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弟子激动的一声应下:“是!弟子遵命!”
然后似乎一刻都等不得似的,向秦拂告别之后就匆匆离开。
秦拂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几乎是有些欣慰。
然后她一转头,就看到天无疾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秦拂莫名:“你看什么?”
天无疾笑道:“我看阿拂英姿飒爽又智珠在握,不输这世间任何人。”
秦拂全当他是在调侃她,直接瞪了过去。
……
沈衍之来到自己师尊洞府时,门外的小童小声告诉他,他三天前离开之后他的师尊闫涣就和其他长老大吵了一架,而且执意要将勾结妖族的前宗主的尸骨葬入宗门历代掌门的墓地,其他长老不同意,众人不欢而散。
沈衍之听了点了点头,信步走进了洞府。
刚进去他就听见闫涣冷哼一声,说:“你还知道回来!”
沈衍之心中叹息,面上却恭敬道:“师尊,弟子回来了。”
闫涣上下打量着自己这个得意弟子,见他一副风尘仆仆衣衫破旧的模样,忍不住又要发怒,斥道:“堂堂飞仙门大弟子,你就穿着这身衣服招摇过市!”
若是从前的话,沈衍之也觉得穿成这样招摇过市不妥,他会衣衫整洁到纤尘不染,永远都让人觉得无法触碰。
哪怕是在掌门执意就让他们这般进城的时候,他也觉得心中不自在。
但此时此刻,听见自己的师尊这样说时,他心中又下意识的觉得这样说不妥。
他想到了城门处心疼他们苦战的百姓。
那些或苍老或鲜活的脸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那些他以前从不会听进耳中的话从他心中响起。
他突然觉得处处不妥,处处都是错。
整个飞仙门、飞仙门中的每一个人,连同他自己。
都错了。
闫涣的话还在他耳边徘徊。
“那个秦拂说到底只不过是我们迫不得已请来的外援而已,我们看中的是天衍宗而不是她秦拂,她现在当掌门只不过是权宜之计,你要记住,你才是飞仙门日后真正的掌门,万不可事事都听她的,她只不过是在为你铺路而已!”
“咱们飞仙门自有修道之路,她秦拂处处指手画脚也不怕折寿,衍之,你要恪守本心,万不可被她所谓的道途迷惑,如此方能成大道!”
师尊的话和三羊城百姓的话在他耳边交替出现,他自幼学习的理念和这短短几天自己的所见所闻天人交战。
错了,都错了!
沈衍之下意识的开口,第一次反驳自己的师尊:“不!师尊,这不对。”
“秦拂仙子是个好掌门,她若愿意的话,弟子愿意一辈子奉她为掌门。”
“道途……何为道途?师尊,未见天地辽阔、未经七情苦难,真的能得见道途吗?”
闫涣生平第一次被自己的弟子反驳,大怒之下张口就想斥责他,然而抬眼一看,却发现自己的弟子怔在原地,浑身灵力涌动,隐约见道的气息。
闫涣猛然后退了一步。
他的弟子,沈衍之他……顿悟了。
……
秦拂听闻沈衍之顿悟的消息时正在自己的洞府内,天无疾正在给她看他做出来的能破解梦引术的东西。
一个散发着药香的荷包。
秦拂接过荷包,晃了晃,却发现里面并不是什么药粉药材,而是一颗圆润的珠子。
她打开荷包,取出一个墨绿色的玉珠。
那玉珠正散发着药香。
玉珠在秦拂手中滚动了两下,秦拂问:“就是这个?”
天无疾点头道:“这颗玉珠是用食梦草浸过的,我浸了三天,食梦草汁液完全浸入玉珠之中,白色玉珠才变成的墨绿色。食梦草的药效会阻断梦境,而梦引术必须要通过被施咒者的梦境才能将灵魂拉入施咒者的梦境,你戴上之后根本没有梦境,梦引术也拿你没办法。”
秦拂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没想起来什么是食梦草,好奇道:“有这味草药吗?”
天无疾淡淡的说:“原来是没有的,多年前我为了救我那个沉溺于梦引术的友人特意养育出来的,修真界不存在这味草药。”
秦拂一下子张大了嘴巴。
哪怕她是外行,她也明白独自培育出一个全新的草药意味着什么。
天无疾看着她的样子,笑道:“你也不必惊讶,术业有专攻而已。”
于是秦拂就收下了这颗玉珠,挂在了她的腰间,换下了她原本的玉牌。
就是这个时候,有内门弟子兴奋的过来禀报,说沈衍之在与他师尊争执的过程中当场顿悟,现在从顿悟中清醒,虽然还未提升到金丹期,但已经提升了一个小境界。
秦拂听的目瞪口呆,然后当场就酸了。
那弟子离开,她幽幽的对天无疾说:“我自修道以来也才顿悟过三次而已。”
天无疾听了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
“三次而已?”他似笑非笑:“你知道你这话说出去会被多少人当场打死吗?”
顿悟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状态,顿悟的时候是离大道最近的时候,能从中获得多少全看你的悟性,几乎相当于是大道的馈赠,这世上多少修士终其一生也不能顿悟一次,触摸大道的影子。
而秦拂……她才金丹期而已,不到百岁,顿悟三次。
她还觉得少。
顿悟所带来的好处大多按时间长短来看,沈衍之顿悟了一炷香的时间,提升了一个小境界,而传说中数千年前有大能顿悟十年,直接从化神期提升到了大乘期,半步飞升。
他问秦拂:“你顿悟时最长顿悟了多长时间?”
秦拂遗憾道:“七天,我的资质有限,七天已是极限了。”
七天。
据天无疾所知,哪怕是秦拂的那个师尊墨华,他这辈子加在一起也没顿悟过七天。
天无疾朝秦拂看过去。
那丫头托着下巴,愁眉苦脸的,时不时唉声叹气。
她是真的觉得自己的资质有限。
天无疾啧了一声,伸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
秦拂猛然回神,一下子打开他的手,抬起头怒目而视:“天无疾!你要干什么!”
天无疾笑道:“提醒你,这话不许在外人面前说,不然是要遭打的!”
秦拂“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谁能对我动手!”
她微微仰着头,眉眼鲜活动人。
天无疾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一定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可爱的人。
然后他顺从自己的本心,又在秦拂的发上揉了两把。
“天无疾!!!”
“在。”他懒洋洋的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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