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如果不停战,我方指挥官被俘,军心动荡,国君还在敌方阵营,安耐出战,也不一定能反败为胜。
“是我让他停战的。”米恩疲惫地回了他一句。菲尔本的这个做法不外乎是想离间他和郗凯。他和郗凯本就没信任何言,只是彼此利用而已。现在这场仗打完了,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也许可以利用这次机会离开Z星球。想到这,他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是你?你和他是什么关系?”郗凯无法冷静。
“在这之前,我不认识他。”米恩知道,无论他说什么郗凯都不会相信的。
“是吗?”他不置可否。
“信不信由你。”米恩咳了几下,伤口扯得有点痛。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又不影响战斗力,他在身上划了很多刀,湛蓝的战衣都被染深了颜色。他只让菲尔本帮他处理伤得重的伤口,其他小伤都没有上药。
郗凯看着他,知道他身体不舒服。心已提到嗓子眼,他继续分散米恩的注意力,“关于卧底的事我已经安排人去调查了。”
这事还需要查吗?艾伦受伤,控制仓的人都是军区的人,根本不可能混进卧底,如果他在这场战争中死去,得益的人是谁?他冷笑几声,没有说话。
“他们为什么放了你?”郗凯觉得自己每说一个字心中的火就烧得更旺一些,让他口干舌燥。
“这你得问菲尔本了。”米恩懒懒地应了一句,他觉得全体没力,但理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一个圈套。
“问他?我现在不是在问你吗?”郗凯握紧的拳头骨节发白,额头青根暴突,异常恐怖。他觉得自己好无能,不能保护米恩,让他受到如此伤害,菲尔本的动机不纯,让他无法冷静下来,质问米恩的语气里带着无处闪脱的恐慌。
米恩闭着眼,“机身被撞我跌入敌军陆地遭受围攻,菲尔本救了我,说如是我要求他停战他便停战,并放我出来。”他知道这些事情经过并不能让郗凯信服,菲尔本的目的达到了。
郗凯不再说话,心如乱麻,谁都知道这是一个圈套。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直接回军区,郗凯连夜召开会议处置作战失利事件,他想惩罚米恩,让他知道自己也会生气。
“艾伦,你解释一下卧底事件。”郗凯的脸色已铁青。
“陛下,我不知道。”艾伦脸色发白。
“你以为飞机被毁,那些人无一生还就死无对证了?”郗凯的低气压已让全身散发着寒气。
“为什么只有秘书长一人生还?为什么他可以自由出入敌方营地?陛下,我实在想不出他不是卧底的理由。”艾伦镇定地分析。
米恩冷笑,“我真想不到你可以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陛下,战后一切都需重整,这些事情都有待调查,将士们都累了,秘书长也受了伤,能否改日再议?”安耐建议。
大家的确太累了,都不在状态。他瞥了一下米恩,他的脸色白得吓人,额上已渗出汗珠,难受而隐忍的样子让他还是忍不住点点头,“大家的确也累了,米恩、艾伦,你们写份报告给我。情侦司调查整件事件的始末。另外,防空警报暂未解除,安耐加强安防部署。其余各部门按步就班。散会。”
郗凯召见国师陀艺,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陛下,边防的卧底的确是M国派来的,我得知菲尔本想要离间你和米恩,便让艾伦配合,导演了这场戏。”陀艺的脸在洁白的灯光下看得十分清析,冷漠而平静,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视人命如草芥。那么多将士死在这次战役中就是为了成全菲尔本的计策。
郗凯全身颤抖,随手打碎了一个杯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知道这次有多少人丧生?多少个家庭残破?为什么?”
“陛下息怒,宇宙和平,天下大同是我们的理想,若能用这最小的牺牲换取永久的安宁是值得的。”陀艺说得很认真。
“可是,他是米恩,你答应过我不会再伤害他的!”郗凯震怒。
“这是您父王的意思。”陀艺不悲不喜。
“父王?”郗凯无法置信。
“难道您不想开启星穴?您忘记了开启母星穴的条件了?您想结束战争就必须成为全宇宙最强的!”陀艺说得很用力,表情坚定异常。
郗凯沉默了一会,却有些愤懑,“这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你是担心他会受到伤害吧。放心,这只是计划的第一步。他不会有事,最多只是吃些苦而已。”陀艺冷漠的脸没有多余的表情。
郗凯的心很痛,但却无可奈何。为了启动母星穴,他只能暂时委屈米恩了。
米恩回到家倒头便睡,Lying监测到他的不正常,马上帮他脱掉战衣,细心地擦好身体,处理伤口。米恩全身烫得厉害,伤口引起了发烧。Lying机智地和Bobi连线,请他通知蓝博和封尘来照顾米恩。
Bobi、蓝博和封尘赶来时看到Lying站在床边,在筛选最佳处理方案。封尘认真帮米恩检查了身体,眉头拧在一起,“身上的伤口发炎引发高烧,伤口处理时消毒不到位造成二次感染。”他嘴里说着手早就打开带来的医药箱,准备帮米恩处理伤口,“你们去另外的房间等吧,Lying你留下帮我。”
蓝博和Bobi自觉闪到另外的房间,Lying帮米恩脱下衣服,封尘认真地处理着伤口。变成Omega的米恩身体,皮肤满满的胶丸蛋白,细腻而光滑,衬得发炎的伤口更加狰狞,封尘的手下意识地轻柔了几分。他上次的经历和米恩一样,他完全能体会得到米恩的挣扎与无奈。Lying别开头不看米恩,这样伤痕累累的主人他还是头一次见。
“是不是很糟糕?他这个样子什么时候能醒来?”好不容易熬到封尘停下手中的动作,Lying马上发问。
“状况不太好,今夜你和Bobi负责守夜,我和蓝博在隔壁房休息,有事你叫我。”封尘伸伸懒腰,“真困了!”
