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大早,小夏就被宋让的电话从床上薅起来,让她陪他去商场买礼物,看他进的那些名牌店还以为他哪个朋友生日,结果只是第一次去好友家,想送个伴手礼。
见他犹犹豫豫这样也觉得不好,那样也觉得不合适,小夏果断将人推进了超市。只是没想到宋让买个果篮也能买出血拼的架势,也不管里面都有些什么水果,是不是时令的,反正就挑着漂亮的买,一买就买了十几个。
除了他怀里抱着的,车上的后备箱里还堆着好几个。
小夏帮他按下楼层键,又问:那我晚上来接你?
怀里的果篮有隐隐下滑的趋势,宋让曲起膝盖往上顶了顶:好,我到时候给你电话。
轿厢门缓缓关上,随着楼层一起跳动的还有宋让的小心脏。
许时西昨天终于回国了,作为宋让获得N朵小红花的奖励,他邀请宋让去他家。
去爱豆家诶!!!
宋让紧张得一晚上没睡,甚至连手心都有些冒汗,原本许时西是说要去楼下接他,被宋让拒绝了。
他连自己是去许时西家这件事都不敢让第三个人知道。
也不知道他在心虚什么。
电梯在中途停下,宋让认出轿厢门外穿着家居服和粉红色小兔子拖鞋的女生是圈内一线女星洛桑枝,对方也认出了他。
许时西住的小区是有名的明星小区,住了不少娱乐圈的同行,谁也没有因为对方的出现而感到意外,两人礼貌点头示好,便连眼神交流都不再有。
只是去按楼层时,洛桑枝伸出去的手顿了下,她看了眼宋让,宋让对她笑了笑,回以微笑后她收回了手。
两人的目的地是同一个楼层。
电梯到达后,宋让礼貌地让对方先出。
许时西住的小区是一梯两户,两家人门对门,中间隔着一条长长的过道。
他和洛桑枝相背而行,走到不同的门前。宋让深吸一口气,没手按门铃,正欲抬脚敲门,面前的门就像是有感应一样,自动从里面打开。
给宋让解锁门禁时,许时西就预估好了他上楼的时间,开门时间卡得正好。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入目的不是宋让那张漂亮的脸蛋,而是一堆颜色艳丽的水果。
许时西。宋让的声音藏在果篮后面,有些慌乱,你快帮我接一下,要掉了。
你人来就好了,带什么水果。许时西哭笑不得:还这么多?
回忆起剧组那次豪华早餐,他不由说道:宋让,你真把我当猪吗?
他弯腰从鞋架上取下一双全新的拖鞋放到宋让脚边。
当然没有了!许时西怎么可能是猪呢!!!!
宋让换鞋进屋,跟着许时西一起把果篮都放进厨房:我就是买的时候没注意,买完就这样了。
在家里许时西穿得比较随意,宽松的白色卫衣和运动裤,运动裤裤脚窄窄收紧,从后面看他瘦削的跟腱绷成一条线。
视线落到他腰间,宋让愣了下,两条灰色细带在他后腰处系了个软塌的蝴蝶结,拖着两条长尾巴坠在他臀上。
等许时西顺手从果篮里掏出个苹果洗干净转身递给他后,宋让终于看清了灰色细带的真面目他腰间系着一条灰色的围裙,挡住了一半许时西的长腿。
虽然宋让买水果只是看颜值,但事实证明漂亮的东西就是表里如一。
苹果又红又圆,咬一口汁水四溢,齿缝里都甜滋滋的。
宋让笑弯了眼睛,毫不吝啬对自己的夸奖:我挑的苹果真甜。
许时西笑了笑,动作利落地清洗了不少水果出来,切了个果盘递给他,让宋让去沙发上坐着吃。
宋让抱着果盘,看了看水槽里翠绿的蔬菜和案板上已经被刮鳞剖腹的鱼,又看了眼许时西腰上的围裙,问道:许时西,你还会做饭呀?
