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可越沧却见这老人偷偷朝他眯了眯眼,玩世不恭的模样与后来所见并无二般。
“安老,是谢师兄带了一位朋友来门里做客,只是近日多事,戒律森严,便劝了两句。”男修连忙低下头去,对待这位嬉皮笑脸的老人态度却很是恭敬。
“哦?这是小清微的朋友?”安老捏了捏胡子,状似讶然道。
那男子正准备再补充点什么,那安姓老人却是再度望向他:“这难道不是我缘殿新收的弟子,沧吗?”
老人话语自然,连越沧随口在少年谢清微面前报出的名字也照搬了过来,仿佛什么都知晓,偏偏作出一副什么都不知的面容。
越沧看了一眼老人,从善如流地接话道:“沧见过安老。”
“免礼免礼。”安老乐呵呵地再度笑眯了眼,那态度很是亲切柔和,看越沧的时候仿佛在看一朵花。
倒真像是对待他缘殿的徒弟,有着几分长者的亲切。
见此场景,男修的话语骤然卡在嘴边,他猛然低下了头,对着越沧抱拳道:“不知是缘殿弟子,是子敬误会了。”
“不就是个误会嘛,无甚大碍。”安老笑嘻嘻地开口,“毕竟内门收人不如我缘殿条件苛刻,人多了自然便有些失了眼色,你便原谅了他吧。”
安老甩了甩衣袖,显出大度的模样,却更让那男修咬紧了牙,视线不敢触及安老与越沧,却是狠狠地看向谢清微,似是打定主意要捏这软柿子了。
越沧点点头,向前半步遮住身后谢清微。
方才还一脸狠厉的男人此时已然微笑着再度抬起头来,面如桃花,倒是生得一副讨喜的面容。
“是,是我失了点眼色,往后不会了。”他如是说着,配合着面上笑容倒显得极为真诚,“见过沧师弟了,还望师弟见谅不要跟师兄一般见识。”
越沧便也“嗯”了一声算是揭过,心底却是给这人记了一笔。
直到那孙姓男修也在致歉后告退,越沧这才带着审视的眼神看向一旁安老。
这位缘殿老者也笑眯眯看来,手中却是摸出一枚暗黑色锐器递回到越沧手间:“那尚姑娘,再怎么骄纵刁横,内里也是个心善的。往后下手前可是得多打量观察,人心可不是什么简单易读的东西。”
刚才那一枚被拦截的暗器回到手中,越沧心下却更为紧绷,他看着眼前笑眯眯地看似不正经的老人,沉了眉眼:“您到底是谁?又知道多少?”
“我不过是一个糟老头,多了几分人生阅历,又见过些许不同寻常的人与事罢了。”安老笑眯眯地摸着胡子,突然又收敛了笑意看向越沧:“你想问我,关于你知道多少?”
“不可说,不可说。”那短暂的正经很快没了形,摸着胡子的老人根本不理会越沧是否开口,已然转过身去。
依稀可见那人背影佝偻,身上的衣衫沾染着尘土,花白发色远远看去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人家。
却又仿佛什么都懂,什么都知晓。
越沧心头疑虑千百,却终究得不到解答。
他沉了沉心思,刚想说点什么,回身望去却见那青衫少年早已在不知何时就不见了身形。
来路又只剩下他一人,唯独那个浅薄微弱的阵法尚还留在原地,让四周来往的人都没有察觉,这里曾经有几个人出现,而缘殿又多了一名弟子。
那谢清微更是何时离去都不让人知晓,唯独一个新构不久的小阵法还留在原地,泄露着他逃离的玄机。
天玄的大师兄谢清微,日后是多么威风肆意的人,却没想到还有这般的过去。
越沧轻轻笑起,眼底却不见半点笑意。
第17章后门
越沧没有急着去找谢清微,反而换上了一套缘殿的服饰,直接混入了天玄。
不同于内外门黄蓝衣衫,缘殿那点缀着少许青竹的雪白衣袍可谓是极为扎眼,在一群黄蓝的浅色衣衫之中更可谓鹤立鸡群。
越沧骤然间成为了整个天玄的名人,他缓和下脾气作出耐心温和的模样时也极有欺骗性,本就有意吹捧缘殿之人的众位弟子们便很快都跟他混了个面熟。一些年纪小上一些的女修们更是缠着越沧想听那缘殿姻缘的故事。
这日天色正好,天玄众徒三三两两找了聚灵阵修炼着。
越沧也按照惯例刷着诸位便宜师兄师姐的好感。
简单来说,就是闲侃。
“缘殿真有那般神奇?”周围有人发出惊叹之声,所看的却不是越沧本人。
虽莫名其妙但的确是正牌缘殿弟子的越沧看着四周讨论的头头是道的天玄众人,突然发现不论这些仙修外表正经与否,内心的八卦与戏却是永远足得很。
他甚至还未开口,光是各路传言,奇闻异事,能扯到缘殿两个字的均是被拿来当了谈资。
“我可听说缘殿能够算尽一个人的一生,生辰寿数,还有一生之中所会经历的劫难,可都能算出。”
“真的有这般神奇?”
