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用手机看看能不能拍,但多半都拍不清楚。”
半分钟后,几个小姐妹的群里上传了一张模糊到几乎是马赛克的照片,经过技术妹子的远程处理,终于勉强能够辨识出面孔。
“许,许冠容?”
“真的是他啊......哥哥真的跟他......那个了?”
“我靠我可以啊!”望远镜妹子果断跳坑,“许冠容又帅又有家世,咱哥要是跟他在一起了,我肯定支持的好吧!”
“就是!比之前那些炒绯闻的强多了!”
“咱哥成立了工作室,远离坑爹经纪公司,多半都是许冠容支持的。不说了,我投许冠容一票!”
“我就说哥哥最近的资源怎么变好了,原来是有贵人相助啊!”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台下的粉丝无比激动,台上的付聆已经把自己的创作心得说完了。于是,各自回到席位上,等候下一组的表演了。
期间,付聆跟许冠容总是趁别人不注意暗送秋波,来回折腾了几下,粉丝们终于确定,他家哥哥是在看许冠容了。
“别声张,等官宣吧还是。”后援会会长心累地扶额。
节目结束后,付聆又接受了一个20分钟的幕后采访。他的剧本跟亲情相关,记者的问题自然也是从亲情切入。
当问到“最喜欢妈妈做的哪道菜”时,镜头后面的许冠容欲想打断,让他换一个问题。
在付聆没有表现出放下心结之前,他尽量都不会提及“妈妈”这个词。这是一种无奈的保护。
然而,他的腿刚迈出去一步,付聆就对他摆了摆手——他要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纠缠了他整整三年的心魔,是时候散了。
他深呼吸了一下,决定正视这个心魔:“我最喜欢的还是红烧肉吧。”
记者继续问:“现在回家也经常吃吗?”
付聆摇着头笑,这一笑,清风明月,细水长东,便是跟过去划清界限了。
“不了,现在想吃也吃不上了。妈妈她......在我毕业那年就去世了,所以我很久没吃她做的菜了。”
“去世”两个字刺穿耳膜,让见惯风雨的许冠容都僵在了原地。他的眼珠狠狠一颤,看着付聆坦然得发红的眼睛,心疼到了极点——
他的小刺猬,已经想起来了。
记者听到他的回答,立即道歉,说采访的准备工作没有做好,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付聆递给她一个安慰的笑,眼泪啪地掉了下来,被他擦去:
“不用抱歉啊,就跟这个作品说的一样,死了,其实就是走了嘛。我之前一直接受不了这件事,因为我妈妈走的太突然了,我受不了。但是,可能演员这个工作带给我的感受吧,让我可以体会不同人物的人生。所以,我走进赵平健这个角色之后,我发现,其实离开的人也不希望让活着的人痛苦。我妈妈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就还挺好的。”
记者被他带动了情绪,也不由红了眼睛:“所以,这个角色改变了你一些想法,是吗?”
付聆点头,“是的。这几年,我自己调整得还蛮不好的,所以让周围的朋友都很累。”他下意识看了许冠容一眼,笑得多了一丝甜,“但是,以后就好啦!”
许冠容亦笑着点头,眼中无限温柔。
节目组对他们的关系心照不宣,但是付聆没有公开,他们也没有抢着去爆料。主要是今晚付聆的表现太亮眼了,把节目组上上下下都圈了一遍粉。所以,大家也愿意帮他们保密。
“老板,我看你当经纪人还挺熟练的嘛。干脆以后别去公司了,跟我混呗?”
付聆打了一场没有对手的胜仗,心里乐开了花。
许冠容把羽绒服裹在他身上,确定拉链都拉好了,才搂着人朝外面走。
“我可不便宜。”
“嗨呀?再贵能贵到哪儿去?小哥我以后红了,邀约接到手软,还愁请不起你哇?”
“聆聆。”进了电梯之后,许冠容突而搂住他的腰,将人拥进怀里。
“唔?”付聆一头雾水。
许冠容想起今天在聚光灯下发光的表演,以及面对记者时的回答,由衷叹道:
“你今天很棒。”
付聆的眉宇柔软下来,手伸进他大衣和羊绒衫之间的空隙,搂住他精壮的背:
“是老板给了我勇气哦,不是你的话,我可能还在纠结,一点进步都没有。”
“我只是做了一个伴侣应该做的事。”
付聆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许久许久,才动了一下唇:
“其实......妈妈的事,老板知道的吧?”
