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抓住星燃苦笑道:“只要阁下不杀我,我做什么都可以,花黎善房中事服侍阁下也是可以的,花黎做牛做马……”
星燃看着他,眸中一抹动容,这花黎上一世便是扶燿身边的人,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是不知这一世怎会落得这般,上一世这花黎曾为他送过一锦囊,解了他被困之围,看来一切皆是因果,如此他便收下他吧。
“自今日起,你就是我的人了,从今以后你和扶燿再无半分瓜葛若有违背此誓定会遭受锥心之死,永不入轮回。”星燃回身看他一眼,轻道:“起誓吧。”
榻上那人红了眼,举手起誓,一字一句道:“自今日起,我花黎同扶燿再无瓜葛,若、有为此誓,花黎定当遭受锥心之死、永不入轮回!”话尽,泪落,他闭上双眸轻道:“如此甚好,甚好。”
星燃夜里寻来灵药医好他的伤势,将他收入的乾坤袖中,若他将花黎大摇大摆的带进七山那他的好日子可真的就到头了。
星燃赶回七山时已经是三天后了,这一来一去竟然十多日,他竟与师尊分离了这么久,不知师尊有没想自己。
踏进七山之际星燃就感觉到了一股陌生的气息,不过,他只当崖谷下来了新灵物,今日的山上很是冷清,星燃在殿前问了小童子才知道月见带弟子们下山历练去了,至于尘清,小童子只说师尊出门了,具体去哪就不得知了。
星燃走进大殿就看到了轩子然,轩子然一见他进来就扑了过来,抱住他就不撒手了。
【作者有话说:食用愉快~~~~~~~~~~这一世扶燿看上师尊了,自然瞧不上花黎了【花黎:我恨!】【花殷:活该】】
第五十二章别问是劫还是缘
今年的春日来的稍迟一些,已经五月的天了,这七山的树木花草才微微露出头来,春日里的天气始终是多变的,一早本是晴空不多时这天色便阴了下来,似在酝酿着一场细雨。
星燃坐在琴边,心中情难自排,伸手拂过那琴弦,坐在殿前石阶处的轩子然听到这曲子眸中清明了几分,他站起身走到殿外,春雨淅沥沥的落下,沾湿他衣衫,他看着远处唇瓣微启,轻道:“我终究是要走的……”只是,能在他身边多留一刻那就多留一刻罢。
父尊曾说,情字是这世间最厉害的毒。
以往他不懂,那日他偷偷从魔界出来只想为父尊分忧,谁料竟被当作弟子带上了这七山,那日他随众弟子来殿前练剑,殿前那红衣少年持剑而立,一副睥睨众生的气势,自那以后他对他就再也移不开眼了。
他自断静脉,毁去全身修为、装疯卖傻,想要的不过是能再多看他几日,哪怕他眼里只有那个高高在上的师尊,可他甘愿如此,只要再多留几日,因为再相见时不知又会是什么光景了,起码现在的他可以装疯扮傻,肆无忌惮的抱抱他,亲近他。
星燃看向窗外只见那人站在雨中呆呆立着,他摇了摇头继而一笑,起身走到房中拿过一把伞走了出去。
仙界。
尘清神色不悦的坐在莲台之上,对面那西天的和尚已经絮絮叨叨讲了许久了,若不是唯恐伤了两家的和气他早就挥袖走人了。
这次的交流会是西方如来提出的,顺便加深一下两家的感情,天帝也不好推辞只好“开开心心”的把会场准备好,这交流总要找个人来应付这两位西天使者啊。
他同王母商量了许久才确定了下来,本是想让息风那个孩子来的,王母一听就给否决了,这孩子心性虽稳但是道行不够。
天帝又说不然让玄烨,王母一听更不乐意了,她叉腰怒道:让玄烨和人家交流?交流怎么拐跑我儿子的吗?天帝连忙扯开话题,说起来小九这事还是因他而起呢。
天帝把天上叫得出名字的仙君和仙子都说了一遍,都被王母给否定了,天帝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差点过去了。
恰好这几天御九因为碧凌仙子的事每天都要来此缠着天帝开恩,今日更是不例外,抱着白狐就进门了。
天帝现在一看到自家小九就一阵的头疼,都怪他那几个哥哥待他太好了,所以整个仙界就他最闲,遇到什么事都来烦他爹!
“父王,安好啊。”御九一屁股坐到他爹对面乐呵呵的说道。
天帝轻哼一声,王母抱过那白狐笑道:“你父王为明日的佛仙交流大会发愁呢,这找不到合适的人啊。”御九坏笑一声计上心来对天帝道:“父王,儿臣有一人选。”
天帝看他一眼,哼了一声,站起身烦躁的走了两步,又折回身道:“你小子是不是想说让尘清来?”
御九拍了下桌子激动道:“不愧是父王啊,儿臣说的就是他。”天帝走到他面前扬手给了他一爆栗,横眉瞪眼道:“你都能想到,你以为你爹我想不到?!”
