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不怕。
恶鬼的脸上还带着柔软的笑意,他俯下身体,在半阖着眼睛的尸体眼睛上亲了一口,亲手割断了家主喉咙的付丧神一手护在对方的头后,随手抹掉自己脸上温热的血。
很快,就可以再见了。恶鬼的声音低而温柔。
※※※※※※※※※※※※※※※※※※※※
嗯
不要打我,我知道我错了。
但是我不改【围笑.jpg】
崩毁
最先察觉到不对的是高龙神,骤然狂暴起来的玉藻前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高龙神被他不要命式的打法弄得烦不胜烦,最后的一点耐心也被消磨殆尽,抬起爪子就要把他摁进地里去,然后一种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危险感突然袭上他心头。
危险感。
这是高龙神自诞生以来从未体会过的。
这种感觉来的如此猛烈,以至于他在那一瞬间甚至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硬生生被玉藻前又捅出了五个窟窿。
啪嚓
好像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非常轻微,像是隔了数百米裂开了一道缝隙的瓷釉花瓶,却在高龙神耳边有了黄钟轰鸣般的恐怖音效。
什么声音
堕落的神明盘桓龙身,想要找寻出这个让他不由感到恐惧的声音,最终越过风雪冰霜,将视线定格在了自己的王座之上。
单手提着太刀的付丧神以一种近乎狂放的姿态踩在王座上,一只脚踏着盘卷浪花的扶手,双手握着刀,脸颊和衣服上都是干涸了的暗红血液,脚下安放着沉睡的尸首。
!
极致的惊怒让高龙神有瞬间的失语,愤怒冲上大脑后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才好,连吼声都憋在喉咙里发不出去,定格成一个滑稽的姿态。
而藐视他的神权的付丧神看都没有看他,他的视线正定格在王座上方悬浮的神器上,圆润透明的球体上正有一道裂缝,刚好可以解释高龙神刚刚听见的那个声音的来源。
你竟然敢
高龙神连玉藻前都不管了,全身的肌肉拧转绷紧,龙身一弹就射向那个愚蠢又胆大妄为的低位神明。
他要拧断这个敢于挑衅他的付丧神,折断他的脖子,一寸一寸碾碎他的血肉骨骼,将他的灵魂抽出来压在宫殿之下,除非到他陨落消失的那一天,否则这个低贱的付丧神永远也别想有出来的那一天!
髭切压根没有理会耳边的咆哮,他镇定自若地再次举起刀,疯狂地开始劈砍那个球。
叮叮当当的声音由于频率过高几乎连成毫无间隙的一线,破开一道口子后想要加深就变得十分容易,在短短两秒内,一道堪称丑陋狰狞的裂隙就横亘在了那个圆润完美的球体上,高龙神穿越整座宫殿飞过来,只来得及看见他的神器崩裂的画面。
深蓝的光线在球体内慢慢暗淡下去,髭切喘着粗气回头,和近在咫尺的高龙神对视,然后抬手擦掉自己额头上由于巨大神力反噬淌下来的血,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
不!
龙类的咆哮震耳欲聋,离他极近的髭切几乎没有过渡时间,下一秒就感到头脑一片空白,所有声音都离他远去,耳中流出湿热的血液,一直沿着脖颈淌到领口里。
玉藻前一只眼睛被高龙神的龙息所伤,冰凌顺着血液和经络向内生长,他反应极快地反手就挖出了这只眼球,透过剩下的那只眼睛,只能看见高台上身影单薄的金发付丧神被龙爪猛地扣紧。
他再次搜寻了一遍,看见他的半身正安静地躺在王座下。
玉藻前停顿了很久,慢慢闭上眼睛,长长地出了口气,懒得去管尚且肆虐的风雪,连结界都没有撑,直接躺倒在了地面上。
欢呼着附庸上来的雪花贪婪地吞噬着他的灵力,一点一滴地要将这具躯体分解殆尽。
他没有再去看那个被抓住的付丧神。
大不了就是被折断,反正很快就会轮到他了,闯进高龙神的神国已经是幸运,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还能有活着出去的运气。
余光里茫茫的白色浩瀚宏大,在他眼里旋转下落,带着那一点蓝色都
蓝色?
哪来的蓝色?
玉藻前迟钝地扭了下头,第一次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被劈开的神器疯狂地向外倾泻着神力,如同在宫殿中掀起了一场灭世的洪水,不分敌我宣泄出来的力量连高龙神都为之惊惧后退,那点深蓝的光芒不断扩大扩大扩大,直到亮成一种令人战栗的白茫茫光线,轰隆一声砸向宫殿四周
神国崩塌的声音太过庄严恐怖,就像是一个世界在面前碎裂,玉藻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他身为敢于正面对战高龙神的大妖,在这样的场面里,竟然连喘气的勇气都被生生剥夺。
长长的龙躯在白光中扭转怒吼,玉藻前只能努力把自己缩小缩小再缩小,渴望躲过这一场连神明都为之胆战心惊的撞击。
*****
等在结界外的安倍晴明正在和鹤丸低声交谈,忽然二人同时抬头,瞳孔微缩
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对灵力流动最为敏感的阴阳师和付丧神纷纷下意识地后退,他们退了没几步,潜意识里的警报就开始拼命拉响。
在短短片刻内,他们所处的环境气温就下降了好几度,眼尖的鹤丸已经发现周围的草叶上挂了一层薄薄的冰霜,而这样的降温还在疯狂进行,像是要将整座贵船山直接拖入冬日。
发生了什么?白衣的付丧神瞅见地上飞快蔓延开的冰层,顾不得多说,拦腰扛起安倍晴明,三跳两跳跃上回廊,不等他再回头去看看,一股强大的冲击波从庭院中心如龙卷一般腾空冲出!
那层隔绝神国的结界瞬间碎裂,兜头的狂风暴雪把鹤丸吓了一大跳,扛着肩上的安倍晴明就要跑,身娇体软战斗力连半只鹅都不到的安倍晴明费力地从鹤丸肩头腾出手,凌空画符,硬生生将刀刃似的风雪拦在了半米开外。
鹤丸感觉到风势减小,立马放下安倍晴明就要往风雪里钻,迈了一步就被从里面飞出来的什么东西砸在脸上,整个人往后跌了两三米远。
咳咳咳咳咳这是什么诶?!
被糊了一脸冰冷僵硬的毛发的鹤丸咳嗽着吐出嘴里的碎冰渣,单手去拎这个撞到他脸上的家伙,看了一眼就愣了。
一只手臂长的白狐狸蜷缩成一团掉在他怀里,像是刚从烤炉里出来又滚进了冷库一样,浑身雪白的长毛沾满了血,柔软的毛被糊的东一撮西一撮,又被厚厚的冰壳子冻住,末尾挂着七条等身长的尾巴,有两条尾巴的尾部只剩下一层皮肉连接着,断口上布满了冰棱。
这只白狐狸呼吸微弱,一只眼睛皮肉外翻向下凹陷,另一只眼睛紧闭着,胸口起伏几乎于无。
鹤丸头皮发麻,双手腾在空中根本下不了手去抓它,脸色惨白:晴明大人?!
安倍晴明划开一个结界暂时抵御风雪,匆匆跑过来,蹲下看了一眼就皱紧了眉:玉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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