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战斗的小天使_无法隐藏的秘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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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小红竖起了右手大拇指,表示肯定赞赏。小黑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做了个“V”字形手势。小白弯曲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做了个“OK”的手势。

田小禾的脸上有点泛红,趁机说:“我去找小池姐姐,弹玻璃球玩去了!”说着,他用右手食指往大拇指旁边弹出,做了个弹玻璃球的手势动作,转身离去了。

吃罢午饭,小黑想到木床上去躺下片刻。可是,老爸立马拉住他:“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习惯成自然,不能上床去睡觉。我们村老祖宗开山鼻祖规定的,六十岁以下的人,是从来都不许睡午觉的,想都别想那么舒服。”

“老祖宗?不是早就不在世上了,干嘛还听他的呢?”小黑倔强地挣脱老爸的手,往堂屋里的竹靠椅上走去。“祖传的又不是什么秘方?祖传的规矩就不能打破吗?都什么年代了,还那么老封建。那现在还能干什么?就不能轻松一下,让人歇口气吗?”

“小黑,别顶撞你爸!你这么说,就是不孝!再这样蛮干,就是大逆不道!”小黑妈妈劝阻他,服个软。她收拾好餐具,就又投入掰辣椒把儿和用刀剁红辣椒了,整个人忙得像陀螺,转个不停,更像不用耗燃油的机器人一样。小黑从来没有看见爸妈在中午睡过觉的,尤其妈妈的手脚在白天似乎从来没有停歇过。小黑只好惭愧地低下了头,乖乖听话,像一只被鞭打过的温驯的绵羊。

“小黑,你先拿着瓜瓢去村口镜塘边,我们家那块芭蕉叶形的菜地干旱很久了,你要给豆角茄子苦瓜辣椒小白菜韭菜那些蔬菜浇水,进行十几分钟的人工降雨,让地面淋湿灌透,这大暑天,地面早就晒得干裂了,植物的根和叶太需要水滋润了。”小黑爸爸对孩子们布置交代了任务。“小白和小红跟我马上去沟边自家插了稻草人的那块菜刀形的秧田里去扯秧苗,小黑浇完水以后再去支援。记得拿一捆干稻草去捆秧苗,捆成一个个手榴弹那么大就行了。”

“遵命!”小红爽快地应声道。

“野社!Yes,sir!”小黑说着拿起木瓜瓢,直奔村口的镜塘。这口呈正方形的池塘边长约三十米,在稻田和菜地的包围之中,水平如镜,看上去就像一面明晃晃的镜子。池塘边的几棵柳树、榆树、槐树、桃树、李树生机勃勃,成行地站立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树上的蝉儿争相鸣叫,仿佛在诉说:“天气太干太暖了,热死了!”

小黑站在镜塘边,用瓜瓢舀起水往月牙形的菜地洒水浇水的时候,水雾在灿烂的阳光映照下,形成一道道彩虹。

“哇!好美呀!”田池秀拿起一只铝制的脸盆跟田小禾拿起一个锑制的水桶赶过来帮忙,见到彩虹,发出了一声惊叹。

“小池,小禾,你们俩不是在玩弹玻璃球游戏吗?”小黑扭头一看,高兴地说道:“怎么跑这里来了?不怕太阳晒吗?要是中暑感冒发烧了,会挨骂的,我可担待不起呀!”

“没事的,我爸妈赞同我学雷锋,做好人好事。你帮我们搞学习,让我们进步,我们不也应该帮帮你吗?”小池年纪虽小,说出的话却蕴含道理。

“你没去弹玻璃球,两个人一点不好玩。我爸也同意我来帮忙,告诉要懂得互相理解互相帮助,助人为乐是好品质。如果今后要写一篇《记乐于助人的一件事》这样的作文,我也好有生活素材,有话可写呀!”田小禾说话的童音十分清亮,犹如山涧泉水流淌,激荡在岩石上一般。

“噢,那好吧!”小黑开心地笑了。“人工降雨开始啦!”他拿起瓜瓢使劲地舀水抛洒,天女散花一般,白亮的水滴呈弧线降落在近处已经开花挂果的茄子辣椒上面。微风轻拂,菜苗在点头弯腰示意,仿佛在答谢孩子们似的。

这样浇灌了一阵,小黑发现远处无法用瓜瓢洒水覆盖浇灌,有点发愁了。田小禾好像知道他的心事,用锑桶装满水,叫小池一起抬到远点的地方,放下桶,再用手来浇灌,嘴里还嘟囔道:“别急,微型洒水车来喽!每一种蔬菜都是平等的,都会喝到水的。”

干了大约半个钟头,蔬菜地浇灌透了,即将打蔫的菜苗又重新焕发生机。三人已是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刘文彩”拿了个塑料脸盆跑过来了,喊道:“我们去镜塘里游泳摸田螺,好吗?”