御九摸着头对王母做了个委屈的表情,又道:“可父王请不来他!尘清最不爱参加这种事,若是我能将他请来,你就要答应我一件事。”
天帝坐到他对面没好气道:“如果是碧凌那事你就死心吧。”
御九默,回身对王母使了个眼色,王母正想开口就被天帝瞪了一眼,王母只好闭上了嘴,她知道此事不是她能掺和的,毕竟碧凌此次的事非同一般。
天帝甩袖就走出了这大殿,御九冲着他的背影做了鬼脸,回身对王母道:“母后,父王真是迂腐啊。”王母拍着白狐无奈笑道:“不怪你父王,是碧凌命中有此劫关乎生死,你父王舍不得,只好做个恶人了。”
御九这才恍然大悟,问道:“那姑姑知道吗?”王母叹了一声,“知道,只不过这孩子倔的很,说什么生死由命,若是过不了这劫被天雷劈死也是乐意的,她既然这么说你父王还怎会放她去,唉,都是命,你啊,不该管的,若是你有劫我定然也不会让你去的。”
御九笑,抓住她的手安慰道:“我的劫不就是玄烨嘛,放心吧,他待我很好。”
王母一听顿时恨铁不成钢道:“他待你好那又怎会欺负你,我昨日夜里去给你送前些日子做好的衣服,就听到你在房中抽泣,这不是欺负还是怎的?!
御九捂脸恼羞成怒道:“母后,你……你,唉!这,这,你下次还是不要夜里找我了,你这么说,你让孩儿的脸往哪里放啊。”
王母看着自家儿子不争气的样子更来气,“你可是天界的九殿下凭什么让他一个小药童给压身子底下,你……”看着自家母后喋喋不休的样子御九默默道:因为舒服啊,他不在乎的,在上面有什么好的,累得慌,还如在下面来的舒服。
王母揪着御九的耳朵把他给拉到了房里展开了一番深刻激烈的说教,其实她对当年结亲的事依旧耿耿于怀,要不是因为药媵那个坏家伙,她现在肯定都抱上孙子了。她生了九个儿子只有这个小儿子有七情六欲,其余的都是各司其职,几百年见不着一面,更别说什么抱孙子了。
真是越想越气!
为了给足西方面子,天帝要求无论大小官职,所有的仙君、仙子都要出席,当然也包括他那不思进取的儿子、还有那个一心下凡的妹妹。
这场交流会完全成了这两个西方使者的传授大会,尘清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很多人是被逼无奈来的,但听到有尘清时全都成自愿了。
这尘清上仙可比西方的那两个使者好看多了,就算听不懂,看着尘清上仙也是一大享受啊!毕竟今日的上仙一袭白衣,清冷依旧,坐在那莲台之上显得更加清尘脱俗不染一丝凡息,还真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御九摇头晃脑的坐在一侧,脑子都听炸了,玄烨坐在他身侧脸上也是满满不耐,不过幸好有自家“小娘子”相陪,两人的手在下面紧紧拉着,双目传情的样子着实让人眼馋,尤其是坐在他们身边的碧凌仙子。
又过了半柱香,那对面的西方使者才停了下来,对尘清做了个请的姿势。
尘清看着对面这两人,薄唇轻启,“本座刚才听两位说的是‘情’和‘大义’,只是不知两位禅师想表达的是什么,本座实在参不透,只好小说几句便是。”
那两位点了点头,尘清看向众人,唇角泛起微微笑意,座下众人都看呆了一般,许久没缓过神,不多时他们只听得一道清冷的仙音缓缓道来。
“情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事,是本座活到至今得到的最好的东西,本座以往无情无欲曾做错了诸多的事,以往本座对人间的感情不解甚至反感。”
“本座也曾以为仙人是没有情,是忘情、戒情的可如今才明白,情却是这世间最无法忘却的,佛曾曰,不能爱、不能情、不能痴。”
“可佛也曾曰,情不为因果,缘注今生。”
那两位禅师面上微微一笑,继而问道:“若是遇到可爱之人,却无法把握该当如何?”
尘清低头看了看腰间那闪着红光的玉,便抬眸笑道:“留住爱,迎浮世千重变,别问是劫还是缘。”
座下众仙忍不住起身叫好,就连天帝也不禁抚须笑了,不过他担心的看向了碧凌。
碧凌仙子心中本就对一凡人痴情,如今听了尘清这般话心里更是波涛翻涌,她站起身对尘清道:“上仙这么说,上仙可是动了凡心,那上仙可知爱是何等滋味?”