许冠容一怔,“嗯。”
即便知道,也没有给他施加任何压力,反而一直在侧面开导他。
“老板,我好庆幸遇到你......谢谢......”
那瞬间,许冠容好像决定了什么,他松开怀抱,捏着他的耳朵揉了揉:
“聆聆,我们公开吧。”
付聆愣了一下,然后果断在他的唇上吧唧了一口:“好呀~”
晚上23:33,付聆的微博发布了一条动态,文本只有三个字:我对象。
附图是深夜的小街上,前后无人,他们二人手牵着手,许冠容走在人行道上,付聆穿着明显不是自己的大码羽绒服,在花坛上表演金鸡独立,笑容之灿烂,嘴恨不得咧到后脑勺。
许冠容紧跟着也转发,一个字没说,只发了两个符号:[爱][右箭头]。
因为转发的关系,箭头指的方向刚好是付聆的ID。
动态一发出去,虽然没有引起微博崩坍,但还是在短时间内冲上了热搜前排。
“啊啊啊啊啊我就说他俩是真的吧!!!还好我入坑入的早,这样我就是咱们CP的鼻祖了哈哈哈!”
“昂昂昂?这什么惊天巨瓜?”
“许冠容是谁?看着挺高的,嫩模吗?”
“楼上你出门都不带脑子的么?平时不看新闻啊?”
“来来来,姐妹们,我把两个人的信息都查清楚了哈。付聆,男,25岁,演员,粉丝外号“小铃铛”。演的戏不多,但估计大家在B站的剪辑视频经常看到他哈。之前的经纪公司无资源无人脉,所以他今年下半年成立了个人工作室,出来单干。许冠容,30岁,玉麒麟新能源公司的执行长,听说国外还有公司,奈何分身乏术(我估计就是因为要在中国陪付聆),不日前辞去老公司的董事长一职,现在只是老公司的普通股东。具体身家业内还没有估计出来,反正就是很多很多很多。”
“小铃铛响不动了,真的响不动了。今天录节目的时候哥哥就老是跟总裁眉来眼去,我们还打算先不声张,等着官宣呢。结果这踏马也太快了吧!我还在车上!这就公开了?!”
“他们谈了多久啊?看付聆成立工作室什么的,也就这两个月的事儿吧?这么快就公开了,够自信的啊。”
“付聆不是出了名的狐狸么?谁知道是真谈还是假谈,没准儿就是金主包.养金丝雀呢。”
“酸我哥的适可而止哈,下次说别人坏话麻烦把头像换了,生怕不知道你正主是谁呢?丢人现眼的东西!”
“emmmmm没搞懂为什么还有骂付聆的,我寻思人家公开恋情甜甜蜜蜜,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付聆,我是你的新粉丝,是今天在现场看过你的表演之后入坑的。你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很高兴。希望以后可以看到你更多的作品!”
如果放在以前,付聆一旦发了个什么东西,第一反应就是看评论区,然后找几个有意思的前排回复。但人嘛,精力总是有限。他关注到了其他人身上,自然也就没心思去翻评论了。
“混蛋!轻,轻点啊!”
第77章
阳光被质地厚实的窗帘隔挡,未能穿透进屋,只在窗帘的边沿勾了一层微弱的白光,乍一看去,还以为是绒绒的轻纱。
付聆醒来的时候,鼻尖都是许冠容的味道,他还以为躺在一团柔软的云朵上,觉得整个人都懒洋洋的,舒服得不像话。被子下的身体被一只劲瘦有力的手臂揽着,空气里溢满了两人的信息素,像一杯刚冲好的抹茶牛奶,分明是两种不同的物质,却无比契合。
他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9点,下午要去剧组销假,嗯,来得及。
于是他做贼一般将搭在腰上的那条手臂缓慢拿开,然后蜗牛似的朝床边挪——他家老板昨晚太累了,能多睡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然而,就在他一只脚都伸出了被子,眼看就要成功之际,嗖的一下又被身后的人拽回去了。
“哎!”
“去哪儿?”
半梦半醒的状态让他的声音很是低沉,又带着一点沙哑,如一台陈旧的手风琴。
付聆老实交代:“我要回剧组了。”
许冠容仍旧闭着眼睛,在他的肩头胡乱盖了个章,慵懒地问:
“吃完就跑?”