蓝博和Bobi走了进来,蓝博伸手摸摸米恩的头,“还很烫,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再观察一下,烧会退下来的。我去隔壁房休息一下。Lying和Bobi负责守夜,有事叫我。你也先休息吧。”封尘忙完后已很疲惫了,蓝博看了看米恩再看了看卦尘,最后点了点头。
这里只有两个房间,剩下的那个房是个客房,房内只有一张床和一张小沙发,封尘躺在床上很快睡着了,沙发太小蓝博怎么也睡不着,最后只得半趴着睡。
不知过了多久,蓝博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睡在床上,封尘已不见踪影。
米恩浑浑噩噩地咳了几声,烧还未退,封尘帮米恩检查身体,知道他还未清醒,轻声交待着,“伤口发炎,你要卧床休息,其他的都不用想,安心养病。”
Lying喂米恩喝了些水,Bobi把吊瓶换好重新挂上。
“主人,你去休息吧,有事叫你。”Bobi体贴地叫封尘主人,封尘的脸一红,“Bobi,你还是叫我名字吧。”说完,帮米恩掖了掖被子便去休息了。
封尘离开房时把蓝博弄上床后便去照顾米恩,再回来时,自己一人躺在小沙发上休息,沙发太小,睡起来真的不舒服,后来也学着蓝博趴着睡了。
米恩被梦魇包围,他看见自己变得非常暴戾,动辄以暴制暴,对将士和国民施暴,手段残忍。有些人受不了折磨,自杀致死,民怨冲天。他喜欢杀戮、嗜血,屡屡挑起战争,炮火连天的岁月,国民无法安居乐业,过得颠沛流离,担惊受怕……
“不!不是我!那个人不是我!”他在歇斯底里地叫着,全身却无力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已杀得红了眼的人对着人们怒吼。身边不断有人倒下,血染夕阳,哀鸿遍野。
“不!不!你快停下来!快停下来!”米恩大叫,有一种凉凉的液体流经全身,体内的狂躁得到了缓解,他好像感觉到有人叫他,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头痛欲裂!接着又有源源不断的冰凉液体融入他的血液,身体得到了更多的疏解,渐渐地压在身上的重量变轻了,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你终于醒了!”封尘松了一口气,“感觉怎么样?”
米恩的眼神清明了些,“我怎么了?”
“你受伤了,回来就倒下了,我们照顾你一天一夜了。”Lying抢着回答。
“哦。”米恩想要起来,被封尘阻止了,“你身上有伤,得躺着。”
“吓死我了!幸好你醒了!”蓝博抓紧米恩的手,声音喑哑。
封尘看了一下握着的两只手,眼神暗了暗,转过身没看他们。
“我还好。”米恩无法从刚才的梦魇中抽离出来,这个梦太真实,让他无法释怀。
“诶,想不想喝果汁?”蓝博的话刚出口才想起要问医生的意见,便转向封尘,“他可以喝果汁吧?”
封尘看了他们一眼,点点头。他的心却像被扯皱的纸怎么也熨不平。
第十八章做一场交易
郗凯顶着压力把弹劾米恩指挥失误怀疑是间谍的各种请求与讼诉压了一下。陀艺非常不满郗凯的处理方式,也向他施压。
“他是受害者,现在还在休养,在他身体恢复之前一切免谈!”郗凯寸土不让,陀艺只得以退为进。
“我只是受您父王之托,提醒您别忘了自己的使命!”
“他受伤了!”郗凯如一头发怒的狮子,陀艺就是狮子身上的跳蚤,让他烦躁不安。
“那等他伤好后,陛下再处理吧。大家都在看着,事情总要有一个处理结果不是?”陀艺的身子站得笔直,表情淡漠。
“你是在要挟我?”郗凯咬牙切齿。
“不敢!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职责。”陀艺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消失,行礼后便走了。
郗凯跌坐在王座,一边是米恩一边是使命,我该如何决择?那一年的毁天灭地是情非得已,现在的将计就计将是又一轮的涅槃。这样的涅槃是否能重生?米恩,我该怎么办?你现在的身体怎样了?