天帝一听,心道:完了,这次完了,唉,一切皆是命啊。
一旁的王母握住他的手,对他笑道:“你呀,总是将事情想的那么悲观,碧凌的劫终究要由她自己来过,你就别操心了。”
尘清转向碧凌对她道:“人、仙、魔,都有一颗心,只不过有人想成仙,有人想成魔,有人想做人。”
“成仙之人束缚了自己的七情六欲,成魔之人便放纵自己的七情六欲,人固守本心匆匆百年过去又是新的生命。”
“万物生灵本就是一颗心,又何来凡心,只是释放了自己本有的天性罢了,至于爱是何等滋味,这恐怕要真真实实爱上一个人才会得知,你会为他痛,为他笑,为他哭,为他受伤……可这一切都是幸福的。”
元和坐在座下跟药媵偷偷咬耳朵,药媵仿佛不认识这尘清一般,指着他半天才说出话,“元和老头,这小子真是尘清?”元和笑,很是满意的看着自己徒弟,点了点头,对药媵这话只当了夸奖。
大会结束后,那两位禅师私下找到了尘清,两人面上皆是一抹困惑,“上仙留步,小僧有事请教。”尘清回身对两人微微颔首点了点头,“禅师请讲。”
那两位禅师纠结了许久才开口,迟疑道:“小僧想问,这人间情爱当真如此美好?”尘清只笑不语,转身便走。
而这两位禅师却茅塞顿开一般对着尘清离去的背影行了一礼,“多谢上仙指点。”
后来听御九说,那两位禅师向如来请示要去凡界经历七情六欲受八道轮回之苦。当然,这也是后话了,眼下发生的是,自从尘清讲完那番话后,整个仙界的仙君、仙子不管大小官职都争着抢着的要去下界历练了。
御九在一旁笑的奸诈,这群不食人间五谷的仙子啊,估计你们下去了就定会哭着喊着回来的。
这投胎投的好的呢,做个富家少爷、小姐什么的,不好的呢就是乞丐、奴仆,这一辈子够你哭的了。
尘清啊,尘清,你可是把这帮人给整惨咯。
【作者有话说:人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命中注定的,若是喜欢就不要放手,留住爱,迎浮世千万变,别问是劫还是缘,是福分我笑纳,是劫难,我承担。】
第五十三章星燃坦白
结束了佛道交流会后,尘清连声招呼都没打直接隐遁了身形出了南天门,就连元和老祖想找他叙叙旧都没找到自己乖徒儿的影子,倒是瞧见了墨纾和阿惟。
墨纾向来不知道收敛为何物,他和玄烨像的很,怪不得以往玄烨总爱找他出坏主意,这两人自以前就是仙界的两个小祸害。
元和一眼就看到了跟在墨纾身边的那个孩子,他摇了摇头心道:墨纾终究是放不下,竟冒这么大的险,这其中的艰难可不是一般人能突破,并且能全身而退的,看来墨纾的道行又精进了不少,此事都过去了这么久了,他这个做师父的也不好再插手了,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
墨纾带着阿惟在众仙面前各种得瑟,各种秀恩爱,他就乐意这么干,有谁不服?不服的出来单挑,本座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代价。
七山。
春雨断断续续接连着下了两天两夜,一夜间万物复苏,就连那终日不发芽的香果树也冒出的青涩的枝芽,一切都不算太迟,刚刚好而已。
尘清冒雨而来,还未靠近大殿时,就听到了阵阵的琴声,这琴声正是他谈了数千年的《忘忧》,这世间仅有他弹的出,还有……上一世的魔尊星燃也弹得出。
仙魔劫大战时他就坐在高台之上,身穿一袭暗黑红金纹的衣衫,怀中抱着云和,双手轻抚,这一曲《忘忧》使得多少仙子、仙君迷失了心性和自我,从此堕入魔道。
现今的《忘忧》,可是他弹的?
尘清一步步走向大殿,而那琴声也越发的深沉,那隐含在琴声中的淡淡缠绵,是他以往不曾听到过的。
星燃坐在窗台边,垂眸轻笑,他眼角微微瞥过了殿外那道熟悉的身影,手下一个不留神就谈错了一个音,他不在意继续谈,似乎那音本就是那般。
本是一个清心的曲子愣是被他弹出了暧昧缠绵的意味,这曲子他早已烂熟于心,当年他在殿外远远的看着这窗口的人,耳边是这琴音,眼中是这人,整颗心满满装的都是他。
那日攻入仙界之时,他弹的《忘忧》满满爱恨交织,他那日想的便是,若不能得到他,那便死在他手下也是好的,只是临死前一定要告诉他,他喜欢他,就足够了,这事从未变过。
尘清踏上最后一级石阶,他站在殿外,迟迟不肯上前,他不知该如何面对里面那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怕自己说什么都会触到星燃心底的那道伤,他是真的害怕星燃恨他。
星燃低头轻笑一声,手轻按住琴弦,顿时声止。
他看向殿外,对那人笑道:“师尊回来了,徒儿等你好久了。”
尘清迈开脚步朝他走去,一步、一步、每走一步眼前浮现的都是上一世两人之间的种种,每一步他的心都在发痛,每一步他都在深深懊悔以往他做的那些事……
星燃笑着站起身,对他伸出手,“师尊,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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