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然一顿,“那……”
“你从前总问我为什么是你,很多事情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万峰是写这本书的人,常理来说将他拖进来更合适,咳咳,”系统咳了两声继续道,“可他并不合适,连一部小说都写不完,又怎会有坚韧的性情呢,而你是我们检测到读者里为人处世,心态,性情最优秀的人,而且——在看这本书时,你对主角心里是有怜惜的。”
敖然怔了怔,怜惜?
系统不等他说话,继续道,“还有一点,也是极为重要的一点,万分在写敖然这个人物时,在相貌等很多地方都参照了你。”
敖然:……
实在不懂这小子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正面角色,偏偏是个坏透顶的炮灰!
“原主的身体心肺具已成沫,完全用不了了,我也无法修复了,咳咳咳!”撇开这个话题,系统又道。
他说话有些急,语速也快了许多。
敖然已经听他咳嗽了好几次了,不由问道,“你怎么了?”
“无事,”系统顿了下,回道,“先说你的事,我会将你的身体从那个世界拖到这里,到时你的灵魂会原回到那具身体上。”
敖然一惊,“你……你不是说我……已经回不去了吗?”被大货车撞飞,即便不比汤德洛那一掌,但恐怕也是惨不忍睹,而且这么久了,是不是已经腐烂了?
系统歉意道,“这个没有骗你,传送灵魂需要的能量远比传送一具肉体需要的能量大,我的能量不够用,没办法送你回去。”
敖然,“能量?你……不是人吗?怎么还有能量这种东西?”
“这个解释起来很麻烦,反正就是有能量,没有多余的时间说这个了,”系统咳了两下,“在我将你的灵魂带到这世界后,在那个世界的你……的肉体就会静止,维持原状,不会腐烂,所以现在还是被撞后的模样。”
敖然点了点头,虽然不懂其中的原理,但,“所以我还是要承受被货车撞击后的痛苦?”
“是。”系统应道,“你当时伤得也不轻,我会尽量帮你修复一些,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敖然苦笑了一下,“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躲不掉,也好,总比死了强。”
系统似乎轻轻笑了下,“选你确实没选错,性子总是很坚韧,无论遇到什么都能坦然面对。”
敖然叹口气,“虽然你夸我我很高兴,但现在这个情况谁知道是好是坏,景樊……我真的能给他一个好结局吗?”
系统声音很轻,“只要你活着就是最好的结局,咳咳咳咳!”
他咳得越来越严重,敖然突然一惊,“你的能量用完了会怎样?”
系统许久才道,“不会怎样,好了,一切都准备好了,再见了……”
疼痛里,敖然的意识逐渐消失,他想追问系统会怎样,但再也得不到他的回复。
他再次醒来时,是在摇晃的马车上,旁边是哭得眼睛都肿了的清柚,他想坐起来,全身都疼得动不了,尤其腰以下更是没有任何知觉,动也动不了。
景樊听至此,心一揪,忙伸手去摸他,“你的腿……”
敖然安抚道,“已经没事了,好多了。”
景樊的眸子里确实掩藏不住的难过,他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帮不到他。
“那,那个系统呢?”
敖然摇摇头,“不知道,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联系上他,似乎真的消失了。”
但想来应该不会没事,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不付出代价的好事。
【作者有话说】:系统:“他连一本小说都写不完,又怎会有坚韧的性情呢?”
