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散态吸引了剧烈的太阳风,这些高能带电粒子进入地球磁场后,被偏转成绚丽的极光,它像女神的纱衣,柔缓地覆在暗夜之上,征兆着神明归来。
除此之外,还有些弥漫离子束,它们受磁场牵引,天然跟着神明的脚步,指引着他的去向自异界开始,无数条烂漫的电弧牵引,去向世界各处。
明庶,有他要做的事情。我们也有我们需要做的。飞廉揽起槲寄生,阖上应许之地的时空裂缝,朝着业已枯死的世界树走去。
他要栽下世界树的橡果种子,让世界重新拥有生机和希望。
人类文明,建立或许需要数千年的积累,但破坏,只需要一瞬。
痛楚,主导全身所有感官的痛楚。
她的耳朵在轰鸣,视野也变得破碎模糊,苏瑞敏挣扎着想要起来,全身却像被人打折了一般痛楚,她无法动弹。
太阳无比昏黄,像是什么东西罩住了它的光亮,它变小了,缩成了不大的光点。
苏瑞敏摸索着,身下是一片片破碎砂砾,玻璃、和混凝土,像是一片废墟。她强挣着动了动身子,噗呲一声,后背却被坚硬的东西刺穿。
她忍着剧痛哆嗦着摸了摸,模糊的视野里,她的掌心全是滴滴答答的温血。
血血她的声音也极其古怪,她挣扎着想要挣脱钢筋,却莫名摸到一个温热的东西。
那是半个人头,一半的骨头已被掀飞,脑质和组织沾了她一手。
啊!
她像触电般甩开这个惊悚的东西,混乱中,更多的钢筋刺穿了她的肋骨,她瞬间呼吸急促起来。
苏瑞敏全身哆嗦着,趴在混凝土废墟之上,远处的视野渐渐明晰是一个古怪而巨大的圆球,起码有十几层楼那么高,它已经碰撞的不成形状,栽落在一大片农田之上。
苏瑞敏的记忆开始苏醒这是外滩明珠!
她和闺蜜一起来申城旅游,拍了几个小时的长队,才在熙熙攘攘中登上了外滩明珠。同行的人还想去玻璃栈道留影,她一个人恐高,所以安静地留在了一旁,等她们归来。
她本该在外滩明珠里她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而这里又是哪里。
模糊中,她只记得一次剧烈的颤抖,之后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和无数人一起,在整个球体中胡乱碰撞
耳边,海潮涌动的声音中,夹杂着痛楚的低吟。空气又湿又冷。
农田之上一片狼藉,混了些红红的粘稠东西,她不愿去细想这是什么。
沧海之上,一座巨大的红色鸟居倾倒。
这可真奇怪啊明明是申城,为什么会有鸟居。
日光显得那样微弱,又离得那样远,它甚至无法照亮整片天空。略微暗沉的天空中,居然游走着曼妙的极光。
她肯定快要死了,不然为何会出现幻觉出现在申城的鸟居,下午的黯淡夜空,以及绚烂的极光。
好疼啊,也好冷苏瑞敏的意识开始飘离。
她的视野模模糊糊,逐渐昏暗下来。
耳边一阵细微的响动,她只能看到对方的裤脚,小腿挺直且修长。他应该很高,而且瘦削。她感到来人稍稍凑近了些,似乎在查看自己的伤口。
!
她想惊呼想拼命逃开,可她失血过多,浑身虚弱无力,甚至只发出了些混乱不清的声音。
别怕。他的声音听起来极致温柔,但也有一丝疲惫。
几束电弧落在他周边的地面上。苏瑞敏强撑起意识抬起眼皮,只看清了他衬衣上繁复漂亮的树叶形状,以及他左手戴着的漂亮黑色钻戒。
他好香,淡而温和的茶香瞬间包裹了自己,冲淡了周围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让她回想起一些美好的记忆,比如曾经到访过的茶园、那时候的暖阳都杂着茶香。
忍一忍。对方低声说。
钢筋强行从她后背拉出,巨大的撕扯感让她立即失衡,重重吐了口血。她的肋骨上、后腰上都留下了不小的伤口,奇怪的是,自从这个飘着茶香的人来了之后,她的痛楚轻了许多。
恰到好处的力托着她浮起,她感到自己漂浮在空气之中可能,这还是幻觉吧。
血止了。不要动。会有人来救你。
他的语气可真是温柔,嗓音也是那么的低沉好听。可他是谁呢。
苏瑞敏费尽全力睁开了眼睛,眯缝中,她看到自己倚靠在一座朱漆低檐木质建筑门口,看起来像是一座神宫,还是日式那种。
四周密密麻麻摆满了人,个个都和她一样,满身血污。甚至有一些,只能算做是人的一部分。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看起来如血海尸坑。
她正疑惑着,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满目狰狞满脸是血的人。她下意识一颤。
没多久,瘦削的身影一闪,熟悉的茶香飘来,吓人的东西像是立即被牵引住,掉头往其它地方飘去。
这太违反常理了,人怎么能悬浮在空中,除非有人能改变重力。
她没有力气抬起自己的头,只能看到他白皙修长的手垂落在身侧,精致的袖口下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上面系着一对精巧的铃铛,末尾缀着两颗温润的玉珠。
这些细节让她浮想联翩,眼前的男人,一定长了一张极温柔又极漂亮的脸。
而且,他还救了自己。
苏瑞敏挣了挣,她的目光刚沿着对方平直的肩膀,上移至优美白皙的脖颈,这人一闪,忽然消失在了茫茫的海雾之中。
不,他没有消失。不远处,又出现了他的身影,他看起来不是顺着道路在走,而是一段一段地向前频闪,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眼前同时出现了数个同样的身影。
她一定是快死了,幻觉越发严重了。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临死之前,做了一连串的幻梦一样。她的大脑开始创造完美的救世主形象,来麻痹自己,逃离痛楚。
真的!居然是真的!我马上联络病院。
苏瑞敏的耳畔传来了连串的日语。日语?
没过多久,她像是被人搬上了担架,闪乱的警报灯光中,她模糊瞥见了救护车身的字样:鹿儿岛大学附属病院。
鹿儿岛?
她不该是在申城么?
苏瑞敏再来不及细想,重重地昏迷过去。
酆都市,平都医院。
宝蒙!宝蒙!!长乐跌跌撞撞冲进了值班室,他捂着胸口,扶在桌旁大口喘着气,你你快去看!看!
看看看看什么,结巴了。宝蒙将手机屏幕一锁,瞪了他一眼。
这是简明庶离开的第四天。说来奇怪,原本一天好几个的茧世界,自从他们从第五维度回来之后,几天都没有一个。确切地说,是再也没有了。
gu903();直到昨天深夜,她轮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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