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柔端着药碗,停在门边,神情复杂地看向屋内的心上人。
她知道,距离他离开日子越来越近了。
这几日的快乐短暂得如水中月,镜中花,随时可能消散。
想到这里,她眼角微微湿润,她半掩身体,眨了眨眼睛,再往屋里看时,江恪已经把消息看完焚烧了,白柔这才走进去,把药碗递给江恪:叶哥哥,吃药了。
江恪接过碗,把草药一饮而尽,回神打量她: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
白柔抿嘴不语,垂在身边的手紧紧攥着腰间香囊。
江恪注意到她动作,好奇道:这几日一直见你戴着它,还挺宝贝,里面装的是什么?
不给你看,白柔转身就走,避开江恪视线,故意说反话,你快点把伤养好吧。
江恪伸手抓她胳膊,白柔脚下一滑,整个身体朝后仰,倒在床上,江恪本来去抓她,没抓到,因为惯性而跟她一起倒在床上,半撑在她身边。
两人四目对视,此处本应有粉红泡泡,浪漫唯美音乐,然而,两人十分静默。
许慎率先移开视线,走到一边,拿了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两口。
竹屋外种了大片竹林,地上铺了层落叶,十月秋风拂过,发出簌簌声响。
不消许慎说不通过,这个程度,就连王铭都能看出来有问题,他喊了卡:江恪白柔,你俩在演什么?
江恪爬起来,背着众人和机位,没说话,白柔从床上坐起身来,局促地捏着香囊,不知道该看哪儿好。
你俩是没有感情的木头吗?王铭十分恼火,这种戏最好拍了,这两人居然把爱情片演出木偶戏的效果,真是见了鬼了!
江恪,你是暗恋赵绵,你和她对视,牵她胳膊挽留时,要有情意流露啊,你在演什么玩意儿!你恋人不高兴,转头就走,你看你喜欢的人就跟看陌生人似的啊?
杜同好不容易来盯回戏,这会儿怕眼瞎,掺不忍睹地闭上眼。
白柔垂着头,怀疑自己对男人根本没有吸引力,在这种情况下江恪与她对视都能心如止水,仿佛坐下来就能立地参禅,太郁闷了。
江恪倒是很平静,他早料到这种情况,才会提前做准备,看来,还是不怎么管用呢。
来第二遍!王铭坐下来,愤愤道,是让你们谈情说爱,又不是让你俩演木偶奇遇记!
机位固定,场记打板,第三十五场一镜二次。
江恪和白柔恢复到原本位置,从头开始演起,白柔递药,江恪喝完,然后白柔作势欲走,江恪挽留。
三分钟后。
王铭伸手抹了把脸,气到没脾气,重重叹了口气:哎。
这他妈还不如上版,白柔更紧张,仿佛躺的不是床,而是手术台,而江恪,不是她叶哥哥,而是即将要给她做手术的医生。
江恪,杜同尽量说服自己心平气和点,然而表情却出卖了他,我来给你说下戏。
在写这段戏时,他脑补得很甜,来之前还挺期待,然而,现在被尬到头皮发麻,在想到底是他不懂爱情,还是某江姓男子毁了他的戏。
江恪慢吞吞走过去,根本没打算用心听:哦,你说。
他觉得这不是他问题,演不了就是演不了,大不了找替身。
这个人物动势很简单,重点要演得流畅自然。杜同跟他比划,自己一个人比划总觉得少点什么,这毕竟是对手戏,他于是看向长在门边看风景的许慎,许导,过来搭把手?
许慎这会儿很想装没听见,这场戏他提前看过,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但是,今天上午,江恪才调侃过他故意脚滑,在这个前提下,这场戏忽然就变了味道。
然而杜同喊都喊了,平时也都是他在负责讲戏,如果他拒绝,落在江恪眼底,反倒成了心里有鬼。
许慎是要面子的许慎,绝无可能在这种微不足齿小事上翻车,不过两秒,他调整好面部表情,温和地道:行。
他走到杜同身边,为了显出自己根本不在意,早就忘记早上那回事,他认真地对江恪道:你好好看,学着点。
看见许慎,江恪脑子里闪过之前扶住他那幕。
那截细腰,附在腰间那层薄薄肌肉,弧线优美而柔软。
以及,隐在乌发间那抹嫣色。
他漫不经心的表情往回收,唇角微勾:好的呢。
杜同对两人间的暗潮涌动一无所知,许慎站他身边微微靠前位置,他喊了声赵绵,神情有些焦急地去拉他胳膊,许慎装作滑倒,杜同顺势抓他胳膊,一手放在他背后接住他。
两人四目对视,时间仿佛定格,许慎眼睫轻轻翕动,近看下,五官俊秀好看,像是隐在雾里的山水画。
艹。杜同看了一秒,忘词儿了,许导,你眼睛有点好看啊。
许慎:?
虽然但是,我们现在不是在过戏?
江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两人在面前搂搂抱抱。
杜同把许慎扶起来,一本正经地跟江恪道:看见了吗?动作要流畅自然,要被对方吸引。
他对江恪招了招手:来,现学现卖,你跟许导试一遍。
许慎身体微不可察僵了下,但很快装作若无其事,温然淡定地看着江恪。
江恪一步步走向许慎,在他面前站定,慢悠悠,甚至称得上非常有礼貌地道:许导,冒犯了。
许慎朝他微微颔首,落落大方:演戏而已,不必当真。
他转身欲走,江恪伸手去抓他胳膊,他不小心脚滑了下。
下一瞬,江恪伸手抱住他,俯身一点点凑近。
视野仿佛被江恪笼罩,只剩下他越来越近的脸,张扬而漂亮,轮廓锋锐,危险迷人淡香铺天盖袭来。
许慎手指不自觉攥着江恪袖子,视线一错不错,眸光潋滟。
这双眼睛,的确很漂亮,可江恪却更想看见他哭起来,眼尾发红的模样。
光是想一想,兴奋得整个人都战栗起来。
他喉结轻滚,念出台词。
你想跑去哪儿?
许慎呼吸一滞。
第22章22
许慎站直身体,伸手推开他,手指摩挲手腕,平静地道:看来你模仿得很好。
杜同非常欣慰:原来你能行啊,不是我写的戏太尬,等会儿再过戏你就按照刚才感觉来。
不好说呢,江恪手心似乎还萦绕许慎淡淡体温,他勾着唇角,演戏这个东西,很看灵感。
杜同被气笑了:意思是,你对着人家小姑娘就没灵感,对着许导就有灵感?
你怎么瞎解读呢,江恪懒懒散散道,刚才只是偶然的,灵感来了而已。
杜同就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主,他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伸手推江恪一把:趁着你灵感好,快点把刚才那场戏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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