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借着金灯草光,简明庶站在忘川血河旁,看着滚滚血浆翻涌,浩汤远去。阴风吹过,忘川旁的彼岸花轻轻蹭着他的衣角。
河川之上,只有一座朱红的古旧木桥,桥墩子上一溜金灯草,昏光如豆。
老鹿,你说,人会有前世么。我看着这忘川血河,总有种很强的既视感总感觉我来过这里。不仅来过,还像是一直站在河边,日复一日站了很久很久,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
这感觉太过于真切,他能记得血河扑起的薄薄的水雾、金灯草晦暗的光芒,彼岸花抚动衣角的感觉。
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真实,以至于他总觉得这不是普普通通的既视感,而更像是残破的记忆。
人即使有前世,你也不会记得。转世之前,要喝孟婆汤的。老鹿答道。
简明庶自嘲地轻笑了一下:可能吧。是我庸人自扰了。
老鹿安抚般地拍了他的肩。他的语气却陡然一转:
不,明庶。我刚有地方说的并不对。
简明庶心不在焉,只随口问道:哪里不对。
酆都狱中,我是说,真正的酆都狱,不是从来没有人从里面出来过。有一个人,也是世上唯一一个,从炼狱底下爬了出来。
人?简明庶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那地方,连飞廉这样的古神提起来都讳莫如深。
普普通通的一个寻常人丢了进去,即使没遇上听起来玄乎的那位,里面普通的凶兽妖神,随意动动指头,都能将人捏成齑粉,怎么还能爬出来?
难道那位几万年没能爬出来,区区一个凡人,还能翻过了天?
是。
简明庶回头看了老鹿一眼,他伸展开的鹿角在灰暗的天空中,呈现出树影的模样。他看不清老鹿的表情。
这人破出酆都狱的那天,作为封印的鬼雾混沌上,滔天巨浪,几乎要遮天蔽日。鬼雾散去,混沌土地上,只独独地留下了一朵百子莲花。
30、眼为阳
还挺诗意。
顺着他的转述,简明庶仿佛见着柔而韧的百子莲,独独一朵,生在浑噩狠戾的恶土之上。
他罕见地起了几分好奇之心:这位炼狱独花,是谁?
黑暗中,老鹿像是低头沉思了一阵,认认真真的在回忆。
他停了许久,叹了口气说:过去太久,我实在记不起此人的姓名。只记得姓氏不算常见,似乎是姓伍。
姓伍。
简明庶低声重复了一遍。可巧,自从中元节过后,他的生活里莫名其妙地冒出来几个姓伍的,像是跟伍这个姓氏杠上了一样。
可按你刚才所说,真正的酆都狱里押着的那位,他那么厉害,都逃不出来。这位炼狱独花,又是怎么出来的呢?
老鹿的鹿角左右晃了晃,这是在摇头。他说:谁知道呢。
这对话被一阵滋滋啦啦的电流干扰声打断。
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明庶7001、4直播具象成。
即使音质极渣无比,又断断续续,简明庶不用仔细听也明白,这是宝蒙的声音。这是她的特别之处。
虽然幽冥深处万鬼交谈,导致干扰严重,他还是猜出了这句话的意思:下一个茧世界已经来临。
上一个结束还没两天还真是一刻都不让人休息。
简明庶低叹口气:老鹿下次再来找你散心。我得回平都医院一趟。
黑暗中,飞廉拍了拍他的肩膀:千万小心。
简明庶刚抬脚要走,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而问道:老鹿,能不能送我一程,打个飞的?
深夜。
司机累了一天,上下眼皮在不住打架。他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夹着一根烟,想借此醒醒神。
酆都市这个鬼地方,一旦入了夜,即使开着远光灯也没法儿照清楚前路。今天更是如此,他的时速已经降到了40码,一阵阵的鬼雾接连不断往车大灯上撞,雾气浓重地连地上的标示线都看不清楚。
他强撑着精神,想着还有十来公里,兴许能遇着可以歇脚的地方。
车前不远处,大灯照亮的鬼雾之中,巨大的人影一闪。司机被这少说三米的巨影骇到,躲闪不及,还没来得及打转方向,直直地撞了上去。
咚一声巨响,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在胸膛爆开。
惯性将司机狠狠摔在方向盘上,安全带又将他重重地拉回座椅当中。神奇的是,这种巨大冲力下,他居然毫发无损。
难道撞了人!
司机顿时吓出一身白毛汗。开车几年来,他是小心谨慎,连黄灯都不敢闯。
后怕,像乌鸦掠过心头。他胡乱摸了一旁的手机,急忙按开了手机里带的手电筒,慌慌张张下了车。
车前方是一片干净的空地,无人。甚至连小猫小狗都没有。这让他大大地松上一口气。开车这件事,虽然与人行了方便,但也是猛虎利器,一个不慎,极有可能改变几个家庭的命运。
一辈子,一次事故都出不得。
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亮了不大的区域,他将光亮往上挪挪,想顺便看看车头情况。
这一看,却让刚刚松下去的那口气立即提到了嗓子眼儿。
车前盖上,留着两道巨大的凹痕,就像是撞上了什么巨人的小腿。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城隍庙中,哐一声巨响传来,听着是有人踹门而入,而且底气还挺足。
酆都市城隍庙里的鬼差,这几日里,原本就心里窝火。
过个中元节,作为阴间的首都,他们的工作量不知大了几倍,单单是流动鬼口控制这一项,已经让他几个昼夜没怎么歇息,生生是累的,连魂气都散了几缕。
眼下他终于发完了积压的路引子,一时乐得清闲,刚刚坐下吃着供香午餐,一脚踹门声,将鬼差心里的怒火蹭地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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