“好吧!”田小禾爽快地答应了。“洗个澡,先凉快一下再说。”

“我还要去扯秧苗呢!”小黑不安地望了望老香樟树下半月井边的秧田,隐约看见哥哥小白和弟弟小红正跟着老爸埋头苦干,不停地扯着秧苗,捆成十几颗手榴弹一样的秧苗立在水田里。“今天下午打了谷子以后,我家还要插田。”

“你是一头驴啊!你爸要把你累死呀!”“刘文彩”笑嘻嘻地说:“就算驴拉磨拉车,也得让它喘口气歇息一阵子吧!”

“是啊!”田池秀附和道:“小黑哥哥,我游泳还不太行,你不在,我好害怕!你得保护我,救我哟!”

“这池塘像铁鼎锅,旁边水深不到三尺,盖不住人的脖子,往中间去慢慢地深下去,最深也就一米五。中间还有一块大岩石露出水面,就像一个小岛屿,可以游到那里去休息一会儿,还可以在那里跳水,多好玩呀!”“刘文彩”微笑着,比划着手,做了个跳水的假动作。“小池,万一你游不动了,要沉下去了,我一定舍命救起你的!还可以给你做人工呼吸,摁胸急救!”

“刘文彩,大地主,你好坏!你想耍流氓啊!”小池生气地给他踢了一脚。“谁要你救啊?我一脚踹飞你,飘到台湾岛去!”

“行啦!别闹了!”小黑把木瓜瓢往镜塘中间使劲一扔,激起一圈圈水纹,像老人额头上的皱纹在舒展,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着蓝天白云金黄的稻谷碧玉般的菜园连同苍翠的远山,荡漾开来。“时光无法停留,也不能倒流,抓紧时间摸田螺吧!不然,等久了,我爸会揍我的。”

“扑通”一声,小黑像青蛙那样蹬腿纵身一跳,双手伸直向前,钻到池水里去了,潜泳了好几米远,才露出个小脑袋。

“哎——快下来呀!好凉快噢!”小黑伸出左手抹了一把脸,站在池塘底部,水刚好齐下巴。“咦——我踩到一枚田螺了!噢——今天晚上可以喝田螺喽!”他俯身倒立潜入水中,伸手拾起了那一枚田螺,“当”的一声,扔进了浮在水面的瓜瓢里。

“刘文彩”把塑料脸盆往池塘中央一甩,漂浮在池水上的盆子像小船儿一样一晃一晃的。

“我来啦!”“刘文彩”缓缓地下了水,一步一步地向着印有莲花鲤鱼图的脸盆移动。

“哈哈!我运气真好,我摸到了一个河蚌。”“刘文彩”开心地叫了起来。

小黑循声望去,他举起那张开一点儿外壳的河蚌,发现里面似乎闪着晶莹的光芒。怪了!

“河蚌里面好像有珍珠呃!”小黑惊叫了一声。

“刘文彩”动手扳开那河蚌,果然看到一粒闪光透亮的珍珠。不知是以前哪个大财主扔到镜塘里,被这个幸运的河蚌撞上了,衔了进来,用它的汁液浸染得愈发绽放光彩了。

“刘文彩,你可真幸运啊!”小黑替他感到高兴。“说不定这镜塘里还藏着有金条哩!听说以前斗大地主的时候,也没找到金条,肯定是埋藏到地底下去了,村里人一直在找,都没有找着。”

“但愿我能中彩,撞上金条,那可就发财了!”“刘文彩”兴奋地说。

田小禾牵着田池秀的手,小心翼翼地下了水。“小池,别怕!有我们在,不会淹死你的!”田小禾边走边给她壮胆。

四个人正在尽情的凉快,尽兴地摸田螺捡田螺,耳畔突然传来一声霹雳般的吼叫:“黑娃,快滚上来!”

“不妙!糟了!”小黑心里一慌,抬头看见头上顶着烈日的老爸,正怒气冲冲地举起一根竹棍,朝他瞪圆了小灯笼般的眼睛,像是喷射出灼人的火焰。待他游向北面菜地,倒出几枚田螺,再作秀演戏般的往菜地浇水,雨打芭蕉似的洒水,他爸仍然余怒未消,从西面匆匆赶过来,左手拎起他莲藕般细长的手臂,右手紧握竹棍,使劲往他的大腿和臀部抽打。

“我叫你不听话!”小黑爸爸像雨打芭蕉那样鞭打一下,又说一通。“照你这样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国家都会乱套!”