许时西把手上的水弹到他脸上:我看着不像?
宋让:你不是工作很忙么,我以为你平时都吃盒饭呢。
他上下扫了许时西一眼,往嘴里塞了个提子,两边腮帮子鼓鼓的,对着许时西笑。
不过,居家的许时西也很好看。
而且别人还看不到。
宋让越想越美,乐得不行。
许时西摘下围裙,带着人去客厅:汤还要煲一会儿。
宋让虽然是第一次来许时西家,但对他家并不算陌生,毕竟两人视频时某些房间经常作为背景出镜。
但视频是视频,看和身处其中区别还是很大的。他明明十分好奇,恨不得把许时西家当做景点让旁边这位导游带他游览,又谨记社交礼仪,连头都敢四处张望,也就偶尔趁着许时西不注意,一双黑眼睛到处乱瞟。
殊不知他这模样全都落在许时西眼中。
许时西:要不要带你参观下我家?
宋让双眼肉眼可见地一亮:好啊!
许时西的房子是个两百平的平层,坐北朝南,户型方正采光通透,比邻A市CBD还刚好挨着永宁河,如果在夜晚从客厅的落地窗望出去,整座城市的繁华灯火都尽收眼底。
他家的装修走的是极简风,主色调只有黑白灰三色,和许时西给人的感觉很像。
最后许时西带宋让去了琴房,这是他在家呆的最久的地方。
进了门宋让才发现,他在视频里窥见的,不过是琴房的冰山一角。
这间房很大,似乎是两个房间打通的,除了书桌和一些常见乐器以外,还有一些宋让根本没见过的乐器,除此以外有一整面墙的收藏柜,里面放的全是大师签名、极有收藏价值和纪念意义的吉他和一些绝版的唱片CD。
虽然这些签名宋让一个也不认识,但他还是由衷的、很没有见识地发出一声:哇。
这反应倒是逗笑了许时西,在宋让的询问下一一讲述这些人是谁,有些什么成就,他又是如何获得这些收藏品的。
还一点也不厌烦地给他演示那些他见都没见过的乐器,两个人在琴房里一泡就是大半天。
许时西,你会好多乐器。宋让双眼放光。
许时西放下怀里的手碟:这些都是买着玩的,不常用,我也只是会点皮毛。
这个乐器会一点,那个乐器会一点,宋让附和:对,你只是会亿点点乐器。
和许时西什么都会不同,宋让唯一会的就是钢琴。许时西琴房里是没有钢琴的,只有一架他平时制作音乐的电子琴,那是许时西最常用的乐器。
刨除电子琴的其他功能,宋让只是将它当做一架普通的键盘乐器,他征求许时西同意:许时西,我可以弹一下你的琴吗?
许时西怎么可能拒绝:我是你的第一个观众吗?
不是诶。宋让指尖摁下琴键,随便弹了一段找手感,我哥是我的第一个观众。
他想了想,又说:不过这首曲子,你是唯一的观众。
他弹了《宋让》。
背景稍显凌乱的琴房化身为舞台,身着宽松运动套装的少年穿上了燕尾服,系着黑色的小领结,灯光在他头上淬出星光。
中途他扭脸对许时西笑了下,身后落地窗外的亿万江景都似乎在这笑容里黯然失色。
许时西忍不住伸出手,他仿佛也换上了正装,加入了这场演奏。
没有任何观众,这是仅属于他们两人的舞台。
一曲毕,宋让问他:怎么样?
他身后似乎有条隐形的尾巴,摇得正欢。
许时西五指微动,没有克制自己,揉了把他柔顺的黑发:很好听。
宋让乐得不行:我也觉得。
然后他想起了一件事:许时西,你上次不是说要教我填词吗?择日不如撞日,你现在就教我吧?
许时西从乐谱架上取下几张草稿纸,递给宋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