇曳的煤油灯打磨猎刀。
刀刃与磨刀石摩擦出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突然,院门被撞得哐当作响,惊飞了屋檐下栖息的麻雀。
秦强裹着一身凛冽的寒气冲了进来。
他的棉袄肩头上还沾着没拍净的雪粒子,随着急促的喘息微微颤动。
“晓峰!刘猛和陶刚带着炸药上鹰嘴崖了!”
秦强的声音里带着破锣般的沙哑,像是被寒风撕扯过无数次,“说是要给张峰报仇,抓熊霸!”
猎刀“当啷”一声掉在磨刀石上,惊起几点细小的火星。
林晓峰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张峰躺在土炕上的模样,苍白如纸的脸上毫无血色,绷带渗出的血把被褥都染成了暗红色,那画面刺痛着他的神经。
他伸手摸向墙角的背篓,里面装着祖传的兽夹和浸过蛇毒的麻绳。
这些都是他重生后一点点攒下的“宝贝”。
“走!”
林晓峰一把抓起最后一把猎枪塞进秦强怀里。
枪管上还缠着红布条,针脚细密而整齐,“带着这杆‘老黄牛’,关键时刻能救命。”
那语气不容置疑,仿佛已经看到了前方同伴身处险境。
山路上的积雪被他们踩得“咯吱咯吱”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命运的鼓点上。
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老长,与路边的松树影子交织在一起。
林晓峰数着路边的松树,每经过一棵就想起小时候张峰带他打猎的情景。
那时张峰总说:“猎熊得瞅准它肚皮,那是最软和的地儿。”
可现在,那两个愣头青居然想用炸药对付熊霸,这不是找死吗?
想到这儿,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心跳也愈发急促。
转过第三个山坳时,一声闷雷般的爆炸声撕破空气。
林晓峰和秦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惊恐与担忧,他们撒开腿就往声源处狂奔。
树枝如同尖锐的爪子,划破了他们的手背,荆棘死死勾住裤脚。
手机版阅读网址:wap.11e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