“哎哟!好疼!”小黑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疼就对了!不打疼你,你还不知道太阳是从东边升起,还是从西边出来的了!”小黑爸爸怒不可遏地吼道:“伸出手掌来!”

“我错了!别打了,好吗?”小黑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颤抖着声音说道。

“乖乖听话!”小黑爸爸不依不饶。

小黑边看着老爸的脸色边伸出右手掌。

“啪——”的一声脆响,震得小黑“呜呜”哭了,哽咽着喉咙,像山泉在呜咽。不远处,溪流潺潺,仿佛在给他伴奏。

“照你这样不听话,将来还怎么望当官当国家干部?还怎能‘鲤鱼跳龙门’?”小黑爸爸似乎也哭了。

“我就不能有半点主见吗?一点主观能动性都不能有吗?”小黑觉得自己很委屈。

“圣旨已下,你只能顺从照办,唯命是从!”小黑爸爸仍固执己见,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皇帝老爷早就没有了!还哪来的圣旨?”小黑心里暗想:我早晚要割掉你这封建思想的尾巴。

“我叫你浇完菜地,就去扯秧,你答应了的,不能说话不算话,你偏学着扯谎,还装模作样再倒回来洒水。”小黑爸爸停止了鞭打,扔下了竹棍。“黑娃,你要懂得讲诚信。诚实守信是做人处世立身的根本,是工作事业进步发展的台阶,是生活幸福的源泉。你千万不能像《狼来了》那个故事当中放羊的小屁孩那样骗人。何况在学堂里老师教过你们——没有大人在场保护,小孩子不能随便下塘下河游泳。没想到你作为教师的儿子,还主动带头跳水冲到中间逞英雄,万一你们当中哪个溺水身亡了,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你拿什么来赔偿给人家?”

“爸,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小黑羞愧地低下了头。

还在池塘里的“刘文彩”、田小禾、田池秀三人听到小黑爸爸说的一番话,赶紧纷纷上岸,朝小黑挤眉弄眼,挥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转身返回村庄里去了。

小黑放下木瓜瓢和田螺,像被抓的逃兵那样押着赶往秧田。太阳像个大火球,炙烤着有些龟裂的土地,晒得人的肌肤都要脱皮了。小黑伸手抠了一下肩背上的皮肤,觉得有点痒,一抓,一层黑得发红的皮脱落了。小黑爸爸重新戴上那顶朴素的斗笠,系好绳带,佝偻着腰,又投入扯秧苗了。小黑只好硬着头皮,跟在旁边,低头弯腰之际,觉得被竹棍教训过的大腿和臀部、手掌还火辣辣的隐隐作痛。

坚持干了片刻,小黑感到腰酸背疼,便找借口说:“我口渴得要命,想去半月井喝点水。”

没想到,小黑爸爸“嗯”的一声同意了。

小黑匆忙奔向老井,在香樟树下井口边洗净手后,再捧起露天水井里的凉水喝个痛快。解了渴以后,他头也不回的朝小河走去,溜到河沿下方,顺着河床往上游方向步行几百米,绕道从村庄后面悄悄地从青砖瓦房的后门伸手拉开木栓,偷偷地溜回了家。

“社会底层的农村生活太艰苦,太贫穷太愚昧太野蛮太落后了!我得努力读书学习成才,早日改变自己的命运,早点跳出农门,跑出深渊,逃离这受苦遭罪当牛做马把人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农村生活。”小黑的心里像是“咚咚咚”地敲响了一面大鼓,激励他热血沸腾,仿佛将军置身在战场上,背后却有冷面杀手和怪兽在追逐着他,朝他奔袭而来,他必须拼命一路狂奔,甚至插上翅膀腾空飞翔,否则就有坠落万丈深渊和苦海的危险。

幸好小黑妈妈也已经不在家里面了。只有善良的老祖母拄着一根拐杖,听到后门“支扭”一声响,踱步过来瞧瞧,发现了小黑。

小黑在鼻子前面竖起一根食指,嘴里吹出“嘘——”的一声,暗示奶奶不要出声,也不要告诉别人。奶奶似乎明白了小孙孙的意思,点了点头。

小黑找到几本大哥小白上初中念过的教科书,捧在怀里,沿着木梯,爬上楼板,躲到只有几十厘米长宽的窗口旁边,坐在木楼板上面。粮仓边,一架水车上突然蹿出一只机灵的米老鼠。“吱”的一声,它咬起掉落在地上的谷粒,由于受到惊吓,快速地逃走了。小黑打开初中一年级的书本,像偷取时光的贼鼠一般,认真地看起来。窗外,柑橘树上的蝉儿呼叫着“知了,知了......”,疯狂长高变大的白杨树上几只鸟雀在浅吟低唱,仿佛在鼓劲喝彩:“加油!追光少年,为梦想努力奋斗!加油!天才少年,向理想拼搏进发!”

