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太磨了磨嘴唇,嗔道,唉,娶了媳妇忘了奶。
奶奶,怎么还吃醋了呢。那护手油我给你装了两罐呢,你是不是没好好用?我来检查检查。宋景文没皮没脸地牵起宋老太的手,夸道,哟,这是哪个闭月羞花的美人啊。
难怪大家都道宋老板的嘴成精了,要是夸你你都摸不着东西南北,要是骂你你得气得七窍生烟。
宋老太脸上的皱子笑得聚成了一团,佯怒地拍了拍他的手,笑骂道,就你精,没人比你会养媳妇了。这话要是让你两个婶婶听到了又得闹你。
谢风在一旁都臊得没处待了恨不得挖个缝钻进去,心里有事暖洋洋的,背着宋老太就去勾宋景文的手指,腻腻歪歪地。
宋老太咳了一声,眼睛朝两人瞥了瞥,只当是没看见,揣着巧克力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是得出经验来了,乖孙拿来的东西越小越是值钱,越金贵。她可得好好地藏起来,别让那个嘴馋的摸了去。
宋景文和谢风去了自己之前的房间,等到开饭了才出来。
今天饭桌上的主角可是宋世林宋秀才,宋兴平高兴啊,连酒都多喝了几杯,还拉着家里的一众人一起喝。宋老太和几个媳妇也跟着喝了几杯,均是眉眼间都是喜色。
胡秀深觉自己是弃暗投明,现在不仅侄儿是大老板,四弟也是秀才了!宋家岂不是钱权两道都有人了吗?她越想越激动,挺着个大肚子都坐不住,撺掇着自家男人多跟两人学学。
宋景文拦下谢风手里的酒喂进了自己嘴里,转头问起了宋世林的打算,你接下来是不是得到州府考试?争取中个举人,就算不是解元也好歹弄个亚元回来啊。
宋世林老成地点头,我已与友人约好,一同去参加秋闱,现下还早,等开考的时候我再去州府也不迟。
宋世林人小鬼大的样子倒是让宋景文失笑,他懒散地靠在谢风的肩上,我听我老丈人说考上了秀才后不是还要到州府的书院接着学习,然后才接着考试的吗?你不用去书院?
宋世林面色微红,推拒道,在哪都是看书,无妨。
宋景文不以为然,摇头,得良师如有一助力,自己钻研还是钻研不透的,你要是铁了心不想去州府,就跟着风哥儿的爹学学。
谢风难为情地扯着宋景文的衣袖,你忘记我爹去了州府了吗,他又去寻我娘了。
宋景文这才恍然,嬉笑道,你等相公想个法子助咱爹一臂之力,不然如他这般大海捞针,黄花菜都凉了。
宋老太闻言一愣,瞪着眼睛问宋世林,州府的书院不去作甚,家里又不是以前拿不出钱的光景了,你只管读书好了。
宋兴平还没喝糊涂呢,也是催促道,赶紧收拾包袱去州府,别在家耽搁了。
宋世林憋红了脸,好大不乐意地在地上搓着脚,我在家学也是一样的。
宋世林这人有点认死理,觉得自己的侄儿都赚钱养家了,他还花着父母的钱,这心里就不大舒服了。
宋景文三言两语地开解道,你甭管那么多,你要是做上大官了咱们全家都跟着得意。你现在就是一前期的投资,后面都是回本的。
宋世林懵懵懂懂地被宋景文忽悠过去了,在宋老太强硬的态度下只得答应去州府学习,势必要中举再回。
宋景文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你也别太有压力,找一天时间我给你在相欢酒楼摆个谢师宴,跟你那些同窗好好说说话,以后考试要有人担保的,别闹得不愉快。
宋世林明明辈分比宋景文大,却被侄儿像哄孩子似的安排得明明白白。
夜晚的萤火虫三三两两地现了身,宋景文坐在秋千椅上,怀里还揽着个谢风。他长腿一蹬,秋千吱吱呀呀地晃了起来,带动了上面装饰的花朵,醉人的香气在空中氤氲开来。
宋景文低头嗅着谢风披散的秀发,无意识地摩挲着谢风的指骨,募地掰过他的下巴问道,你想不想出去转转?
谢风被他这没头没尾的发问搞蒙了,茫然道,去哪?我们现在不就在外面吗?
宋景文笑着擒住他的一缕发丝在手指上缠绕,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去别的地方,咱们先在贾国转转,等外面战况稳定了,我们再去其他国家看看风土人情。
谢风睁着水润的眼睛,眸中闪着细碎的光,很是期待,他除了跟着宋景文出过海之外还从未出过宁昌镇。
宋景文接着道,用我们那儿的话叫做旅行,新婚夫妻都是要度蜜月的,咱们要不补上?
老夫老妻了,谢风撇撇嘴,口不对心地说道,还这么胡闹不好吧。
宋景文亲了他一口,就爱看他这幅别扭的小模样,秋千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谢风眼巴巴地看着宋景文,试探道,你说呢?
宋景文故意闭上了嘴巴,看谢风急吼吼地抠着衣角,这才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谁说我们是不务正业,我们是出门干正经事去了。车金吾那家伙来信让我们去京都避暑,不过这肯定是鬼话。
一则还未到暑气大盛的节气,二则去京都避暑不如在他们这个小院子里纳凉,还可以去山上洗洗冷泉水。
谢风咦了一声,惊道,还有这事?他没叫白锦荣?
叫了,叫我们去白府把人偷出来呢,这恐怕才是主要目的。宋景文在谢风的腰上揉了一把,转瞬被反扑了。
谢风反趴在他的身上,两腿分开盘在宋景文的腰侧,跃跃欲试地笑道,怎么偷?
逗你呢,宋景文说话大喘气,又道,白哥儿自己溜出来,咱们捎他一程就行。
谢风泄了气儿,又想到了什么开心起来,我得多准备些吃的,白锦荣还没见识过呢,巧克力就给他一块吧。
自从上次白锦荣被拘回了家,一直没露头,是真真切切地被锁在了家里。
宋景文蒙蔽了双眼夸赞道,咱们家小祖宗真是大方,不急,十日后才动身呢。刚巧去看看京都的生意如何了,这次的联合活动在京都没办起来,州府的反响还不错。京都那边是块难啃的肉骨头,但是大概触到了什么人的利益。大鱼吃小鱼,咱们家的店就被压下去了。
谢风着急地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宋景文也顺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将账本拿给他瞧了瞧。
谢风眉心的疙瘩愈拧愈紧,狐疑道,京都的生意不会是有人欺上瞒下吧,看你这个东家一次都没去过,糊弄你吧。
宋景文不置可否,摊摊手,有这种可能性,所以咱们干脆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给京都的店铺来次大换血。
谢风心不在焉地转悠着毛笔,沉思道,那咱们就带最新颖的东西过去,定要叫他们刮目相看。
宋景文捂着嘴巴,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都笑岔气了,指了指谢风,歪头无情地嘲笑道,小花猫,哈哈,你别动了,越摸越脏,你是在泥地里滚了一圈吗?
谢风一抬手摸了一脸的油墨,委屈又气愤地咬着唇,等到宋景文拿着湿抹布来给他擦洗的时候,迅疾地闪进了对方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