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
柳知音还和往常一样,准备煮酒勾兑。
“嫂嫂,这次少放点水。”李长安说道。
柳知音抬起好看的眸子,没有说话,但眼睛里却有疑惑。
“张记酒肆现在需要更好的酒,咱们以前的酒不够用。”李长安没有把事情全部说出来,生怕柳知音担心。
柳知音点点头,擦了擦额头,继续往锅炉里添柴。
看着嫂嫂额头上的炉灰,李长安笑着喊了一声,然后指了指额头。
柳知音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抬手擦额头,却发现越擦越脏。
李长安哭笑不得,走上前蹲下身,从怀里掏出手帕,轻轻地认真擦拭。
柳知音身体顿时紧绷起来,屏住了呼吸。
空气里充斥着酒浆的香味,但李长安身上淡淡的衣服浆洗的味道还是一丝丝钻进了鼻子里。
柳知音不自觉低下头,心口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
“张记酒肆那边还有点事,我先带一些酒过去,这两天我可能要在张老板那儿多留一会儿。”李长安轻声说着,“嫂嫂在家记得吃饭,不用给我留。”
“嗯……”回答他的,是柳知音轻轻的鼻音。
李长安把煮好的酒重新勾兑,然后拎着两葫芦准备出门。
还没往外走,就被柳知音叫住了,“二郎,先把药喝了。”
看着李长安喝完药扭曲的脸,柳知音忍不住笑了,一双笑眼好似水中倒映的半月。
洗了洗手,柳知音回到东屋,拿出一个纸包,捏着一粒果脯递到李长安面前,“来,吃一粒,压压苦味。”
李长安下意识张嘴,酸酸甜甜的果脯,还有温润的指尖。
下意识咂咂嘴。
柳知音慌乱地收回手,一句话不说跑回了厨房,再也不肯露头。
李长安摸摸鼻子,尴尬地离开了家。
来到张记酒肆。
张富贵和顾教谕还坐在里桌。
见李长安手里还拎着两个酒葫芦。
“长安啊,这是……?”
“这是我们以后的酒,新勾兑出来的,带给张老板和顾教谕尝尝。”
“哦?那赶紧的。”顾教谕称不上嗜酒如命,但对酒情有独钟,尤其是李长安酿的酒,更成为了他最近的心头好。
清澈的酒浆,酒的香气也更浓郁了几分。
顾教谕耸了耸鼻头,不苟言笑的瘦削脸庞,看起来竟有了些老顽童的模样。
喝了一杯,顾教谕的眼睛顿时亮了,“不错不错,比之前的酒还要好一筹。”
“这种酒香,和外面的真不一样。”说着,顾教谕给张富贵又倒了一杯,“你尝尝。”
张富贵接过来抿了一口,也是诧异不已,“长安,你这酒用什么法子酿的?”
“口感清冽,没有一点点稠腻,之前就有这种感觉了,今天尤为强烈。”
“和外面的酒不太一样。”
“嘿嘿,最近改良了一下,没有太多杂质,喝起来肯定也更好一些。”李长安笑了笑。
张富贵问道,“他们联手,你准备怎么做?”
“不妨等个两三天,摸清楚敌情再说,我们冒然落子没多大意义,反而还会率先暴露。”李长安给顾教谕和张富贵又倒了一杯酒。
“酒逢知己千杯少,我敬两位一杯。”
说着举起酒杯,一口喝完。
顾教谕定睛瞧了瞧李长安,抚掌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好句子,上次在望星楼就知你有诗才,刚刚这句可有完整的诗文?”
“顾教谕谬赞了,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这句诗只是晚辈随口之作,并无完整诗篇。”李长安摇摇头。
顾教谕眼睛一亮,李长安不经意间说出来的话,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若是能成诗,恐怕登上文圣榜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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