小黑爸爸田长征从大门口走进来,四处张望,寻找小黑的踪迹,遇见他奶奶,问道:“妈,你有没有看见小黑躲懒取巧溜回来?”

小黑奶奶迟疑了一会儿,包庇了小黑,遗憾地摇了摇头。“没有看见,他不是被你喊去扯秧了吗?”

“他的确是去扯了秧,可没有干几下子就找借口去井边喝水,然后就开溜不见人影儿了。”小黑爸爸故意抬高音量喊道:“小黑,我知道你藏在哪里?快出来,我保证不再打你,我们马上要集中力量去打谷子,你帮助做点轻松不费力气的事情就行了。”

小黑默不作声,怕老爸食言,再次打他,不敢下楼。待老爸挑着箩筐渐渐走远了,小黑才下了楼,绕道从镜塘经晒谷坪和格格岭,途经水口山,奔向河畔大桑树边的七号田。

小黑爸爸挑着一担秧苗也赶到了。打谷机开始发出轰鸣。小白和小红跟着妈妈,早已把割好的水稻搂起捧起,每间隔几米远就堆积成一座座小山,等待着扬谷脱粒。

起初,小黑爸爸和小黑妈妈熟练地将打谷机安装好转轮和挡板。两个大人踩着打谷机,小白和小红站在两侧,传递几束一把的水稻,供应给父母边踩踏打谷机边接过水稻放在转轮上面进行脱粒,随着齿轮的转动,接触到转轮上的谷粒纷纷扬扬,从转轮上飘落到打谷机里面。

“小黑,你是个伤兵,到打谷机后面去清仓。”小红故意嘲笑道。

“三娃子,叫二哥,得懂礼貌,亲兄弟不应该嘲笑,要鼓励!”小黑妈妈训斥了小红一句。

“他还总是叫我外号,从不呼叫我的正名,也不叫我弟弟。”小红觉得兄弟间应当是平等的,他怎么对待我,我就怎么对待他。

“你二哥比你大一些!你应当尊重他嘛!”小黑妈妈劝说道。

“二哥大什么?就是大了点年龄,比我早出生了那么几百天,他现在就像一只丑小鸭,还没有我长得高大帅气,称重量还没有我重,力气还没有我的大,摔跤可能还摔不过我。”小红总是跟小黑叫板,彰显自己体能的优势。“要是不服的话,可以跟我比试比试,较量较量。”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牛高马大又有什么用?”小黑爸爸觉得不对劲了,好像闻到了一股火药味似的,担心两兄弟真的干一架,摔一回跤,弄伤了谁都不好。于是,他苦口婆心的接着说:“文化才是明天的经济,知识才是巨大的财富。不是老爸说你,三崽,你的手臂再粗,小红,你的腿再长,井古,你浑身再怎么有力气,将来读书不行,学习成绩不好,考不上大学,到头来还不是踩打谷机的材料,还不是要面朝黄土背朝天,回到这希望的田野上,当个老实巴交的农民。”

“我就觉得小红不如小黑有出息,有前途,小黑读五年小学就毕业了,马上上初中了,一篇课文读一遍最多三遍就背得了,小红你有这种功夫吗?井古一年级就留级,三年级又要留级,连几百乘以几千都算不准,小学都要八年抗战了!”小白实话实说,讲得小红羞红了脸,再也不好意思提“比试”“较量”之类的词儿了。

“我将来不会当农民的,我的志向是要当一名人民警察,破案立功抓盗贼,首先要把偷走我们村集体大水牛的强盗逮住,还要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小红振振有词,放下刚拿起的水稻,拍了拍左胸脯表决心。

“好样的!小白想当医生,小黑想当作家当国家的教师,小红想当人民警察,要是你们的愿望都能实现,你爸又能转正,当上正式的公办老师,那该多好呀!那样的话,我们全家人就真正幸福了!”小黑妈妈畅想着美好的未来,吐露了憋在心头已久的话语。“但愿这些五彩的梦,都不会像洗衣服后腾空而起的肥皂泡一样破灭掉。”

