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敖然咬着饼子,脑子里纠结凌乱。
第二百四十一章
这一路景樊的宅子还真不少,入夜前找了个最近的,几人便在此休息了,景樊生怕敖然再与尹兮濛有什么牵扯,不顾人家姑娘那双恋恋不舍含情脉脉的眸子,直接打发人将她领到最远最偏的一处院子,才领着敖然去了主屋,这会儿敖然满脑子都是心疾这件事,旁的一概入不了脑子,全程发愣状,牵线木偶似的被景樊拖着随他摆弄。
呆呆地吃了饭,洗了个热气腾腾的澡,直到被景樊搂在怀里才回过神,皱着眉推他,“你干嘛?别抱着我,我要睡客房。”
景樊将人紧紧锁着,“以后你都和我睡。”
踢了人一脚,敖然怒道,“讲不讲理!走开!”
“乖一点,今天你也累了,不欺负你,但你要是不听话,就怪我不客气了。”说着还在敖然嘴上啄了几下。
敖然胡乱扭着头要躲,却怎么也躲不开,被亲了好几下,只能憋着气把头埋在景樊怀里不再抬头,可怜得像个鹌鹑,景樊不由一笑,搂着他,又吻吻他的发丝。
外面漆黑一片,静谧没有一丝声音,景樊随手熄了烛火,黑暗之下,两个人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极为有规律地跳动着,离得极近地两个人耳边都是对方的呼吸,心跳,一下一下,纠缠着,相伴着,好似无法分开一般。
许久之后,敖然才轻轻开口,“你睡着了吗?”
“没有。”
“哦。”
“睡不着吗?”景樊摸摸他的后背,环着他把他往上托了托,额头抵着他,黑夜里,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那双眼似乎还是明亮的。
“你说,我和尹兮濛的心疾是同一个原因导致的吗?”敖然思索着,没有感受到抚在他后背上的手一顿,“我想了很久,还是没想出来我和她有什么共同之处,她作为圣女,生活其实很简单,几年如一日,我到这里也没多久,有那个点儿是与她一致的呢?”
景樊指尖颤抖,将他紧紧搂着,声音沙哑,“想不到也没关系,我……”有法子让你不痛了。
然而这句话还未说完,只听敖然突然道,“一直想问你身上是什么香,冷冷的,清清的。”
景樊一愣,“嗯?不曾用香。”
“好吧,还以为你喷了香水。”敖然心中吐槽,主角就是好,自带香味,不过,“我今日闻到尹兮濛身上的香味甚是熟悉,不过总想不起来是在哪里闻到的。”
是什么味儿呢?总觉得在哪闻过,却一直抓不住那缕思绪。
景樊将他搂紧,“你别想她了,离她远一点儿。”
敖然推了推在他颈间乱蹭的头,却也没有推开,眉头皱了皱,突然道,“啊,我想起来了,是金木花的香味呀,哎,我也是傻了,她这个金木花女神接触最多的肯定是金木花呀,身上自然沾染了这些花的味道。”
景樊全身都僵了,他已无暇抱怨怀里的人总想着别的人,他想说,你别想这些了,我有办法让你不痛了,从前种种我们就当没有发生过,我以后会对你千倍百倍好,再也不会让你有任何痛苦。
我把世间最好的都给你,只要你能在我身边,只要,你肯把我装在心里。
敖然现在满脑子都是金木花,这个东西太奇怪了,它出现在每一任金木花女神的生活中,会把它做成香料,会住在由它搭建的院子里,甚至会使用它。
为什么别人都没事,而这些圣女却会有心疾,只有她们接触的最多,甚至会当成食物来使用,世人都说越美的东西毒性越强,这个花已经美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了,透明的金色,红色的脉络,富贵华丽,漂亮的不似人间之物,这样的植物无毒的可能性只怕是很少吧?
黑夜里,敖然瞪圆的眼睛泛着光,他猛然抓住景樊的胳膊,力道极大,若不是还被景樊抱着,他能直接坐起来,声音颤抖,他说,“你说,尹兮濛的心疾是不是因为金木花?!这个花是不是有毒的?我实在想不出来,这些圣女门还有什么别的交集了,只有这一个!”
景樊眸光闪烁,“敖然……”
可是敖然打断他,满是疑惑和奇怪,“不过,我又是怎么一回事?我又没吃过金木花?我都没接触过几次呀?”
“敖然,太晚了,休息吧。”
他现在激动地一点儿瞌睡也没有,注意不到景樊语气里的低哑,只道,“你都不好奇吗?我快要找出原因了,如果金木花真的有毒,我们只要研究出花里的成分和毒素,也许我们就能找到解毒之法呢。”
“可我还是好奇,我是不是和尹兮濛一个症状,我记得很清楚我没有吃过金木花呀!”