“那可不,修仙本就是追求天道,我可听说我天玄宗当初立派掌门就是在缘殿求了一挂,这才成功飞升至那真正仙界,这也才有了我天玄宗今日的辉煌。”
“对,我也听人说起过这事。还有那南方圣教也曾求过缘殿,甚至为了求得一次算缘,不惜把圣女都送到缘殿里去呢。”
“可那都是别处的缘殿,我门的缘殿到目前为止听说都没有出过什么有名的消息呢。”
“那掌门那事……?”
“那也是从别处的缘殿传出来的说法,也不知道我门的缘殿可真有传说之中的那般神奇。”
“定然是有的,你想那有名的四件大事,可不都有缘殿参与其中……”
说着说着,本还有些怀疑的人也成功被其他弟子洗脑,眼底亮光尽显,时不时看向越沧的眼神里满是崇敬。
“你们说的这些还不是些八卦怪文,哪里有半点真事,有谁有亲眼见过?”
一个反驳的声音突然出现,仿佛一颗石子投下了好不容易归于平静的湖面。
辩驳斥责之声骤然响起,大家纷纷找寻着这泼凉水话语的源头。
“缘殿的人肯定知晓,沧是缘殿的弟子,定然知道些缘殿的奥妙!”
反驳的人突然找准了方向,数双眼睛同时看向了藏在人堆之中一直不曾发言的越沧。
那如狼似虎的眼神里充斥着八卦的好奇。
“是啊,缘殿好不容易今年收了两位弟子,那位早先进来的一直不见踪迹。但现在有沧在,缘殿的弟子,难道还不能作证那些奇事?”
有一人开口,其余人的视线便也汇聚到越沧的身上。说是让他开口作证,实际上大多数人恐怕早已对那些谣言信以为真。
越沧一时有些头疼,却只听方才消失的那个声音再度开口,丝毫不畏周围数众弟子。
“恐怕不能。”
那人从一众黄衫弟子之中走出,直到近前。
他亦没有穿内门的明亮黄衫,而是一身月白色衣衫,衣角绣有云纹。
越沧自然是认不出对方的服饰,但那张脸,对于他而言却是再熟悉不过。
此时的玄英还是一头黑发,那张脸却是与日后一般无二,同样的孩子气,没有半点不同。
少了那头显眼白发的少年,此时修为尚浅,只是那副傲气的模样同越沧印象之中那个自来熟的少年几乎一般无二。
“这月白衣衫,是缘殿的另一个弟子无误了。”有人小声的在一旁同其他人提醒着。
那些本还想反驳的弟子们见来人也是缘殿之人,顿时话语都又憋了回去,不少人三三两两已是找了借口散去。
“你,叫什么名字。”见人群散去,少年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突然扬起头来看向越沧,语气可谓是极不客气。
“沧。”越沧淡淡笑笑,倒也没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缘殿到我们这一代是玄字弟子,单字多不好听,你以后便叫玄沧吧。”少年撇了撇嘴毫不客气地安排道,见四周还有没有离开的弟子偷偷看着热闹,那少年一个瞪眼过去,本就仅剩三两的场地里更是顷刻间没了半个人影。
“没事就只知道看热闹。”似乎极为满意最终的效果,看着空下来的场地,少年这才微微勾起一抹笑容来。
“我可听说,你是和谢师兄一起出现在门派里的。”
赶走了外人的少年突然神秘兮兮地凑上近来,开口一句话却是成功的唤回了越沧的注意力。
这些日子,内门外门越沧逛了不少地方,可听到谢清微相关的内容,却还是玄英这里头一次。
“喂!你可不要在我不在的时候趁机欺负谢师兄。”见越沧分心,少年又补上了一句。
骤然听见玄英话语里的维护之意,越沧也是微微笑起。
如今少年这幅模样,可瞧不见半点日后对于谢清微的惧怕。
他那位清冷少言却备受人敬仰的便宜师傅原来还有这么一段不受待见的时日,却也是这个日后又敬又怕的少年如今尽心维护。
本打算多打探几日情况再去见少时那人的想法突然有所改变,越沧顿了顿,最终还是决定先去看看。
“自然不会,前些日子多亏谢师兄帮忙,不然我可就要在后门迷了路。这些日子正思量着找个时日去答谢,哪有欺负之说。”念及少年心性,越沧索性作出一副诚恳虚心的模样,很快便看见少年对他的态度满意地眯起眼来。
只是这份满意只持续了不到一瞬。
“你说什么?你是在后门遇到了谢师兄?”少年瞪起眼来,骤然发起了脾气。
他原地走了两圈,一副急躁的模样,最终打定了什么主意,一个猛然就是转身:“后门那种地方,他们怎么敢!我定要去问问师兄。”
玄英火急火燎地跑了个没影,丝毫没在意被他留在身后的人。
越沧看了一眼一直躲在一旁的黄衫弟子面上骤然显露的惊慌之色,最终沉了心思,放开修为跟上了前方的玄英。
第18章僻静茅屋
绕过一片弯弯绕绕的小路,玄英这才渐渐放缓了脚步。
如果没有人带领,越沧怕是无法想象,在这片山上还有如此荒凉的地方。
好在那旧茅屋的主人懂得打理,屋外各异的灵植照料得极好,倒是让这荒凉的地方显出几分别样的僻静。
“玄英?”