“只要我们努力,就能战胜自己,战胜千难万险,梦想就一定会成真的!”小黑用力地捏拢双手的手指,攥紧了拳头,举到头部两侧,展现出他内心澎湃的激情昂扬的斗志。

“人在最艰苦的时候,像红军在长征途中,在爬雪山过草地的时候,心中倘若还有信念这团火在燃烧,那么再大的困难也能够克服,再大的苦难也能够战胜,艰难困苦中反而孕育着希望,反而磨炼人的意志,那样的话,就会感到苦中有乐,其乐无穷。”小黑爸爸不知不觉地又渗透进行励志教育了。“若非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讲到这两句诗之后,他还顺便把它配上曲子唱了一遍。三个儿子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唱了一遍,吼了一通。

“我们打完一堆谷子,就去河里泡个澡,凉快一下,怎么样?”小红热得浑身出汗了,提出个想法。

“我举双手赞成!”小黑爽快地响应。“我就喜欢玩水。”

“不行,凉是凉爽了,但在水里浸泡久了,次数多了,弄不好会得风湿关节炎的。”小白好像很懂医学方面的知识,也许是由于他喜好勤于阅读这方面的书籍或有意识的爱问长辈关于这方面的生活经验,才跟一个小医生叮嘱提醒病友那样。“其实,出汗就是在排毒,排出体内的毒,没什么不好的。不晒太阳,不出汗反而不好了。”

“我看这样吧!把这亩田的谷子打完一半,就去洗个冷水澡,泡上那么几分钟。等把谷子全部打完了,再去河坝上游泳几分钟,好不好?”小黑爸爸说道。

“好!”三个儿子一齐答应道。

“打完谷子以后,小黑就去放牛,今天下午水牛黄牛两头牛都要由你一个人去放,让水牛走在前面,你牵着绳子走在中间,黄牛跟在后面。”小黑爸爸提前交代了任务。“待会儿,我把打好装袋的谷子挑到马路边,放到板车上去,凑够一车了,我就拉回晒谷坪去。小白,你跟妈妈两人踩打谷机,小黑和小红继续传递水稻,接着战斗。”他似乎把五个人都当作了战斗的天使。

忙,真忙!累,真累!这要命的双抢时节,偏偏老爸还多去承包了五亩责任田,加上自家的五亩田,总共达十亩。八十年代初期,改革开放的春风劲吹,村里有些许人外流,南下广东打工经商去了,但田土不能抛荒,小黑爸爸于是就当个好人,商量着多应承了五亩而且是灌水极不方便的三类稻田。

可是,不多种田地,不多打粮,家里就还不完债,倒塌的侧厢房也无法修建,青砖房的瓦片就没有着落,家里养的猪狗鸡鸭都得挨饿,人也没得饱饭吃,就还得三兄弟挤在一张由两条长木凳加几块木板搭起的铺放稻草竹凉席的床上面睡觉,连蚊帐都无法搭起,只能蒙头大睡或露出头脸睡着了任凭蚊子叮咬吸血。

心里有苦,有怨言,可是又无法倾吐,不能说出来。小黑想着,那些住在城市里的高楼大厦里面不用日晒雨淋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同龄孩子们,他们会在忙些什么呢?

“小黑,你还站在打谷机后面发愣,干什么?”小黑妈妈喊道:“快过来,给我递稻子。”她说着,拿起挂在肩膀上的黄毛巾又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诶!”小黑应声晃过神来,汗水也跟着从额头上顺着脸腮往下留,肩背上的汗滴流成了小溪流。

小黑爸爸正要挑起一担谷子上肩,忽然想起什么事,又放下了。犹豫了一会儿,他终于说道:“村长发话了,为了抗旱,从今天晚上八点钟起,全村给稻田挖水灌溉,要实行轮排。”

“什么意思嘛?”小黑努起嘴巴,学着电视剧里的唐老鸭那样压低腔调说道:“我还没听懂呢!”

他的脑海里忽然想起最近晚上开始播放的电视连续剧《西游记》,可惜全村都没有通电,更没有哪户人家有一台电视机——哪怕是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机也都没有,只能匆匆地在家里扒拉几口饭以后赶到离家大约一公里外的养路工班,趴在人家蒋班长家的窗台上面,夏天还好,可以打开窗户往里面看那十七英寸的黑白电视机荧屏上展现的画面,屋子里早就挤满了村里涌来的男女老少。要是冬天,就只能隔着透明的窗玻璃往里面看了。昨天晚上,刚看完第一二集,孙猴子出世当美猴王拜师后来不服当弼马温正要大闹天宫,实在过瘾,正想要今天晚上接下来看故事如何精彩,老爸却说要轮什么排,不是要搅黄了,看不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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