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了马车,张居廉才和陈彦允说:“那个范晖无事献殷勤,恐怕心里有鬼。你好好注意他。”
陈彦允点头:“学生也觉得有些蹊跷,范大人遇到左和德太巧了些。”
张居廉嗯了一声,闭目靠在垫子上,问他:“九衡,那尸首可有异样?”
陈彦允淡淡答道:“确实受内伤颇重,是殴打所致,别的倒也看不出什么。”
“不中用啊……”张居廉叹了口气,“他被人害了还浑然不知。我看就是把他推上兵部尚书的位置,恐怕也坐不稳。”
张居廉果然猜到左和德是被人害了。
陈彦允现在对张居廉有所保留,自然不想把一切和盘托出。张居廉即使猜到,现在人死了也是死无对证,他没有办法。这样也好,要是等张居廉掌握了兵部尚书这个职位。恐怕才是真的把持朝纲了。现在他还需要忌惮很多人,特别是手上有兵权的人。
赵寅池虽然是中立派,却也是向着长兴候家的,毕竟老长兴候对他恩重如山。当年睿亲王宫变谋反,围剿长兴候。赵寅池就即刻调兵去救人了。失去了赵寅池,对叶家肯定有影响。
陈彦允问道:“咱们这边本来就没有合适的人选,没有了左和德。恐怕就只能让常家的人来任了……您可有别的打算吗?”
张居廉睁开眼看着陈彦允。淡淡地说:“九衡,自从你成亲后,性格就温和了不少啊。”
陈彦允笑了笑:“老师见笑。我本来也没什么斗志。”
“上次我倒是远远看了你夫人一眼。”张居廉说,“倒也真是国色天香,你好福气。”
他什么时候见过顾锦朝了?
陈彦允自然只能谦逊:“拙荆愚钝,总是要我照拂她得多。还是要操心的。”
“这么个人,你自然要当宝哄着。等你幼子出世了。我会来亲自道贺的。”张居廉笑了笑。“到时候,再给你个封红。”
两人在回春坊分开了,陈彦允上了自己的马车。
他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和张居廉比起来,他显然定力还不够。
张居廉心深如海。除了自己还能猜到几分,别人更是摸不着头绪。
江严捧了杯峨眉雪芽给他,问道:“三爷。咱们现在要回去吗?”
陈彦允摇头:“去府学胡同,要是有人问起。就说咱们有东西落下了。你派人去玉柳胡同传话,用我要见叶限。”府学胡同和玉柳胡同相邻,玉柳胡同正是长兴侯府的所在。
马车嘚嘚地回府学胡同了。
叶限正在书房里逗他的虎皮鹦鹉说话。
之书在旁边帮着递鸟食。
“世子爷,您上次养了一只会背《论语》的鹦鹉,这只您要教它背什么?”之书很好奇。
叶限用指尖逗鸟儿的喙,慢慢地说:“这鹦鹉比人聪明,就教它背《孟子》算了。等它会背了你就拿去送给夫人,让她跟着鹦鹉好好学学。”
之书蹲着看了半天,有点累了。
“您可别又把世子夫人气哭了,上次您让世子夫人背《论语》,不是哭了整整两天吗。侯夫人还叫了您去说话,世子夫人大字不识,您太为难她了……”
叶限精致的眉一皱,接过帕子一根根擦手指,很矜贵的样子。
“母亲要我陪她,我能和她说什么?不是今天和母亲说了什么话,就是自己绣了什么花,吃了什么好吃的。烦都要烦死了。若是不背,叫她别来烦我就是了。”他扔下帕子,头也不回地走出书房。
之书眼巴巴跟着出去。世子爷不喜欢世子夫人,众人皆知。两人到现在都没有真的圆房……要不是知道自家世子爷脾气古怪,也从来不近女色,恐怕世子夫人都要被人笑话了。
当然其实世子夫人已经被人笑话了。
世子夫人又脸皮薄,整日哭哭啼啼的,世子爷看到就更不喜欢了。
之书叹了口气,世子夫人长得这么好看,世子爷都不喜欢,也不知道他要喜欢什么样的……
叶限刚走出书房,李先槐就跟上来了:“……世子爷,都做好了。那伙计的家人已经安顿好了。左和德已经被收押了,下午恐怕就要转入刑部了。”
叶限嗯了声,淡淡地道:“范晖还没有来信吗?”
李先槐摇头:“还没有,不过外面有人要见你。自称是什么……淮安居士,请你讨教诗词的。他说您一听就明白了。”
叶限听到淮安居士四字,眼中冷光一闪。
陈彦允……他来找他干什么!(未完待续)
ps:大家别担心女主置身事外,女主是内宅的人,其实不好过问这些事。这个问题应该就快要解决了,她要是想帮老陈出谋划策,其实真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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