他不敢冒然去看他,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为保护他而放弃所有的计划。所以,他只能等,只能等……
封尘每日都来照顾米恩,只是他不再留宿,夜里都是蓝博、Lying和Bobi负责。他不去细想蓝博对米恩的感情,爱上蓝博被他标记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在爱的世界里没有对错,只有立场不同。他不想看到他们亲昵的样子,所以做好医生应做的事情后他便离开,遇到突发情况才过来处理。
经过多天的调理,米恩的身体逐渐恢复,但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封尘对他们依然是若即若离。蓝博似乎也觉察到他们两人的玄妙,很小心地向米恩试探着。
“我的事情以后有机会再和你说,至于封尘……”米恩苦笑,“他可能误会我们了。”
“我们?我和你吗?”蓝博满脸的不可思议。
米恩点点头,“我身份特殊,他误会你,也是因为在乎你。”
蓝博的神情一敛,自己一直把米恩当兄弟相处,没想到会伤害到封尘。他迟疑地抬走头,“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兄弟吗?”
米恩看着他,缓缓地摇摇头,语带坚定,“不!从此往后,我和你不再有任何关系!”
“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蓝博诧异地看着他。
“听好了!于公,你是靠我给的机会升职的,于私,你标记了封尘却不爱他。你自私、没担当,没有资格做我的朋友!从现在始不要再来找我!蓝博,你就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我瞧不起你!滚!”米恩眸光犀利,不带一丝温度,宛如公布命令的国君。
“米恩!你说什么?你是不是烧坏脑子了?”说着就要伸手去摸他的头,却被米恩冷漠的眼神吓得停下了动作。他没有开玩笑,是真的厌恶我。这个认知,诽蓝博的心骤冷,身体无法动弹,米恩又变回了初见时的样子,冷漠而残酷。
“听不懂?我让你滚!”米恩提高声音,“Bobi,把你的主人带走!以后都不许来我这里!”
Bobi看了一下自己可怜的主人,对着米恩说,“你会后悔的!”说完,抱起呆如木鸡的蓝博走了。
“你把门关好,谁也不接见!”米恩指指门的方向,Lying听话照做。
第二天。
郗凯下达命令,“秘书长米恩作战失利,我军损伤惨重!特免去少将军衔,拘留三个月。特令!”
米恩从容地接受军罚,住进了独立牢房。在监狱里他正好能好好休息,这个牢房的布置和居家屋一样,除厕所没有监控外,其他地方全是电子眼。
郗凯来看他,“想不到你这么平静。”
“你是国君,你说了算。”米恩不以为然。
郗凯关掉了所有监控,米恩缓缓起身,对着坐在椅子上的人冷笑,“你什么都知道,却为什么只处罚我一个人?”
“你为什么可以在敌方营地出入自如?这点你比我清楚。”郗凯声音低低的,没有看他。
“是谁坚持让我出战的?这个星球是你的星球,这里的将士都是你的人?指挥机为什么会被炸?我为什么会落入敌方手中?别说你不清楚敌人的离间?”米恩满脸都是讥讽。
“如你所说,我是国君,我说了算。”郗凯轻笑出声。
米恩用力地朝他脸上甩了一巴掌,郗凯的脸有着火辣辣的痛,但他的心却早已分崩离析,血肉模糊。
“我不是你的子民!”米恩冷冰冰的声音粉碎了郗凯所有的犹豫不决。他想起了陀艺所说的话,他背负使命,不能心软!他闭着眸,隐去所有纷繁复杂的思绪,声音清冷中透着威严,“你以下犯上,罪不可恕!留监查看已是手下留情,米恩,别自视过高,你已经不是国君了,这里是Z星球,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Z星球这一点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别假惺惺,在这个宇宙里,每个人都想做高高在上的那个人。你利用我为你打天下,现在随便用一个藉口便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了。郗凯,你还是那样自以为是,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的!”米恩掷地有声,眼神坚定,一如在战场上披荆斩棘所向披靡的勇士。
郗凯看得呆了,这便是他原来的样子,也许陀艺是对的,他终于下定决心,说得很慢,但每个字都注入了不屑,“米恩,你凭什么打败我?你现在还是我的阶下囚!也许,你早点睡这个梦想会容易实现得多。”
米恩看着他,这个男人已经抛开之前所有的伪善,开始不留情面地攻击自己,以前他们在战场上交锋,他是自己憎恨却尊重的对手,现在却一改勤政为民知事明理的国君作派,不惜用一切不堪的语言攻击自己,为的是想图一时之快?是以为从此便把我打垮了吗?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肤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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