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态度认真极了,一条一条数过去,时不时还停下来想一想,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快把自己的价格估上天了,然后这个面容秀丽的青年撒手轻轻叹息:唉我还是觉得我太贵了,不打欠条的话真的保不下我的命。可是我既不想死,也不想过一穷二白的日子,你说怎么办呢?
神宫寺泉话里的讽刺意味实在明显,平治用力咬紧牙齿,就听见面前这个单薄好看的青年一拍手,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啊!我想到了!最好的解决办法!
一点银光忽然刺破空气向着平治袭来,刚刚还站在柱子边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冲到了平治面前,他手里握着一振短刀,刀锋上一泓冰冷的水在水晶灯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辉,平治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却忘了他是站在台阶上,直接被楼梯绊倒,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退无可退的境地里,药研的锋刃离他越来越近,就在一个手掌的距离里,斜方忽然伸出了一把长刀,拦住了药研的刀锋,金铁相击的声音刺耳清晰,但平治还是听见了神宫寺泉不紧不慢的一句话。
那就,把你杀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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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铁之宴(二)
两振刀在半空相撞,凶悍的力道碰在一起,拉出了一道长长的火花,药研飞身跃起,踏着楼梯栏杆退出一点距离又糅身扑上去,和那振形状样式有点古怪的刀撞在一起。
两振刀一触即分,药研后退拦在神宫寺泉身前,而那振刀则悄无声息地再次隐没入空气里,和它出现时一样没有痕迹。
是的,和药研过手那几招,持刀者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就像是半空里凭空长出了一把刀在和药研对打一样,场面既惊悚又搞笑。
是忍者。药研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压低声音对神宫寺泉说。
不是平常意义上的那种忍者可能是某种异能,我完全捕捉不到他的呼吸和脚步。
神宫寺泉放松的表情有点沉重,连侦查值最高的短刀都捕捉不到的存在
他闭上眼睛,不为常人所见的灵力铺陈流淌开来,意识里亮起了三颗明亮的星子,一颗紧紧靠在他身边,而另外两颗则在离的有点远的地方。
在更远的地方,超出了他所能看见的范围,是无边无际的濛濛迷雾,但是他对那片迷雾丝毫没有恐惧感,反而有点天然的亲近,可能是因为感知到了迷雾中隐匿的星光璀璨?
凭空呼唤付丧神,这样的工程可不容易,体内的灵力如海水倒灌般倾泻出去,汇聚成龙卷风,浩瀚咆哮着涌上天际,嘶吼着要将那两颗星星给拖拽下来。
叮
清越柔和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撕开了一条缝隙,与上一次刀剑化为本体飞过来不同,神宫寺泉这次闭着眼睛,做了个有点滑稽的拔刀姿势,然后在众人做梦看见神仙了的视线中,他轻松而闲适地,真的从空气里拔出了一振刀!
不!是两振!
有着不同外形的两振太刀发出了轻轻的嗡鸣,悬浮在神宫寺泉左右,倏忽掉落
又被两只手接住。
可能是明月坠落下了天国吧,又或者是白鹤飞下了琼枝,满大厅的丝绸锦缎,绫罗华服,竟然都盖不过这两个青年的风姿。
角落里传来细细的抽气声,然后是人体软软倒地的声响。
宾客们先后看见了现场杀人打架,现在又看见了空气里变刀和刀变活人,这一连串的高潮委实太过刺激,几个贵妇人没能扛到结局,眼睛一翻就厥过去了。
还被药研一刀逼得坐在楼梯上的平治这时也忍不住露出了错愕的表情,失声道:这是你的异能?!
三日月飞快地环顾四周一圈,就基本弄清了发生了什么,他迅速拉着神宫寺泉靠在了一根柱子上防止后面来的偷袭,对着狼狈坐地的平治一歪头:这位大人这是什么新潮的打招呼的方式吗?
平治一咬牙,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冷冷道:就算你有帮手,你也不可能防住他!白夜行从来就没有失手过!
神宫寺泉条件反射地开始想,白夜行?这是异能的名字吗?完美的隐匿自身的能力,唔听起来就很刺客,再搭配一个忍者职业真是了不得哦。
他是白夜行,那你又是什么呢?借着别人的身体和我们说了这么久,你就没有一点展示的欲望吗?神宫寺泉摸着下巴问他。
唉,异能啊要是这时候太宰在就好了,摸一摸就可以让那个人现原形。
平治犹豫了一下,然后张开嘴,神宫寺泉下意识地盯着他的嘴型,贴着柱子忽然递出来一振哑光的忍者刀,直直冲着神宫寺泉的喉咙而来!
三日月和鹤丸猛地回头,两振太刀颇有默契地交叠成十字形,顺着忍者刀的方向剌过去,死死地架住那振刀让他进退不得,而药研右腿在地上一蹬,整个人像是炮弹一般,曲身抱肩用力撞进那个人的怀里,右手的短刀就势捅出去,那气势,明摆着不把对方捅个对穿不罢休。
药研明显感觉到自己撞到了人,那具身体带着活人的温度和柔软,紧身的衣物包裹着他的身躯,肩膀都感知到了那人胸口肌肉运行的轨迹,但是他还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那就像是个隐形人一样,除了出刀的时候会露出行迹,其他时候都是一团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的空气。
忍者刀被三日月和鹤丸架住,又被药研撞进了怀里,他显然知道药研下一步要干什么,当机立断一松手,扔下那振刀,折身后退,恰好避过了药研短刀的锋刃。
浅青色的刀光在半空一闪,没能破开那人的胸膛,只带下了一层浅浅的血痕。
药研单膝落下,视线在自己的本体刀上一定,伸出拇指轻轻抹去那一丝鲜红的血迹,随意地舔了一口。
鹤丸用本体刀将那振被主人遗弃了的忍者刀掂起,在半空抛了个花儿伸手接住,看了两眼:哟!这个年代了还有忍者?
他提着刀审视那把忍者刀,可能是源自于刀剑的本能,他对这种和自己同类但是不同工种的刀讨厌极了,撇撇嘴随手往地上一插,也不知道他使出了多大的力气,动作轻松得好像是在往泥土里插木棍,那振刀就仿佛插黄油一样被他往瓷砖下面插进去了几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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