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鸣被五花大绑扔进了船舱,他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气恼地撞了下头。
之前他下船的时候还没落地绳子就掉了,那时候他就意识到谢蕴出事了,可是他伤的太厉害,就算折返回去也只是添个累赘,无奈之下谢州只能决定先把他送出去再回去找谢蕴。
可他们一路上却都被禁军咬得死紧,根本甩不脱。
眼看时间拖得越来越久,这么下去被抓到是迟早的事情,谢鸣狠狠一咬牙,既然不能全身而退,那至少也要把二姑娘送走。
他留下断后,给谢州争取逃跑的时间,盼着对方能绕回船上将谢蕴救走,可禁军凶悍,他拼了命的拖延时间,也不过挣扎了一炷香的功夫。
也不知道谢州跑掉了没有,有没有回到龙船找到二姑娘。
要是自己当时能小心一些,没有受伤就好了。
他怒其不争地又撞了下头,想起当时追打殷稷的情形,越想越后悔,他当时就不该想着为二姑娘出口气而迟迟不肯走,以至于狗皇帝的帮手追过来时狠狠给了他一下。
虽然那人穿的是宫人的衣裳,可下手之狠辣,动作之凌厉,却根本不像是宫里出来的人,反倒是混迹草莽的杀手,也不知道狗皇帝是不是知道自己作恶多端,所以才请了那样的人护在他身边。
船舱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身着禁军统领服的钟白大步走了进来,他垂眼打量着谢鸣,满脸都是寒光,仿佛要把谢鸣生吞活剥了一样。
谢鸣怡然不惧,奋力仰起头看着他:“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凡求饶一个字,我就不姓谢!”
钟白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你以为我不敢?要不是还需要你来顶罪,我早就把你剐了,六年前皇上放了你们一马,没要你们谢家满门的命,你们不知道感恩还敢来刺杀?王八蛋!白眼狼!”
他一拳将谢鸣打翻在地,谢鸣挣扎着坐起来,被钟白的话气得睚眦欲裂:“感恩?狗皇帝对我们谢家哪来的恩?当年若不是我家公子修书一封,他能离开萧家那个地方?二姑娘把他当宝,为了她差点把自己一辈子都毁了,他是怎么做的?他把她当奴婢羞辱,把她踩在脚底下……”
“她活该!”
钟白又是一拳打在谢鸣身上:“你们谢家都不是东西,我懒得再和你说,我来是要告诉你,不想谢蕴死就乖乖地把所有罪名都认下来,别说不该说的话,不然谁都救不了她!”
谢鸣满腔的怒火被这句话说的一顿,对,就算钟白说的都是废话,可这句话是对的,他不能认识谢蕴,不能让她被牵扯进这件事里来,既然他已经被抓,若能一命换一命,该是多么划算的事?
“我本来就不认识她,我们根本不知道她在船上。”
钟白冷笑了一声,这一家子白眼狼虽然对皇帝没心没肺,可对自家人倒是忠心,可越是这样,越衬得当年平安的所作所为不像是另有隐情。
他将一枚刀片丢给谢鸣:“待会皇上会当众审你,你既然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那我给你个痛快,说完该说的话就别活着回到这里来了,不然你的下场可没人说得准。”
他转身走了,谢鸣盯着那刀片看了两眼才艰难蠕动过去捡起来藏在了手心里。
他本是谢家的护院,只是因为在谢家家学伺候了两年学子,跟着读了两年书就被谢济发现,说他有才学不该辱没,为他除了奴籍赐了谢姓,还保举他科考,送了他一份光明正大的前程。
即便他没过上人上人的日子,可这样的恩德,他当牛做马都还不了,若是能救下谢蕴,他此生无憾了。
他更紧地握住了刀片,仰着头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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