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说,然后往柳词那边挪了挪,吃什么去?麻小?还是大闸蟹?超级无敌帝王蟹?椒盐虾?
她报了一串菜名,柳词:你不也惦记着吃。
贺毓:欸,不然呢,出来玩还有别的事吗?我要坐船去。
柳词:出岛啊?
贺毓想了想:听说隔壁岛有古村落,看看去呗。
她的计划里其实并没有这么多游玩的项目,初衷不过就是来找柳词。
找到了,就好了。
如同过去的懊恼,如果当初不嘴硬,如果当初不赌气,去找她就好了。
人有时候很爱跟自己闹变扭,一闹十几年也算是执拗。
这一步,她跨出去了,柳词也是。
柳词走出来,贺毓走过来,她们终究还是有交集的。
柳词:好。
贺毓:你怎么话这么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柳词:你很烦。
贺毓一脚踩上柳词的腿,我再不说话我看我俩像冷冻机。
柳词甩开贺毓的脚,但对方存心跟她闹,柳词那点无聊劲也上来,居然也跟贺毓闹起来了,你一脚我一脚的,最后手也用上了,床嘎吱嘎吱响,最后居然是柳词占了上风,按着贺毓,手肘顶着贺毓的脖子。
贺毓的手抓住她的胳膊,她的短发发尾细碎,人躺着的时候通通往后,使得轮廓也显现了出来。和一般女性相比有些分明,跟圆不太搭边,昏黄的壁灯稍微给她润了点柔和,眼里淬着光,英气的眉毛跟着眼睛一起动,一张好好的脸硬是要挤得古怪,柳词看着她。
贺毓跟她对视,柳词还在喘气,这么一闹两个人都觉得热,空调直吹床上,热风,活像火上浇油。
贺毓看着柳词脸上的红晕,看着她的碎刘海因为垂头而乖巧地变成一个弧度,没忍住伸手。
结果贴上了柳词的脸颊,柳词以为她还闹,把她手一甩,太过用力,反而自己倒了下去,脸颊贴在贺毓的脸颊,皮肤的轻擦,贺毓的小声响在她的耳边,是那种懒洋洋的调调,看来你心烧得晃啊。
柳词当然烧,贺毓还在喋喋不休,这床嘎吱嘎吱响,别到时候被我们整塌了,那多尴尬,被房东po在网上可惨了,我和你说
她这人可能没半点浪漫细胞,这种空间,这种场合,还能扯到别的上。
柳词鬼使神差地亲了贺毓一口。
不,可能不是鬼使神差,是心之所向。
先是嘴唇含住贺毓的下唇,贺毓的话被噎了回去,她看到柳词皱起的眉毛,伸手去摸,柳词抓住她的手,扣了回去,她闭上眼,吻得忘我。
吻能传达出很多东西,贺毓仍由柳词发泄。
她回吻对方,这个吻不像她们之间的第一个亲吻,贺毓知道的那个夜晚,朦胧得像是她的梦。
其实她没分清是梦还是现实,当做是梦好多年。
没想到是真的。
那个当下她没空想,时隔多年想起,又觉得那个吻凉凉的。
唇舌的交缠是较量,是角逐,更是争锋,柳词吻得像是掠夺,她其实跟廉晓礼没差,她也想得到贺毓。
卑鄙者的那种得到。
她从小到大也没什么欲望,大多数都是现实所迫,阶段性的实现。
而贺毓贯穿她的所有,几乎长在了她的心里,和血液一起脉脉流动。
不过她胆小,这种卑鄙变成了卑微,变成了明月高悬,变成了很难诠释的乡愁。
唇肉被咬着,后来分不清谁的嘴唇被咬破,铁锈味蔓延在口腔里,反而能激起人更多的掠夺。
柳词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抱住贺毓,她从贺毓的嘴唇吻到下颌,眼里的迷恋在灯下被贺毓看得清楚。
贺毓纵容得毫无保留,她依旧是当年那个贺毓,她的回吻回得深情,但柳词一抬眼,就能看到对方眼里的清明。
她根本无动于衷。
这团火熄灭了。
柳词抱住贺毓,她的下巴靠在贺毓的肩上,说:我换衣服,我们去吃海鲜火锅。
贺毓的嘴唇被柳词咬破,她嘶着冷气,却笑着说好啊。
晚上显然热闹很多,半山腰的路灯是彩色的,硬生生地营造出了一种节日的氛围,贺毓也没穿毛线裤,牛仔裤松松垮垮,一双腿看上去更细了,马丁靴的鞋带松松散散,散了也懒得低头去系。
柳词穿着贺毓的大羽绒服,几乎要到脚踝的长,被贺毓嘲笑了老半天。
她们并肩走着,柳词的手揣在兜里,贺毓上半身穿了加绒的卫衣,垂下来的绳结上还坠了一个毛绒小球,一晃一晃,被她不耐烦地打了个结,变成了毛绒双球。
是我胸的一部分。
柳词看了一眼。
贺毓捂住胸,你变态啊。
柳词:
她太过神经,导致差点被自己的鞋带绊倒,最后柳词蹲下给她系的鞋带。
贺毓:这不太好吧。
柳词:那你自己来,
贺毓:你都快搞完了。
她吹了声口哨,头上戴了一个尖叫毛线帽,等柳词系完,给柳词戴上。
橙色的适合你,下次穿点亮的,我们这种年纪大的不应该越来越喜欢亮色吗?我妈现在可喜欢正红了。
柳词想到自己穿大红,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还是算了吧。
柳词向前走,贺毓屁颠颠地跟上,为什么算了啊,我记得你小时候穿过啊,红色格子裙,唉那是啥来着,街道联欢晚会?
柳词:没有的事。
贺毓靠了一声,你走这么快干嘛,肯定有,我都记得,我穿了特别娘的蓬蓬裙,唉网纱的,其实挺好看的,我想跟你换你都不肯。
柳词一口咬定没有,贺毓嘿了一声,我问问申胖去到时候。
这条路不长,走了没多久就是很多餐馆,白色的塑料凳摆的很好,三三两两的游客聚在一起吃饭,热闹得很。
贺毓不要坐在店里,她就要坐在外面,被冷风吹吃火锅都是快乐。
柳词奈她不得,最后也坐下了,贺毓摘下围巾,和她帽子配套的南瓜色,针织粗线的那种,吃个饭她都带了自拍杆,还带三脚架的,说是要拍下无敌的鱼火锅。
柳词特无语,贺毓和她对视,眨了眨眼,不可以吗?
你爱怎么怎么。
柳词低下头点菜,贺毓豁了一声,你请客啊?
这四个字贱贱的,柳词:AA吧。
贺毓:你也太抠了。
柳词转头,这才发现贺毓的手机已经开始录了。
不准把我拍进去。
贺毓嘿嘿一笑,晚了,我要挂你。
这家店的特色是奶酸菜鱼,听名字还有点可怕,贺毓在大众点评上看感觉还可以,吃之前还拿柳词的手机拍了n多照片。
柳词:这不是别的地方的名菜吗?
贺毓点头,但这老板做的很好吃啊,我听说的。
鱼头和鱼骨都煎了的,就是不一样,唔我大学门口有一家特好吃,不过后来不开了,我也懒得去。
还点了一盘蒜蓉粉丝,贺毓要了瓶啤酒,一边跟柳词唠。
怎么样?
她看着柳词,活像是她自己做的菜。
柳词点点头,很好吃。
贺毓:是吧。
其实很想带你去我大学边上那条街吃,不过老校区拆了,什么都不一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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