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近三点,店里已在清场准备关门,工作人员进办公室打扫卫生,却发现自己老板还没走。
赵成坐在办公椅上看手机,神情凝重的宛如在关注什么惊天八卦一般。
看到员工进来,赵成才回过神,抬头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如果你发现自己枕边人只是将你当成另一个人的替身,你会怎么做?”
那员工明显愣了下,但见自己老板表情如此认真,便也正经的回道:“那就分手啊。”
“前提是你们已经在一起三年了。”赵成脸色复杂,“并且在感情上,你已经单方面陷进去了。”
“三年啊”员工代入了一下自己,立刻愤愤说,“搁我的话一辈子都解不开这个结,我肯定要找她算账,”
“算账?”
赵成心里陡然一冷梭梭的激灵,他立刻起身,拎起外套疾速向外跑去。
目前离他给韩劭烐打那通电话已经过去有一会儿了。
出了门,赵成给韩劭烐拨了电话过去,但迟迟无人接听。
上了车,赵成又给末洺打去电话。
凌晨三点的川海,连风都是无声的。
末洺被电话声吵醒时,困倦的连眼皮都未撑开,摸到手机靠在耳边,就听到那头赵成急促的问:“小末洺,老韩去找你了吗?”
“赵哥?”末洺依然迷迷糊糊的,“出什么事了?”
赵成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末洺才醒,心下微微松了口气,又道:“小末洺啊,你跟三年前去世的那个歌手周叙是什么关系?现在网上传你俩曾是恋人,真的吗?”
幽暗中,末洺缓缓睁开双眼。
“你当年跟老韩在一块,该不会是因为老韩有一张和周叙相像的脸吧?”赵成顿了顿,又说,“不管是不是,反正老韩问你的时候,你一定要说不是,前任和现任脸像,也可能是个人审美造成的对不对”
卧室外,公寓门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客厅的小憨被惊醒,汪汪的叫唤了两声。
末洺坐起身,看了眼台灯桌上的电子显示钟
凌晨三点零九分
“我怎么听到门铃声了?”手机赵成说,“是有人摁门铃吗?”
末洺开灯,掀开被子下床,出了卧室来到公寓门后。
猫眼内,韩劭烐穿着黑色风衣,浓眉如剑,站在门外没有任何表情。
末洺闭了闭双眼,说:“他在门外。”
“门外?谁,老韩吗?”赵成声音一下炸开,“小末洺你住哪,我现在就过去。”
公寓门打开,走廊上的冷风呼呼灌了进来。
如刀似的寒意砸在脸上,末洺穿着单薄的浅色睡衣,墨黑的发丝柔软凌乱,他平静看着门口的男人:“任何事都可以打电话说的。”
韩劭烐抬脚走了进去,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我担心电话里说不清。”
末洺只将门虚掩,一转身就看到韩劭烐站在自己身后,并未往客厅走。
近在咫尺一双眼,漆黑幽冷,仿佛连光都照不进去。
“我想看一下你的身份证件。”韩劭烐声音出奇的平和,“网上说你下个月生日,但我记得你生日两个月前已经过完了。”
末洺准备绕过韩劭烐:“我先去穿件外套。”
韩劭烐侧身将其拦在玄关处,俯下的目光散发着诡异的温和:“还是直接告诉我,你生日究竟是哪天?”
末洺目光垂落,就见男人手绷紧在身侧,他沉默几秒,说:“下个月十九号。”
“那,两月前的那个生日是为谁过的?”
“周叙。”
韩劭烐瞳仁震木,他没想到末洺会如此平静且没有犹豫的说出这个人名。
那悬在胸口的一团郁气骤然结冰,猝不及防的开始下坠,韩劭烐声音都裹上不安的气声:“那为什么让我陪你给周叙过生日?”
“”
韩劭烐伸手捧住末洺微微垂下的头,迫使他抬起脸对着自己,继续道:“我还记得,你那天对我说了声,生日快乐”
末洺没有说话,乌黑的眼睛淡的像月下的一湖水。
韩劭烐薄唇颤动:“你喜欢的不是我,也不是烟火,是陪你一起看烟火的周叙?”
那张末洺与周叙烟火下的合影,此刻像一根毒刺扎在他韩劭烐脑内,呼吸都扯动着一阵剧烈的眩晕感。
末洺唇间抿动,但没有开口否认。
韩劭烐指尖的力度忽然像要摁裂末洺的骨头,他凑近末洺的脸,眼底已爬满血丝:“所以当年跟我走,是因为我长的像周叙?”
末洺缓缓闭上双眼:“是。”
脸上的手滑落,末洺缓缓睁开双眼,就见韩劭烐一动不动的站在自己面前,身形高大却如枯朽的死木,浑身散发着衰竭的气息。
“三年,你耍了我三年”韩劭烐面如土灰,“你怎么敢,这么骗我”
自作多情,自以为是,以及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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