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撑不住低笑一声,史书?
“这样的纪念,还是留给你吧。”
守城军高声叫喊着朝他冲了过来,禁军正要上前护卫,他便反手一挥,直接将人毙于刀下。
“朕能自保,无须分心。”
他低喝一声,从来到这里开始,他就没想过要躲在人群后面被保护,他虽是皇帝,却从未觉得自己这条命多金贵,他一样能厮杀,能在尸山血海里自己刨一条生路出来。
他如此骁勇,禁军瞬间气势大振,靖安侯看过来的眼神越发欣赏,却仍旧给陈都尉递了个眼神,这人是他的亲卫营都尉,也是他的副将,跟在他身边十几年,早已十分默契,一个眼神就知道他什么意思。
他悄然抬手,近百边境军将士迅速散开,贴着宫墙朝殷稷身边迅速围拢,薛京察觉到不对劲,一脚踹开身边的守城军,纵身跳到了殷稷身边:“护驾!”
殷稷却抬手夺过左校尉身上背着的弓箭,拉弓瞄准,随着“嗖”的一声响,箭锋笔直地自边境军眉心穿了进去,在他脑后溅出了一朵血花,“砰”的一声巨响过后,边境军的尸体跌进了混战的人群。
殷稷眉眼冷凝,将弓箭丢回给左校尉:“朕说过,朕会与你们并肩而战。”
短暂的静默过后,禁军们齐齐发出一声激动到近乎颤抖的高喝,皇帝尚且不惜命,何况他们?!
“杀!”
左校尉嘶吼一声,率领禁军朝着守城军就冲杀了过去,虽然人少,可一时之间双方竟然打得难解难分。
连之前不堪大用的午门禁军竟然都不落下风,凭着一腔孤勇,生生拉平了和守城军的差距。
靖安侯略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虽然皇帝被世家所累,未能分出心神来将东西华门禁军收为己用,可不管是午门禁军还是御前禁军,对他竟都如此忠心。
既然如此,他也该适当地表达出尊重了。
他抬了抬手,陈都尉立刻会意,他跳上宫墙,自怀里掏出一支牛角,略有些苍凉的号角声响起,原本各自为战的守城军迅速撤退,在宫门外集结成阵,他们没再急着往前冲杀,甚至连身上的杀意都收敛了,可看起来反而越发危险。
薛京有些不安:“皇上?”
“此处不好防守,撤退到二宫门。”
殷稷当机立断,他不在乎一时的输赢,对现在的他而言,尽可能的留住更多的人命,等京北营援军到来才是最合适的。
薛京立刻吩咐下去:“左校尉,你立刻护送皇上退往二宫门防守,右校尉,你率虎贲营留下,与我一同断后。”
殷稷稍微顿了一下,虎贲营……
可他没有多言,他已然将指挥权交给了薛京,那他的安排就不容轻改,哪怕他是皇帝。
禁军立刻行动起来,众人井然有序地退出无遮无拦的宫廷,在狭长的宫道上狂奔,靖安侯先前一直没有动作,等禁军队伍被宫道拉长时才骤然抬手,苍凉的号角声陡然一变,凌厉又尖锐起来。
摆好阵势的京北营兵士离弦的箭一般朝着他们冲杀而来。
那脚步声震得地面都在颤动,宛如一场灭顶的灾难汹涌而至,左校尉下意识停下了脚步,显然已经预感到了这场撤退不会太顺利,更让他担心的是,右校尉身上的伤害很重。
他控制不住的想回头,可不等动作一只手就搭在了他肩膀上,他一侧头就看见了明黄的龙袍,心里顿时一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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