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风动了动手臂,这其实是短短时日内第二次脱臼了,脏兮兮的脸上挂着灿烈的笑,舍不得咬。
宋景文拿他没办法,揪心的疼侵蚀着他的胸腔,连带着按在谢风身上的手都有些抖,让我看看,还有哪伤着了。
谢风颤颤巍巍地靠墙而立,恃宠而骄地告状,腿疼,身上也疼,脸也疼。
等到宋景文去看他的腿了,谢风又不在乎地躲开,咱们还是快点走吧,省得夜长梦多。时候差不多了,他们要来换班了。
谢风竖着耳朵,有些着急地推宋景文。自己折在这儿就算了,要是拖累着宋景文也被绑在了此处,那才是真正的往他心窝上插刀。
宋景文不紧不慢地扭了扭脖子,转头担忧地看了眼谢风,还能走吗?
他撂倒的两个守卫醒了后,整个寨子都得戒严,第一时间肯定是杀到这里,到时候可就是瓮中捉鳖了。
谢风无所谓地晃了晃腿,笑了,能啊。
说着还自己蹦了几下,活动开了全身的筋骨,他抓了几下本就凌乱的头发,冲宋景文伸手,我们悄悄地跑。
不,我们正大光明的跑。宋景文邪气地勾了下嘴角,拉着谢风钻进了五号山洞。
宋景文看都没看脚下的尸体,唯独谢风走过的时候又出于报复的心思踹了几脚。
谢风踉跄了一下,腿骨钻心得疼,他咬牙跟在了宋景文的身后,愣是没让他发现一点端倪。他示意宋景文别在五号山洞久留,揣测道,我经常听到这个山洞里有人交谈,这里应当是这群山民临时歇脚的地方,方便他们随时去隔壁看人质。
人质说的可不就是他自己嘛,谢风说完自己先笑了,像是捡回来一条命后遇着什么都能乐起来。
宋景文冷哼一声,那个小守卫还真是个不老实的,要是当时这个山洞有人,自己不就是羊入虎口吗?
宋景文将弓|弩塞进谢风的手里,甚有闲心地剥了颗糖渡到了对方的嘴里,眼睛亮闪闪地盯住了那张苍白的嘴唇,问道,要不要去干票大的?
谢风吮糖的动作一顿,你说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跟着你。
宋景文揉了把谢风的脑袋,将乱糟糟的头发弄得更加难看,冷笑道,也不看看他们绑的谁,不让他们把这恶果吞下去,我岂不是夜难寐。
宋景文掰过谢风的下巴,看他在自己来了之后就放下戒备全心地依赖着自己,心痒痒地在眼睛上亲了一口,随即阴恻恻地问道,胳膊是怎么伤的,还有身上脸上的伤都是谁干的,你把他们指认出来,一个都跑不了。
谢风着迷地看着宋景文护短的神情,乖乖地跟着他潜进了寨子里为数不多的房屋中。
我要去看看风哥哥,你们肯定没给他吃饭!
