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停顿后,髭切抬起头,凝视着门,懒散的笑容褪去了一点:没有哦。
外面安静了下来。
髭切和神宫寺泉都注视着门上那片分毫未动的阴影。
半晌,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髭切殿,小少主在您这儿吗?
髭切收敛了笑容,将神宫寺泉的衣服给他拉了拉,提刀而起:不管是妖怪还是地缚灵,在这种时候打扰人,都是会遭雷劈的诶。
似乎是因为得到的答案和方才不同,那短暂的间隔也没有了,问话的语调相当富有情绪地变化了一个调子:髭切殿?您说什么?
髭切轻轻啧了一声。
没有等到回答的人叹了口气,轻声问:髭切殿,小少主在您这儿吗?
等话音到了尾声,柔和的语调里撕裂出了一种恐怖的嘶鸣来,如同无数飞虫的共振,嗡嗡交织在一起,把颇温柔的声线拉扯出了幽幽的回声。
像是躲藏在人皮下的鬼怪终于忍不住探出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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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鸽了,我真的鸽了,这也是某种意义上的不鸽。
卑微.jpg
是的,打扰人谈恋爱会遭雷劈,所以我把鹤丸扔在了外面。
鹤丸:?????
一步杀一人
脊背上的寒意从尾椎骨呲溜一下窜到了头顶心,神宫寺泉很有眼色地闭上了嘴一动不动,怂也怂的理直气壮。
对,他不怕妖怪不怕虫子,连疫医那样的非人类也敢杠一杠,偏偏就是怂鬼。
怂就怂吧,偏偏他还要装成胆大包天的样子,给自己立了个人设站上去就下不来,要不是髭切在
要不是髭切
神宫寺泉的思维忽然断了个片儿。
这怎么,听起来,有种忽然一夜暴富有了后台的味道?
门外少年模样的怪物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正要再次开口,面前的门忽然嘎吱一声,打开了。
门轴大约是有一段时间没有保养了,上好的柚木卡在滑轨里颇有节奏地一帧一帧往边上挪移,明明刚才神宫寺泉开门溜进去的时候还顺畅得不得了,髭切一上手就听见了那种年久失修的吱嘎声。
付丧神眼珠轻轻一转,视线定在自己的手上,被他触碰到的门框正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褪色,鲜艳活泼的原木色被风化了似的迅速暗淡发灰,霉斑和青苔在他的指缝间肆意生长,宛如加了百倍速的培养皿,以他的手为圆心飞快向外扩张。
髭切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神宫寺泉被他的脊背挡住,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只感觉髭切像是怔了一会儿,不由得探头去看,没等他看见什么,就被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按住了脑袋,缓慢而温柔地重新挡了回去。
万一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家主会躲到我的怀里哭吗?
髭切说话的声音里都是笑意。
神宫寺泉悻悻地反驳:你在做什么梦。
虽然抱着一点可怜的尊严死鸭子嘴硬,但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地顺着髭切的动作不动了。
付丧神垂着眼睛想了几秒,脸上带笑的神情一点儿没变化,单手拔出本体刀,在他后面的神宫寺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哐嚓一声巨响,眼前光芒顿时亮了不少。
一刀剁开门的付丧神看着裂成几块的幛子门哗啦啦倒了一地,顺势踢开脚边的一根断木,长满霉斑的木条被他踢进同僚的尸体下,藏的严严实实。
不动声色地踢了这一脚,他才抬起眼睛看了看门外那个怪物。
有着短刀纤细少年模样的怪物脸上保持着微笑,单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和往日在本丸中的模样别无二致。
药研像是完全没有看见髭切这惊世骇俗的动作,像个设定好了程序的机器,坦然自若地说着既定的台词:啊,原来在髭切殿这里,大将找您好久了,今天的药还没有喝哦。
药研说这句话的时候又恢复了那种低沉微哑的声线,眼角弯起一个清澈的弧度,全然是那个短刀付丧神最习惯的姿态:撒,小少主,一起过去吧?
药研的视线直勾勾的,像是无机质的尖刀穿透髭切的身体看到他后面的人。
神宫寺泉后颈鸡皮疙瘩一阵一阵地往外冒,那种隐藏得极深的恶意让他的胃生理性地收缩起来,酸水几乎要倒流进喉咙里。
髭切始终没有回头,但却挪了挪脚步,恰好挡住了药研的视线,脸上笑容懒洋洋的:哎呀,既然是这么盛情的邀请,不过去的话会问心有愧的吧
少年模样的付丧神适时地扶了一下眼镜,身板挺得笔直,一举一动充满了从容利落的风气,转身示意他们跟上来:那就快点吧,大将已经等了很
站在原地的髭切拇指轻轻摩挲着刀镡,见药研转身,毫不犹豫拔刀便砍!
略显昏暗的长廊上如同有天光乍破,雪亮的刀光像是泼开的水银一样,哗啦啦溅了人满眼,一瞬间刺得神宫寺泉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余光里映出了这一线亮色的怪物微微歪过头,非常符合人设地反手要去抽自己腰间的本体刀,脚下一动就要从这致命的美丽光芒中逃窜出去,随即就听见了髭切满是笑意的声音:诶,不过我想了想,好像也不太理解愧疚是什么呢,实在不行的话,给您说一声对不起怎么样?
锋利的刀锋裹挟着凝聚成薄薄一线的浓黑雾气,轻松地捅进面前这具少年的皮囊,惯于收割性命的付丧神眼睛也没有眨,翻动手腕,刀锋从血红的肌肉里破体而出,带出一蓬艳丽得过了头的深红血液。
噗通。
□□倒在木质的长廊上的声音,就像是一个破了的面粉口袋跌落下去,闷闷的,只是这么一响就没了动静。
神宫寺泉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当然不是没有见过死人,毕竟和死人零距离接触的机会都有很多,这点小场面还是吓不到他的,只是这个场景实在是、实在是
真实的过了头了。
黑发的药研尚且睁着眼睛,一双紫石英般漂亮的眼睛里光芒黯淡,半张脸都浸在自己的血里,柔软的头发泡在艳红的液体中,额头和脸颊上都是血,正顺着弧度精致的下颌一滴滴落上地板。
这让他有种看见了自己的药研的感觉。
地板上的少年付丧神半个身体几乎都被刀剑撕裂,淌出来的血仿佛怎么也流不干净,和室的白色幛子门和柚木色的地板上全是狰狞恐怖的暗红,神宫寺泉的瞳孔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gu903();他忽然有种极致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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