他脑海里飞速闪过来到这个世界的所有片段,一分一秒也不放过,他是不是误食了?
然而——
突然间,他又想起金木花的味道,熟悉的,闻过的,不是现在熟悉,是在初次见到金木花后就觉得熟悉。
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白光。
全身都僵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敖然猛然坐起来,力道大得景樊一时竟未拉住他,手臂被他肩膀撞得有些麻了,可他顾不上这些,心里突然一揪,神色间也是五味杂陈。
可他坐起来后半晌也未说话,久到景樊以为他会坐一夜,久到景樊内心已经煎熬到难以忍受,才听他缓缓说,“是你,是你对不对?”
声音颤抖到几乎不成调子,又轻,又涩,似是痛苦万分,却犹如重锤砸在心上,景樊只觉心如刀绞,他心疼他,也痛恨自己,急忙坐起来,将人揽在怀里,声音少有的有些哽咽,他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好似说不完一样。
可是对不起有什么用?
那些痛,那些煎熬,是一句对不起能抹杀弥补的吗?
“那时我初来景家,本由襄襄为我治伤,但你回来后,便全交于了你,你那会儿每日都会给我一碗粥,说是药膳,我从未怀疑,只是单纯觉得味道怪怪的,老老实实都喝了,后来下山,满城的金木花,我明明初次见,可那会儿却觉得味道有些熟悉。”敖然说着,不由自嘲一声,“能不熟悉吗?喝了那么多碗,怎会不熟悉呢?我怎么就从未怀疑过呢?你恨我至此,非要我生不如死才满意吗?”
景樊连连摇头,“不恨的,真的不恨,是我之前糊涂,我明知道你不是那个人,可我还是担心你给我们惹来祸事,所以用这个法子折磨你,我已经后悔了,每次看你痛,恨不得我替你痛。”
敖然推开他,坐的离他远远的,他突然不想靠近这个人了,他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掏出所有的真心和善意,只希望能以真心换的真心,他是继承了这具惹了弥天大祸的身子,可与他何干?他又何其无辜冤枉,他为什么要这么辛苦,为什么要费尽心血让他们平安无事?却换来自己满身伤?
景樊想靠近他,拥着他,可又不敢上前,生怕让他更生气,踌躇的动作竟显得无措,这个杀人时连脸都不变,叱咤风云,谁都不放在眼里主角,这一刻是多么惶恐。
敖然靠在墙上,冷笑一声,“景公子,你们一家对我的救命之恩,我该报的都报了吧?不欠你们了吧?”
景樊心一颤,声音苦涩焦急,“敖然,然然……”
“我本就不是那个‘敖然’,”敖然直接打断他,目光直直,暗夜里,看不清他的眼睛,但景樊似乎能感受到那份坚定,“我也没有害过你们,反倒是你害我得了心疾,我也不想再计较,我们之间扯平了,希望就此别过,再不相见。”
他只是个外来人,穿越到了一个无足轻重的炮灰身上,本来早就该退场了,但现在依旧掺和在主角的圈子里,若是景樊对他不曾抱有那些心思他倒也挺好,他们可以做朋友,做知己,可如今,他发现他所有的付出并没有意义,除了给自己惹来一身麻烦和痛楚,别无他处。
他可以不求回报,但也做不到以德报怨,他不是圣贤。
在听到他说“再不相见”时,景樊就红了眼,跪坐着上前几步,手捧上敖然的脸,语气颤抖,“你什么意思?你要走?”
离得近了,他也能看到对方的眼睛,凶狠的,霸道的,还掺杂着一丝丝害怕,可他并不关注这些,一点一点拽开他的手,坚定决绝,“是!之遥山我不会去了,我们在这里分道扬镳吧,我会离开这里去别处,还望日后不要再有任何牵扯。”
景樊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微微起身,整个人都笼罩在敖然上方,刚刚被敖然扯开的双手,再一次抓上敖然的肩,“你做梦!我不会让你走的,你得和我会之遥山,你是我的,哪里都不能去,不能离开我。”
敖然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我不欠你。”你凭什么这么霸道,你说喜欢,想要在一起,我就要接受吗?
