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宁呈森捧着本厚厚的医书,翻了几页,确定无误后,装进行李箱,还不忘应付宁老夫人:“这个家那么闹,我怕她会被吓坏。”
昨天晚上二楼动静那么大,他听到了,自然其他人也能听到,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从卧室中出来查看,可见,这事也并非一次两次。
“哎这乐旋啊,就是有眼无珠,想当初,她若是能跟定你,至于今天这么吃苦?不过依你说的,也无所谓,能被轻易娶走的,留给咱咱也不稀罕。”
宁呈森手中的动作顿了顿:“他们经常这样?”
“也不算经常,每年总要有三几回吧,起初的时候,我们都出来劝,但是后来我们发现,只要我们出来阻止,那第二天指定会打的更惨。你爷爷毕竟岁数那么大,宁翰邦又习惯阳奉阴违,这事儿啊,渐渐也就没人管了。”
“那何瑞天夫妇呢?也不管?”
“他们倒想管,但是也不知道宁翰邦做了什么事,现在何家夫妇都怕他。伍乐旋倒是想离婚,可是宁翰邦不肯,她哪里有可能离。何况,大多时候,宁翰邦对伍乐旋,还是极好的。”
“何宴爵知道吗?”
“宴爵?不知道吧,隔着那么大老远的,他们家的人应该不会跟他说这些事。怎么了小森?你似乎对乐旋……”
“没有的事。”宁呈森断声。
他只是好奇,宁翰邦到底是为了什么非要娶伍乐旋,或者说,伍乐旋为什么会最终选择嫁给宁翰邦。如果纯粹因为爱,经过昨晚那样的画面,他感觉,好像有些不太成立。
心内有某种不是太好的直觉,但愿,他的想法只是他的想法而已!
提着行李箱出门,抬眼就瞧见游走在他房间门口的夏晴,她对他笑,笑的极不自然,有着陌生人才有的客套,却也隐着淡淡的母性慈和。
宁呈森看了,只觉得别扭。其实有一句话夏晴是没说错的,他对她,还没有适应,确实,不管人到了哪个岁数,对一些新鲜的人事物都要有一定的适应过程。
他不知道他对夏晴的适应过程要多久,但至少,这么多年来,他对她,依旧无法适应。也或许是因为,舒染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太重太重,重到舒染的名字就相当于母亲,重到他无法允许自己再无故多认一个母亲。
于是,驻停数秒,到最后,他也只是对着夏晴微点了下头。
在希思罗机场搭乘上午十点的航班,到上海虹桥机场转机飞穗城,折腾了十几个钟,走出穗城机场大厅的时候,又是一个白天的上午。
行李箱比去时重了很多,因为他往里面塞了些书籍,都是他做实习医生时用过的,觉得不错,这次才一起带回来。
回到这个地方,多少会想起米初妍。
想到她这个穗城人,想到她们那个家,想到上次她在大厅像个小疯子似的追着顾以澈跑,想到她仰着头问他,乐旋怎么会知道她,还有她毛躁到不忍直视的棕发,以及灵动溜转的杏眸……
有过瞬间的想法,想叫她过来接机,只是,现在的时间,她必然忙的焦头烂额,而且也不止今天,这么些天,她估计一直都是焦头烂额,如此,倒是有些不放心她走高速了。
他给徐暮川打了个电话,有些迫不及待,想要问清楚乔谦这个人。
世腾版图广阔,乔谦又是商人,他要找乔谦,通过徐暮川会是最快的方式。然而,电话打过去,未接,再打,还是未接。
无法,他只得转而给瞿安打过去,瞿安说他在B市,忙的不可开交,中承出事了,纪唯宁也因为牵连停留在B市不能离开,而徐暮川,昨天从B市回了穗城主持大局,没接电话,大约是忙。
如此,宁呈森只得作罢。
打了车直接报了医院的地址,高速才走到一半,就接到米初妍的电话。宁呈森不是不乐意接米初妍的来电,而是有些被她搞怕了,每次她主动给他打电话,似乎就没有好事。
想是这么想,接电话的动作却也没有迟疑。一声喂,清脆的嗓音,这会儿却带着些急色,宁呈森心下就知不好,哪知,她脱口的话,却是让他惊住。
她说:“主任,世腾徐总出车祸了,好像还挺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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