宋景文听出来这是尹献的声音,这时又有人说话了,声音冷漠得不成样子,吃了,就算少吃一顿又不会怎么样。你要是继续闹,那我指定让叔叔去撕票。
谢风扒住窗口的小洞,悄无声息地将弓|弩抬了起来,有目标地指向了卢卡斯,破风而来的箭扎入了他的右臂中。
疼痛逐渐弥散开来,卢卡斯大叫着冲出房屋,啊,有刺客,你们都别睡了起来抓人啊。
寨子里顿时人心惶惶,卢卡斯气愤地要找出放冷箭的人,鹰一样的眼睛扫过每一个角落。
这么大的动静吵醒了两位昏睡的守卫,乔布瞪大了眼睛,一跃而起,敲响了警戒的锣。
宋景文和谢风早就跑了,怎么也不会留在原地等着他们来抓。
两人转眼跑进了另一间房子,听着外面的吵嚷声格外舒坦。
宋景文捏了下谢风的右臂,挑眉道,没想到你也挺记仇,专往人家右臂上打。要是我,我就照着眉心直接来一箭,怪就怪他们动了不该动的人。
谢风不露声色地动了动腿,骨头里都在抗议他大跑大跳的行为,不至于要他的命,小惩大诫。他动我一条胳膊我废他一条,扯平了。
宋景文撇了撇嘴,屈指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他们那是想要你命呢。你知不知道找不到你,我都快急死了。
这事可没那么容易滑过去。宋景文轻飘飘地将外面的一群人划在了穷凶极恶之人的一类里。
房门突然被大力踢了开来,宋景文将谢风一把带进怀里,反应极快地躲进了里间。
两个魁梧的汉子大大咧咧地往桌边一坐,身后还跟着咬牙切齿的卢卡斯,他歪斜着身子瘫在桌面上,胳膊已经包扎好了。
里斯紧缩着眉头,人一定没跑远,还在寨子里。
查玉树敲着桌面没说话,冰蓝色的眼球动了动,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死了一个,伤了两个。本事倒是不小,只身一人也敢闯我们寨子。
卢卡斯被踩到痛脚,一下子跳了起来,颠三倒四地骂道,放暗箭算什么本事!就是一个孬种!一个懦夫!真有胆子他现在就出来啊。
谢风额上青筋暴起,恨不得出去将这满口胡言的小子打上一顿,那一箭就不该射在手上,应该封了他的嘴才是!
宋景文好脾气地按住谢风蠢蠢欲动的手,这两人瞧着像是山寨的头,他要收拾的可不就是他们。碰上了也算他们倒霉,那个小屁孩也算上一个,统共三个人。
宋景文给谢风打着手势,用气音说道,黑的那个给你,剩下的我来解决。
谢风领悟地点点头,眼角弯了弯,露出了一个胸有成竹的笑。
宋景文猛地蹿了出去,与此同时,谢风一箭往里斯的胳膊上射|去,被他偏过身子躲了去,只在肩胛骨处擦出了点血珠。
伤口不大也是把里斯吓得一惊,他立时盯住了持着弓|弩的谢风,狠厉地甩了下胳膊,莫名其妙地说了句,相煎何太急啊。
谢风的肌肉紧绷着,这是一种随时扑上去撕咬的姿态。
下一秒,里斯身子前倾奔了过来,谢风毫不留情地一箭打在了对方的大腿上。
趁着两人发愣的时候,宋景文猝不及防地从桌下钻了出来,顶翻了整张做工粗糙的桌子。
查玉树眼神一凌,迅速向后退去。宋景文哪能让他如愿,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然后抬脚揣在了对方的心窝上。
查玉树咳出一口血,半跪在地上,像是之撑不住似的唰地白了脸。
卢卡斯这才从怔愣中回过神,哇地哭了起来,连滚带爬地跑向了门外,救命啊,我爹,我爹被人打了。
里斯朝这边看了一眼,鲜艳的红烧着了他的眼,抬脚往查玉树这边跑来,声嘶力竭地吼道,哥,快,找大夫!
谢风轻微地动了下鼻子,巴掌大的血渍,只当这人在找帮手,歪着脑袋笑了,你的对手是我,你往哪跑。我还记得你踹了我好几脚,折了我的胳膊。这就了了?
宋景文单手卡住查玉树的脖颈,大拇指抵在对方的颈动脉,圆润的指间似乎就快戳破这层皮肉了。
查玉树微张着嘴,眼神涣散着又吐出几口血。这些血都沾在了喷洒在了宋景文的身上,他劫持着查玉树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出来,偏生没有一个人敢拦着他。
谢风用弓|弩抵在里斯的后腰上,心脏跳得很快,畅快地吐了口恶气,接着恶狠狠地拧起眉头,走在前面,别耍滑头。
gu903();寨子里的所有人都围了过去,想要将这两人吞没,又忌惮着他们手里的两条人命。要不是查玉树和里斯帮着他们安家,他们指不定漂泊在什么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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