想坑文的本作者,“对不起,我不配。”
第三百零九章
“那后来呢?”景樊略微丧气道,“你可以回来找我,我知道错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难过,又有多想你……”
他声音那么轻,又那么悲伤,敖然听着也有些心酸,很多时候,人就是因为一念之差,而错过了很多。
他醒来那会儿,据清柚说,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要不是他一直有呼吸,清柚都以为他已经没了,带着他,清柚不知道怎么办,之遥山不敢回,别处又不敢去,最后还是决定按照原计划去潭州,如果当时不是有于青瑞帮她,她真的没办法带着敖然走这么多路,也没有办法坚持那大半个月。
说来于青瑞和清柚相识也很有意思,于青瑞本来瞎转悠,转到之遥山后,想在这里找找好木材,却不想,大半夜遇到了个背着人,一边走一边哭得少女,他去的地方多,听到的神神鬼鬼的故事也不少,当时还以为遇到什么奇怪的鬼了,吓得腿肚子都软了,后来直到那清柚走近,才发现是个极其漂亮的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于青瑞当时就心软了,那时就想,哪怕是个想博他同情,吸他魂魄的女鬼他也认了。
好在天亮后,清柚还是没变成厉鬼,他也好好活着,他也知道了,她真的是人,还是个可爱的小美人,至此于青瑞就厚着脸皮死活要跟着清柚,各种献殷勤,要不是他确实长得还算人模狗样,看着也有几分良善,清柚绝对要想办法弄死他。
在得知清柚想要去潭州后,于青瑞便义无反顾要同她一起去,还给她置办马车,请大夫,他本就是个四处游荡的人,对出行以及大陆各类事情都很了解,有他帮忙,清柚轻松了很多,也少走了很多弯路,最重要的是在照顾敖然这件事上,她是个女子,本就不方便,但于青瑞就不必顾忌这些了。
这番下来,清柚也逐渐接受了于青瑞的存在。
敖然想到这儿,不由笑了起来,他抬头望向景樊,“你还记得于青瑞吗?就是那个做簪子的人。”
他说着,将头上的簪子取下来,景樊也早已发现这个,愣怔着从自己头上取下另一个,和敖然的那支放在一起,这两个簪子设计的样式和图案并不完全一样,但却极为匹配,明显就是一对儿的感觉,如今放在一起更显登对。
景樊其实对此人已没有多少印象了,不过想来刚刚站在清柚旁边的那个男子应该就是他吧?
敖然笑着道,“当时我们还吐槽他是个奸商,却不曾现在成了我妹夫。”
“妹夫?”景樊疑惑。
“嗯,我认了清柚做妹妹,以后她同我一样姓敖,于青瑞娶了他,自然就是我妹夫。”敖然解释道,清柚帮了他很多,他在这个世界也没有其他亲人了,与她结为兄妹对两个人来说也算有个可以依靠的家人。
景樊点点头,将人抱得更紧些,这样也好,当亲人,总比觊觎敖然好。
若是敖然听到他的心声,必然要拽着他和于青瑞好好聊聊。
“不过——”景樊攥着两支簪子,突然小声道,“那……你为什么要将它带走。”
小心翼翼的期待,让人心疼至极,敖然紧紧回握他的手,道,“一开始的时候以为带走它只是想留个纪念,后来才想明白,也许不单单只是纪念这么简单,那会儿我似乎还没有看懂自己的心。”畏惧和恨意掩盖了一切。
他说得很认真,目光直直地看着景樊,没有回避,没有隐藏。
景樊心又跟着颤起来了,他觉得自己像做梦一样,一切……所有的一切,都不那么不真实,那么……美好——就像是一场梦一样,他想就这样沉浸在里面,永远都不醒过来。
许久了,他才结结巴巴得又确认道,“那你……你的,心怎么想呢?”