两人刚刚从林中探出了头,那旁屋子里的人恰好掀开门帘走出,双方对视几眼,倒是谢清微先笑了。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幅模样。”
只见玄英头上还顶着几片叶子,方才落地之后就急匆匆地赶来,竟是连修为也忘了动用。
也不知是不是越沧的错觉,他总觉得方才鲁莽冲动的少年微微红了脸,面上矜持了几分,至少停下了正准备向前探去的身子。
玄英摘了叶片,趁谢清微没注意瞪了一旁越沧一眼,越沧无奈笑笑却也未放在心上。
但那旁那人还是注意到了什么,突然看来,视线触及到越沧身上时眼底流露出了明显的惊讶。
“这是我新来的师弟,名字叫玄沧。”
还不等谢清微开口说些什么,那玄英已是抢先介绍了一番,说完便又急冲冲地跑到谢清微的身侧去了。
越沧看着眼前故意遮住自己的玄英,挑了挑眉,绕开他走上前去。
“之前的事,多谢师兄了。”
谢清微在这山门上辈分最高,哪怕地位并不如是,这口头上的理,跟了总不会错。
哪怕一旁玄英轻声哼了一声,越沧也并未将之放在心上。
“原来是师弟。”谢清微扫过越沧身上的衣袍,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对于谢清微而言,两人本就只有一面之缘,这般客气倒也不奇怪。
身后被他抢先的少年已经开始发出不耐的鼻音,越沧索性笑笑,在玄英冲上来之前开口道:“今日是玄英师兄有些事要问,我顺道跟来答谢。”
后面正准备扑上来的人这才又稳了稳身形,清了清嗓子,递给了越沧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过了一会儿,那少年这才想起正事来:“我听说你又去后门了?”
站在玄英身后的越沧只觉得一道视线淡淡扫来,没有明显的指责意味,却教人有些难受。
他记忆之中的谢清微虽然冷淡,可从来没有这般看过他。到底是认识的时间短了,此时尚还偏心于玄英。
魔修心底小小的怨念了一把,面上却是不动,微笑回望。
“只不过是你尚师姐急需几味药草,算不得什么大事。而且只是在后门近处,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谢清微回眸看向一脸关切的玄英,耐心地安抚着。
这话说来满是骗小孩的言语,哪怕越沧这个不了解这天玄宗的规矩的外人,也知那日谢清微带他走了一路,根本不是他说的后门近处这般简单。可那边的玄英却仿佛相信了,眉眼间的急躁也淡了不少。
“那便好,如果他们有什么过分的要求一定不要答应,谢师兄你毕竟还是这天玄宗的大师兄,谁敢这点面子都不给你?”被安抚下来的少年在谢清微的面前乖巧了许多,但言语间依稀还能见着平日和其他弟子们说话时的那份傲气。
越沧在一旁看着,没有错过谢清微眼底的那点无奈。
显然这份面子,他谢清微都是很难讨到。
想起之前他所见的那个人人敬重谢清微,提及他名字面上都不免带上几分骄傲的天玄弟子们。
如非此时亲眼所见,有另一人告诉他谢清微还有这样的曾经,他怕是定会觉得不过是一个玩笑。
“这些分寸我还是有的。”谢清微顺着少年的话安抚,几分真假只有他自己知晓。
越沧却是看着那人眸子看来,眼里的神情淡淡,却带着几分警示。
这一小小的威胁意味还颇有些日后的风范,越沧笑笑便移开目光,也不算答应,亦没有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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