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三人愁眉苦脸的神色,笑了笑,道:“为什么要找机关?马子,拿炸药,就在我踩的这片地方,给我炸。”我也想明白了,我是个土夫子,又不是什么考古学家,既然知道了机关启动的方位,我还找个屁。
这几年,我对机关也算有些了解,路人甲一伙人,当时是站在这个位置,能让他们一瞬间消失不见的,只有一种机关,那就是翻板机关。
这块活动的翻板,可以是在脚下,也可能是在墙壁上,甭管在哪儿,只要将炸药堆在墙角,最后都能炸开。
马子听完我的吩咐,几乎是目瞪口呆,显然被我的匪气给惊了一下,这时,李老大骂道:“该死,早该想到这一层,马子,上炸药。”
三人都是部队的,玩武器炸药自然比我拿手,没多久就估算好了分量,我第一个就冲到了神庙外,胖子在长白山放的炸药,我至今记忆犹新,差点把自己都炸个半死,这回我还是觉得躲远一点比较保险。
随着马子引燃火线,我堵住耳朵,张开嘴巴,戌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神庙里扬起了大量的尘灰,石块纷纷往下榻,王坤叫道:“不好,这殿要塌了。”
我瞄了一眼大殿内的几根巨型石柱,冲他摆摆手,道:“放心,塌不了。”我是学建筑的,炸的位置是在墙中央,没有损坏一根石柱,充其量那面墙会裂,看着动静很大,实际上不会对主体造成什么破坏。
不久,尘烟散尽后,我们背着装备重新回了大殿,此刻,原本该供奉神灵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坍塌口,这个洞口开在墙角,一半被掉落的大石堵住,露出一小截洞口,仅有一人宽,不过爬进去倒也没问题。
我蹲在洞口往里看,里面黑洞洞的,于是招了招手,示意给我一个手电筒,我没回头,也不知是谁把手电筒放我手上的,大约是我炸庙的举动过于大胆,三人显得十分配合。
我打着手电往里看,对面似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石阶,黑幽幽看不到底。
马子道:“原来真的在这里,老大他们一定顺着这条石阶下去了。”
王坤疑惑道:“这后面是什么?”
我举着手电四下晃了一下,阶梯的周围,没有机关启动过的痕迹,便拍了拍王坤的肩膀,道:“有没有什么,进去才知道。”胖子此刻行踪不明,我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但就待在这里显然不太现实,先不说那个诡异的黑影,若王坤一行人撇下我自己走,恐怕我就得饿死。
胖子应该就在附近,我在洞口的位置,用匕首刻了一个邪字,他一旦进入神庙,就会顺着我留下的标记追过来。待我留好记号,我们一行四人,由我打头,率先进入了地道里。
不知怎么,一进入黑暗的地道里,我反而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难道是下斗的后遗症?
这条阶梯很长,盘旋而下不知通向何方,随着不断的深入,通道内完全陷入了一种深沉的黑暗里,我们打了两盏手电筒,手电的光芒在盘旋的通道里,总无法打到尽头,每一个转圈,都不知道后面等待我们的将是什么。
走了大约十五分钟后,我便觉得有些惊心,这条阶梯一直盘旋向下,我们四人的速度并不慢,这时候都没有走到头,我们难道已经深入地下了吗?
就在这关头,马子嘀咕道:“别是走进十八层地狱吧。”我下意识的顿了顿脚步,暗骂这小子不会说话,这种环境里,最忌讳的就是营造恐怖气氛,容易勾起人心底的恐惧,对接下来的前进反而不好。以前在斗里,这话都是我来说的,现在我早就学乖了,什么情况下能说,什么情况下不能说,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偏偏这小子突然搞了一句十八层地狱,我当即就想问候他十八代祖宗。
我说了句:“别瞎说,这条通道不是直下,而是盘旋的,而且盘旋角度很大,我们走的虽然久,其实并没有多深。”一句话放缓了气氛,众人也不再那么小心翼翼,王坤单手端着枪,一边走一边拍周围的墙壁,道:“这古代人建筑工艺不是盖的,现在造这种盘旋梯都不容易呢。”
我一手按着小散弹枪,一手打着手电筒,目光紧紧注视着前方,为了缓和紧张的气氛,便随口说道:“古人的建筑工艺一直是个谜题,比如古埃及的金字塔,巴比伦的空中花园,这些都是现代建筑水平都无法达到的。”
除了这些,还有长白山的青铜门,秦岭的青铜树、汪藏海的海底墓,我相信任何一个,都是现代人类无法复制的,历史沉淀了人类的智慧,同样也湮灭了一个又一个奇迹,这些古老神秘的建筑工艺,恐怕再也无法实现了。
我想,这就是为什么会有人醉心于考古事业,相对来讲,我这样放炸药的土夫子,真是可恨。
我说完,马子笑道:“不愧是文化人,我就读了个初中。”
王坤打趣道:“行了吧你,初中还好意思拿出来说,咱们几个,就顺子是大学毕业,连高中课本长啥样都不知道呢……”话没说完,王坤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气氛一下子沉默下来。
就在这时,我前方的阶梯突然到了尽头,狭窄的盘旋梯被扩宽成一条笔直的通道,手电光所及之处,是巨大的青砖堆砌的通道,这时,我身后的马子突然道:“快看。”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我发现通道的地面上,有一滩暗红色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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