敖然看着他,“它可能早就把你装在里面了,只是那会儿藏得深,没有发现,后来……逐渐发现了。”
话音刚落,景樊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一滴一滴滴在敖然脸上,看得敖然顿时手足无措,小心翼翼的替他擦眼泪,语无伦次的安抚,“你,你别哭了,别哭了……”这个人似乎每一次流眼泪都是因为自己,他从前和景襄说要逗他哭,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做到了。
景樊压抑着哽咽,紧紧环抱着敖然,将脑袋埋在他的肩颈里。
这么多年,他每夜每夜睡不着,他恨自己,怨自己,如果不是自己的偏执和霸道伤害了敖然,如果自己当时温和一些,耐心一些,又怎会逼得敖然迫不得已离开,最后还因为救自己而离开。
可说来,在无数睡梦和幻想里,他又何曾不期待对方能与他两情相悦,哪怕敖然对他只有一点点喜欢也好。
他那么渴望,那么期待,心心念念,每时每刻都是煎熬和痛苦,每时每刻又是期待和甜蜜。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终于听到了想听的话,敖然……原来也把自己装进了他心里,原来他也喜欢自己了,不是自己强迫他说的,不是在床上逼着他不得不妥协的。
他觉得时间就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不要再流动,他就想在这一刻幸福得死了也好。
轻抚着他的后背,敖然在他耳边轻声道,“对不起,我应该早早来找你的,本就错过了一次,这次却又错过了七年。”
“没有……”带着哭腔狠狠地摇头,景樊哽咽道,“是我对不起,都怪我,是我的错……只要你愿意回来,等多久都好,一辈子我都可以等,只求你……愿意回来,愿意喜欢我……”
敖然也默默落了泪。
第三百一十章
两个人拥抱了许久,景樊突然问道,“你的腿是什么时候恢复的。”
敖然是个很坦然的人,他温和有礼,谦让谨慎,很多时候不争不抢,但内心却坚定,但凡他心里肯定的事自然不会逃避,放任不管。
除非不得已。
问罢,果然发觉怀里的人后背一僵,半晌了才他听道,“差不多快三年左右。”
庆幸的是被景樊关起来的那半年他好好学了医,不然这双腿绝对要废了,他不知道被汤德洛打一掌再活过来会有多惨,但被大货车撞后再活过来着实生不如死,肋骨断裂,下半身无知觉,常常连呼吸都困难,他不想麻烦于青瑞,更不想麻烦清柚一个小姑娘,很多事情都是他自己默默去做,然而往日里随手而来的小事,这个时候就困难到失败数十次。
再者,他虽可以自己治病,可很多时候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都说医者不自医,到了他自己身上又何尝不是如此,尤其折磨得人几乎疯掉的痛苦都已经让他无数次绝望,再分出心神去给自己治病更是痛不欲生。
那时候他其实一度觉得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即便是坚定的意志,无多次也想要崩塌。
如今想想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总归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回去了。
不过有好有坏的是,医术在自己身上磨炼得长进了不少,尤其后面好转一些后,他就开始坐诊,给潭州众人治病,逐渐将在之遥山那半年填鸭式的知识逐渐消化掉。
这些细节敖然没有和景樊说,但景樊又怎能想象不到其中的艰苦,明明是致命的伤却硬生生地被再次复活,这样奄奄一息,恐怕比死还难受。
他甚至不敢问敖然疼不疼。
两个人都不想再说这个话题,景樊幽怨道,“那你三年后为什么还不来找我呀?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那委屈的语气简直惹人怜爱。
敖然轻笑着反问,“你觉得我为什不找你?”
景樊一愣,直觉这是个比较致命的问题。
见他不回答,敖然幽幽地道,“尹姑娘貌若天仙,清纯可人,琅茶姑娘妩媚多姿,妖娆多情,两人又都是世间少有的绝色容颜,有她们陪在当今尊主身侧,旁人那可都是浮云。”
几乎原封不动的将当日在酒馆里听到的话复述了一遍,看着无辜地眨巴着眼睛的景樊,敖然又冷笑一声,“也是呢,都三年了,谁还记得我呀,早就沉醉在那什么尹姑娘和琅茶姑娘的温柔乡里了吧。”谁叫人家才是你的官配呢,我一个炮灰又算得了什么,发挥完炮灰的作用就该退场了。
“你在说什么呢?”一脸茫然的看着敖然,景樊可怜兮兮,“什么尹姑娘,琅茶姑娘的我都不知道。”
“不知道?你没左拥右抱?没不离不弃?”
看着他一脸怨气的样子,景樊突然笑着道,“你在吃醋吗?”
瞪了他一眼,敖然凶狠道,“快说你和她们怎么回事?”
