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苦差事,谁去谁是瓜娃子!
宁三在里头跟宁二叹气,宁大自从不成了性子越发阴沉,成日在家围着婆娘肚皮转,弄得兄弟不是兄弟,倒像仇人了。
宁二道:“弟啊,哥已经不是咱们以前的哥了,我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你好歹有个功名榜身,我呢?以后也就求哥赏口剩饭吃罢了。”说完又问他:“里头那个小子怎么办,上了族谱就能分家产了!”
宁家三个兄弟一向对这个大房长兄有点犯怵,宁三想了下道:“哥回屋子里陪大哥吃饭,我找他老子去。”
自己管不了宁宣,难不成宁文博也管不了了。宁二溜到宁文博饭桌上,跪下就是三个响头。
宁文博吓了一跳,脸色也有点难看。大喜的日子搞这出干什么?不是明摆着给宁宣添晦气吗?
只是二弟没了,当叔叔的总不能没一点仁慈的样子,他亲自把宁三扶起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还是个秀才,好端端的跪什么?”
宁三红着眼眶道:“儿心里委屈,大哥也太不顾兄弟情了,咱们还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
一桌子人都竖着耳朵想听乐子,宁文博吓了一跳,以为宁大又在家做什么你的,忍气吞声地笑着把侄儿拉起来跟人告辞。
小子寻了个空屋子让两人坐进去,上了茶水糕点过来轻轻关了门贴在门上听。
宁三看屋子里没人哭得更凶,说宁宣抱了那个野孩子要去记名。
“我们三兄弟在这个太太手上不知道吃了多少亏,先是她一进门不到半年我娘就被送走了,接着这孩子出生爹就不明不白地死了,这煞星进门还不定闹出什么祸端,我们兄弟商量着先看他有没有造化,要是家里平安无事,到了七岁上头再给他记名。大哥这么做,不是让外头说咱们兄弟不能容人么?哪家也不见踩着兄弟做名声的!”宁三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又问他自己娘有没有找到。
“爹没了总不能让娘也没了吧?今日的菜还是儿外家送来的,儿吃得到,也不知道娘吃不吃得到。”宁三越说越伤心,最后趴在地上道:“”娘啊,你在哪里怎么还不回来!有娘在身边,好歹身边有个人疼我和两个哥哥,也不至于让大哥这么折辱啊。”
宁文博气得头昏脑胀,他也不是傻子,哪能为了侄子就跳出去骂自己亲儿子?想着今天味道鲜美的一桌子素菜,宁文博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拉着宁三的手道:“你爹死前最放不下你们几兄弟,我答应他要照顾你们,以后再也不许说自己没人疼,我把你当儿子,你把我当爹不就成了?”
宁三在心里骂他不要脸,想白捡一个秀才儿子,他爬起来道:“那爹就疼疼儿子,别让那个煞星进家门,她来的时候不是处子,谁知道这孩子是跟谁刮上的?”
宁文博念着兄弟情,无论如何都想给二弟多留一滴血脉,怎么都不松口去抱孩子。
宁三脸皮已经丢在地上,也开始耍娇弄痴摇着他的腿不松手。
宁文博被摇了几天脸色就变了,他这几天不知怎么,肠胃和胯都不怎么舒服,动不动就鼓出一个包,瞧着丑人得很,被宁三一摇下头就又鼓起来了。
宁文博动弹不得,怕被再摇出痕迹,慌忙用端着茶杯挡在身前,狠下心派人去叫宁宣带着孩子过来。
宁三跪在地上连忙磕头,流着泪道:“不报母仇枉为人子,叔别嫌侄儿狠毒。”
宁文博看三个侄儿都是孝子,忍不住在心里盘算曹氏的事究竟要怎么办才好。
他这几天跑东跑西腿都跑细了才在西南靠山的地方找到曹氏的痕迹。
想到这个宁文博就觉得老二不是东西!
他竟然把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媳妇放到菜园子里种地去!