“吃?”付聆懵了一下,随后陡然想起昨晚面红耳赤的种种,耳根蓦然就烧了起来,“唉呀,那我得回去销假啊。章导已经宽限了我半天,让我下午再回去了。我也不能老是赖着嘛。”
“嗯......”许冠容拖着鼻音往前一蹭,二人之间的距离险些就成了负的,“两分钟。”
他的胸腔贴着付聆的背,低沉的嗓音就径直传过来,打得付聆的心直颤。
“那,那好吧。”他把下巴都缩进被子里,耳朵已经红透了。
冬天盖的被子厚,人躺进去轮廓不那么明显,两个人睡在一起也只有边界模糊的一个团子,至于里面是怎样缠着的,看不出来。
嗡嗡!
付聆正在心里掐表,手机突然就传来信息提示——是方凛。
他把拇指放在Home键上解锁,点开微信:
“跨年晚会的歌我发给你,你这几天练练。等28号晚上再去节目组排练。”
附图是一张《滚滚红尘》的简谱。
跨年晚会的邀约是上周接到的,最近他的剧就一个武侠片在播,而且还是周播剧,他那个角色还没出场,跟没剧在播一样。所以,在拍电影的间隙,上一个跨年晚会这种活动还是很不错的。
“跨年晚会?”
浅眠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睁了眼睛,凑过来看他的手机。
“嗯。”付聆一面回复方凛一面回答许冠容,“M台的,唱《滚滚红尘》。还要跟一位神秘嘉宾合唱呢,我估计应该是唱歌的大人物。”
许冠容不悦:“那就是说,跨年那天,我又是孤家寡人了?”
“也没有啦,等节目结束,我再陪你呀。”
许冠容没有说话,显然在控诉自家媳妇儿的铁石心肠。
付聆在他怀里转身,讨好地蹭了一下:“不然这样,你买一张晚会的门票,我表演的时候你也可以看。等结束了,咱们一起走。”
许冠容这才勉强答应:“可以考虑。”
然而,等付聆回去拍了几天戏,又辗转去节目组排练之后,许冠容却突然说,来不了了。
“医生说,要做个手术。”
付聆的心立马悬了起来,“手术?什么手术?”
视频里许冠容的气色看起来还行,但眉宇间的确透着疲态。
“小手术。之前的伤口没愈合好,现在要修复。刚好背上的两条伤口有增生,医生说一并给做了。”
付聆想起刚捡到这人的样子,浑身上下都是伤,稍微不注意,伤口裂开,成汩的血就会从纱布里浸出来。
“有风险吗?”
许冠容看着他紧张的样子,递给他一个轻松的笑:“没有,就是要卧床两天。”
两天,刚好得躺到31号。付聆心里有点惋惜,转而就想了办法:
“我明天回来陪你。”
做手术的时候,家属不在身边是一件很孤独的事,即便他们现在还不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但他在,好歹也有个照应。
“不用,你明天要排练了。你没上过大舞台,要注意的地方很多。晚会可是直播,不能出错。”
“就半天,我明天上午陪你做完手术,中午就走。大不了我今天熬夜了。”
他说的很轻松,但这也意味着他今天晚上在节目组排练到深夜,然后凌晨坐车回A市,上午陪过许冠容之后,又坐车回来,连轴转不带休息的。
许冠容当然不允许他这样,语气里多了两分责备:
“聆聆,这只是一个小手术,你表演完再回来也来得及。”
付聆可没那么好商量,尤其是关乎到这人的健康:“不行,我一定要陪你做手术。”
他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笃定许冠容会答应。不过么,他就算不答应也不成,脚长在他身上,他说去哪就去哪。
果然,对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撺掇出一个折中的办法:
“这样,我来M市,预约一位M市的医生,这样你不用坐车来回折腾了。”
他这个手术并不罕见,要求也不高,普通的外科医生就能做。M市的医疗条件完全符合要求。
于是,付聆那段时间几天白天拍戏,到七八点的时候手工,马上又要投入排练。29号的时候,他仍旧没有休息,虽然剧组里几个有晚会邀约的演员都告了假,但由于许冠容的手术在早上,他便也没工夫睡懒觉,一大早就赶去了医院。
手术很顺利,身上三处地方都缠了绷带,手臂一处,后背两处,还好都不大。
“想吃水果吗?我给你削。”付聆充分发挥自己的贤惠技能,跃跃欲试地拿了个苹果在手里转。
由于打的局部麻醉,许冠容的神智还是清醒的。
许冠容摇摇头:“我想听你唱歌。”
“唱歌啊......”付聆有点紧张,“我唱歌其实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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