景樊才懒得管什么尹姑娘,琅茶姑娘的,他现在唯有高兴,捧着敖然的脸狠狠亲了好几口,才笑眯眯地看着他,“这两个人我都快忘了,那个姓尹的,不是你要救的吗?当时好像扔在之遥山附近的一个宅子里了,后来怎么样我也忘记了,倒是看她和襄襄在一起过几次,至于琅茶,中途投靠了我们,给了很多消息,现在好像时常跟着景萧,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只关心你,你在乎你,旁人我都不会放在眼里的。”
景樊与尹兮濛和琅茶的事大概是在他腿好不久后传遍整个大陆的,那时候是他第一次出潭州,去外面看看,可第一次出去,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他那天连病都没看就回去了,一个人默默待了好几天才出门,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哭,但还几次醒来,枕头都是湿的,他想他是真的难过了。
三年的时光太漫长,漫长到他度日如年,漫长到足够一个人忘记另一个人——更何况,他不知道景樊对他真的是爱吗?还是只是一时兴起的错觉,等他认识了更多女子,他便会觉得自己这个硬邦邦的男人并没有什么好的。
他确实退缩了,一切都以正常的轨迹在进行,他这个本就该消失的炮灰再次出现,出现在景樊身边,是不是只会影响他生活的轨迹,只会让一切更混乱。
然而这一次,再见到景樊,两人对视的那一瞬间,他心里便突然明白,那个人那双眼睛里装得全是他,深情得一如既往得要将自己溺在其中,他也瞬间明白,什么尹姑娘也好,琅茶姑娘也好,都只是浮云罢了。
被景樊放在心上的人,也许从头到尾就只有他一个。
“你信我吗?”见他沉默,景樊不由焦急,“你信我好不好,我只有你,没有旁人,我们成亲了的,拜过天地的,是夫妻,皇天后土皆可作证。”
敖然不由瞪大了眼睛,“婚……婚礼,不是没举行吗?我……那时不是……死了吗?”
“你才没有死,你也别再说‘死’了,我会难过的,我抱着你和你成了婚,景襄他们都可以作证的。”
愣怔地看着景樊一脸认真,敖然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场婚礼竟真的举行了下去,那个时候的景樊,心中又是何等千疮百孔。
微微仰头,敖然的唇轻轻点在景樊嘴角,他没有一触即离,反而细细轻啄,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想来唯有如此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景樊却激动的都不敢动一下,直到敖然小鸡啄米一般胡乱亲了半晌,他才微微放松,很快便反客为主,把人亲得魂不守舍,呼吸困难。
两人喘息着分开,景樊激动着道,“这是你第一次主动亲我,我太高兴了。”
敖然一笑,眉眼弯弯,仰着头又亲了他一下,心意相通的两个人,原来接吻是这么舒服的一件事。
就这样你来我往的互啄了好几下,两个人眉眼里都是掩藏不住的笑意,眼神相交,难舍难分,景樊突然一笑,“有一件重要的事。”
敖然迷茫的看着他,“何事?”
“我们的婚事还差一步。”景樊倾身,逐渐压近敖然,一只手也不安分的勾着敖然的发丝,缓缓上移,唇凑在他耳边,轻声道,“还有送入洞房呢。”
敖然一愣,“送……送入洞房?”
“嗯!送入洞房。”满脸期待地看着敖然,他身后恨不得有个尾巴摇来摇去。
“啊……这个……额……唔……”后面还没想起来要说什么的话已经被景樊吞咽了,今日亲得太多,敖然嘴唇都疼了,听到他的抽气声,景樊也心疼的放轻了力道,勉强过瘾后,便不再折磨他的嘴唇,只是伸手拨开垂在肩上的发丝,露出敖然白皙纤长脖颈,狠狠咬了上去,没有破口,但依旧留了个深深的牙印,比嘴唇还痛,敖然瑟缩着想躲,却被景樊压在床上,扣在身下,这具身体没有武功,他连一丝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像案板上的鱼,任他宰割。
腰带被解开,圆润的肩头暴露在空气里,景樊的唇齿却还没有放过敖然的脖子,上面已经印满了红痕和深深浅浅的牙印,最可怜的是那微微凸起的喉结,红得都紫了,交错的牙印惹人怜惜,敖然的声音里都带上哭腔了,求饶道,“唔……你……啊……你别……别折腾我脖子……嗯嘶,疼,轻点儿,还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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