“是我欠你,我欠你的,你留在我这里,我补偿你,好不好。”景樊急道,活了这么多次,从未如此低声下气,可他想让留下来,想让他不对自己失望,想和他永远不分开。
“我不需要你的补偿,我也说了我们两清,我与你景家毫无瓜葛了。”
“怎么没瓜葛了,襄襄他们很喜欢你,你舍得离开他们吗?还有你师兄,他等着我救你回去呢,你不去看看他吗?”景樊急切的想把所有人都拉出来,他留不下敖然,只得用别人,说他自私也好,无耻也罢,他都不在意,他只想留下这个人。
敖然心下确实有些触动,景襄他们给予他的关心和情谊何尝会少?可是这个触动的心他很快被他压住,冷静下来。看景樊这个样子,怕是有不依不饶的打算,如果他跟着他去之遥山,他们两个人必然要纠缠不清,到时自己孤身一身,只得任他揉捏,情情爱爱这些他不想掺和,他现在还看不懂自己的心,也不知道自己如何想的,但总归及时止损是没错的。
他本就有想过离开景樊,离得远些,也能让他知道没有他,他这个主角依旧受天道喜欢,且分开了,也可以让他冷静下来,知晓这份不该有的感情只是冲动罢了。
“景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没有谁该为别人的意愿而妥协,愿不愿意,喜不喜欢,想不想留都该由我自己决定。”
景樊听着他的话突然平静,起伏的胸膛似乎也平缓下来,暗夜里,那双狭长又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敖然,“你一定要离开吗?”
“是。”
坚定的语气让人心像是被剑穿进去狠狠搅弄了一番,景樊压下那份痛感,冷酷又残忍,“即便不为他们?你难道不为你自己留下吗?”
敖然神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景樊勾唇,声音低哑,“然然,你离不开我的。”
他手掌移动,贴在敖然跳动的胸口,动作很轻的抚摸,但说出的话却极为狠心,“只有我能让你不痛,别人都救不了你,你要是不想再痛,只能待在我身边。”
“你……”这话何意。
后面的话还没问出来,就被景樊堵住嘴,亲了下,对方显然也知道他要问什么,“我知道怎么让你不痛,我找出法子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望着敖然瞪圆的眼睛,景樊轻笑着,继续道,“你还记得神庙里我们两个相容在一起的珠子吗?金木花中毒,只需要让那个能与你相容的人以血为药引,喝下去,便可不痛。”
敖然瞳孔骤缩,显然不可置信,“你……你意思是我得喝你的血?!”
景樊笑得诡异又邪肆,“是,且不能根治,每次疼得时候都得喝。”
越想越开心,景樊一脸兴奋,“这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怎么也分不开,你永远也离不开我,一辈子都得捆绑在我身边。”
敖然浑身都颤抖了,半晌回不过神来,拳头紧紧攥着,指甲更是深深陷进掌心了,他突然感到心口一阵剧烈的疼痛,如万箭穿心,被扎得千疮百孔,痛不欲生。
额角的汗顿时留了下来,掌心的疼已经算不得什么,他紧紧抓住胸口的衣衫,苍白的指尖恨不得穿透布料,穿过皮肉,握住那个疼到不能自已的心脏,让它收敛一些,别再那么痛。可是胸口的皮肤都被抓破了,依然无济于事。
敖然已经坐不住,全靠景樊支撑着,他粗重的喘息着,喉咙里传来压抑的痛呼。
景樊脸上的兴奋顿时消失,只余下惊慌和心疼,“怎么突然开始疼了。”
可如今顾不得这些,他一把揽住敖然,让人躺在自己怀里,一手内力凝成锋利的刀刃,直接划破自己掌心的皮肤,血瞬间涌了出来。
掌心覆在敖然唇上,触感柔软惹人,可他此刻却不敢生出任何别的心思。
然而半晌后却不见敖然有丝毫好转,他掌心的血全都顺着对方的下巴,脖颈缓缓留了下去,一点儿也没进入对方的嘴里,怀里的人已然疼得颤抖。
景樊心一紧,一把将人抱起一些,“敖然,张嘴,乖,张嘴。”
可敖然纹丝不动。
明明已经疼得无法忍受的人,那双眸子依旧清亮,嘴唇紧紧抿着,压下了痛呼,也阻挡了自己的血,他在抗拒,非常抗拒,哪怕疼得生不如死也依旧抗拒喝自己的血。
景樊只觉自己的心也在痛,他狠下心,嘴唇覆上还在流血的掌心,含住一口血,一手扣住敖然的下巴,硬生生的撬开——血顿时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开,浓郁的血腥味让敖然疯狂挣扎,眸子里蓄满了水。
景樊抵着他的上颚,不让他合住嘴,逼着他咽下去。
顺着喉咙流下去的血液让敖然想哭,他不想这样,他不想变成一个靠着人血生存的怪物,这比心痛更可怕了,也更让他绝望。
然而不可否认确如景樊所说,痛感逐渐消失,往日要疼上半盏茶的时间,现在却瞬间好转,可这样的好转依旧没有让他停止颤抖,景樊也知吓到他了,轻轻吻着,辗转啄弄,一下一下的安抚,直到人彻底平静下来,才轻轻放开他。
敖然目光直愣愣的望着某一处,显然没有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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