管事的说的绘声绘色说宁二老爷说曹氏是小户出身,天生就有巧手,做出来的饭菜格外好吃,在娘家也下过地,惩罚她在外头当奶奶,不如让她正经给宁家种地,还能消除点自己的罪孽。
曹氏过去了也不说话,自认对三个儿子已经尽了母亲的义务,一边种地一边到处打听金嬷嬷的下落。
宁二老爷想着二十年夫妻,到底把金嬷嬷还给她了。
金嬷嬷头发全白完了,过来的时候鞋底子都是破的,话也说不利索,她被宁三卖到隔壁县给妓洗衣服,一个冬天过去手就冻得不成样子。
主仆两个抱在一起痛痛快快哭了一下午,就这么在山边上住了下来。
曹氏种地的地方离宁家远,周围有几座大山,山上听说有几个猎户村,村里人都不怎么下山,里头也没什么姑娘,猎户到年纪就跑到山下来抢婚。
曹氏每日都得给二房挑菜,三个儿子吃了半年多的蔬菜都是她亲自选的,她在上头还写了字,让儿子们来救她,结果什么也没等到。
曹氏想着自己多半是等不到了,金嬷嬷慢慢神智清醒了一些,就小声地劝她,那三兄弟自己都求了个遍,谁也没为自己亲娘说句话。
曹氏愣愣地哭了几天,回头就梳洗打扮好日日跑到山脚下种地。
那山上的汉子有时候会下来,曹氏就躲在草堆里偷偷瞧,这么瞧了半年多,她就看上一个精装的猎户,瞧着约莫四十岁的样子,总是扛着野猪什么的在林子飞。
曹氏有空就给他留把青菜在路边,汉子拿了也只是笑。
有金嬷嬷打掩护,两个人一来二去就熟了。
打听到这汉子在山上有三间木头屋子里,家里妻儿老小都没有,只养了条大狼狗看家护院,两个人心思就活络起来。
三十多岁的人,儿孙一看开就什么都看开了。
两个人这么眉来眼去了一个多月就到了年关。
二房过年杀猪落下几个大猪头,家里人不会弄,宁二老爷看着就想起糟糠,让人跑到山边上吩咐让曹氏烧了送过来吃。
曹氏慢条斯理地描眉画骨,把几个大猪头用背篼装着说要到溪边用山泉水冲了才不腥。
守田的庄稼人看她安安生生住了小一年,看管也松了,再说哪个女人舍得孩子?宁家三个少爷还在外头活跳跳的!
很快那个汉子就跑到溪边上直勾勾地盯着曹氏看。三十多岁的妇人,姿色尚在,养尊处优这么些年,不好看也养出几分颜色了。
汉子得意得很道:“你今天就我走吧。”
曹氏壮着胆子用土话跟他沟通:“你要抢我,就要连我的嬷嬷一起抢。不然我上去也是一头撞死。”
汉子眼珠子盯着金嬷嬷滴溜溜地转,两个女人啊,好啊,谁嫌女人多啊?
曹氏又问他:“你打人吗?”要是打人她也不去,后半辈子她只想找个轻松点的埋骨之地。
汉子连比带划地跟她说寨子里巫不让打女人,要是自己打女人就死无葬身之地。
曹氏终于点头:“你抢吧。”只是金嬷嬷和猪头怎么办?让她丢了吧怪舍不得的,曹氏想了半天梗着一口气让他先带金嬷嬷走。汉子嘿嘿一笑让她们提紧猪头,一个肩扛一个风刮似的往山上跑。
淘米的媳妇看了唬得脸色铁青,蹲在草丛里半天才软着骨头跟管事的道:“两个人都被贼汉子抢了!”
管事的当场摔了几个筷子碗瘫在地上哭,那些人都是真刀真枪的亡命之徒,抢了人他也没办法!
县官剿了几回都是走到跟前烧只山猪
还给钱让他们定期闹事哩!不闹哪来的政绩!
管事的打着灯笼找了一日夜都没找到人,听到里头的狼叫也不敢再往里头去了,囫囵找了两双曹氏的鞋就跪在宁二老爷跟前大耳刮子打自己,说曹氏投河自尽,尸首都顺着水跑了。
宁二老爷知道后瞒在心里谁也没告诉,宁家连着两个女人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么?
他想着寻摸一个跟曹氏长得像的妇人,到时候病死了让曹家来看,只是还没找着人自己又撒手人寰了。
曹家活生生的大姑娘送到乡下就不见了,曹家心里都知道有些不好,估摸着这个姑奶奶多半已经死了,只是曹家卖点肉菜,家里比不上宁家和杨家势力大,为了三个外孙仍旧忍下这口气,只瞒着老太太不告诉。
后来老太太一病将死,日日都坐在竹椅子上头晒太阳,逢人就问有没有见过我家丫头。
这么叫了几天,街上来了个粗壮汉子趁着老太太在,跨了个菜篮子红着脸买了一斤肉让剁成臊子。
曹家人扭头剁肉,汉子就悄悄把菜篮子放到老太太椅子底下悄悄跑了。
曹家人剁肉回来看不见了人两人骂个臭死,才叫丫头领着肉送回宅子拌好馅做成狮子头吃。
老太太哼哼唧唧地打开篮子,看见里头是个金银蹄髈,用筷子一挑皮肉就脱下来,吃在嘴里又香又糯,肉却不散,她一口下去就知道女儿没死,立马精神抖擞地爬起来,笑眯眯地跑回宅子里烧了一副一样的给儿孙吃。自己悄悄把女儿送的那只抱到屋子里吃干净了。
第二天孝子贤孙跑过来看,老太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从此曹氏一辈子没再出过村。
管事的对着宁二老爷说的是曹氏落水了,对着宁文博也这么说,
现在这三兄弟说起自己娘,宁文博也有点心虚,在肚子里骂老二心肠太狠,糟糠妻投河自尽也能按着不说,自己赤条条去了把烂事都丢给亲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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