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江恪没有拒绝,他笑了下:好,那我去院子里坐会儿。
他喝了不少酒,这会儿有点头晕,正好吹吹风。
天边光线昏沉,凉风习习,吹在人身上十分惬意,江恪在落地窗门口席地而坐,看着安静空荡的院子。
以往过生日时,都只有他跟老太太两个人,偶尔许父许母有时间会过来,但待不了多久就会走,他们是对很好的夫妻,待人温和有礼,许慎身上气质与两人如出一辙。
像今天这么热闹地过生日,还是头一回。
目前的生话对于江恪而言就足够,他很满足。
如果可以,他希望一直这么继续下去。
收拾完后,许慎把手洗干净,回了房间一趟,拿了个精致小巧的礼盒,他背着手,把礼盒放到身后,旋即一步步慢慢靠近坐在木地板上的少年。
熟悉许慎气息,江恪没有回头,依旧维持着靠在落地窗边的姿势。
三,二,一。
许慎走到他身后,一只手蒙住他眼睛,微微一笑:小恪,猜猜我给你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瘦长白皙的手盖住他眼眸,举手投足间,尽是清新草木香,江恪唇角微弯,配合地猜了几个:台灯?
不是。
篮球?
不是。
江恪笑了起来:那我猜不出来。
那只漂亮的手挪开,江恪视野重新恢复,只见在他眼前,放了个宝蓝色礼盒,里面有一款OMEGA海马白色珐琅男士手表,黑色表带,白色陶瓷表盘,抛光黑色镂空时针,简约而大方。
生日快乐。许慎说。
看着那手表,江恪微微一怔,记忆深处,那款被放进抽屉里的怀表冒了出来。
当年说好的4380圈,那款怀表表盘被江恪摩挲得发亮,那个半年,江恪日夜盼了许久,可等来的却是茫茫归期未定。希望在长久等待中磨灭,然而在他最不抱期待的时候,把光带到他生命里的人,又回来了。
他对能记录时间的东西并不感冒,甚至产生了些阴影。
江恪喉结轻滚,接过礼盒,他安静几秒,哑声道:很漂亮。
在江恪身边坐下来,许慎瞥了眼他染上几分醉意的脸,开口道:你还没成年,今天是看在你生日面子上,你喝酒我才没拦着你。以后可不许了。
闭上眼睛,江恪又把头靠在落地窗上:好。
少年闭上眼的模样格外安详,长睫微垂,在眼睑散落淡淡阴影,碎发遮住眉梢,乖巧又文静。
许慎不自觉抬手,轻轻揉了把江恪头发,发现手感很好,他又多摸了几把。
小恪,许慎问,你生日愿望是什么?
在许慎不在的日子里,江恪吃了这么多苦,他想力所能及多为他做些事,也算是对得起年少时说出口的承诺。
长睫微微翕动,江恪睁开眼,眼眸里像是笼了层薄雾,顿了顿,他声音拉长:我说了你会帮我实现吗?
为了避免江恪失望,许慎谨慎道:不一定,看你愿望是什么,如果不太难的我可以帮你。
视线落在身边清隽温和的少年身上,江恪随手把手表放到旁边,眼眸颜色一点点加深,他一字一顿道:生日愿望是我不想要你做我哥。
许慎愣了下,察觉到迫人气息靠近,他撑在身边的手臂往后移了几分,说话有点结巴:不想我做你哥,是什么意思?
瞳孔里清晰倒映出许慎身影,江恪俯身,他半清醒半迷醉,借着酒劲,抬手轻轻摸了下许慎耳朵。
耳朵是许慎最敏.感的地方,身体宛如细细电流窜过,撑在身后的手臂一松,许慎身体朝后倒去,被江恪用手垫了下。
许慎躺在木地板上,落地窗外,夜幕低垂,繁星满天,长风拂过,打着卷儿向远方飘荡而去。
他觉得呼吸有点发紧,脑子里迟钝响起警报声,江恪双手撑在他身侧,呼吸掠过他脸颊,把他整个人圈在身下。
意思是,江恪慢条斯理开口道,哥,我喜欢你,我想你能以别的身份陪在我身边。
深褐色木地板光滑锃亮,少年肤白如雪,针织衫领口有些大,露出截弧线漂亮勾人的锁骨,他似乎是惊呆了,一眨不眨望着江恪,淡粉色唇角微启,呵斥的话如风暴般席卷一切。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句。
江恪低下头,在浓重夜色里,吻住许慎。
仿佛轰的一声,有炸弹在脑子里爆.炸,许慎错愕得什么也说不出来,温热舌尖抵住他唇瓣,趁机侵.入得更深。
江恪压在他身上,手与少年十指相扣,温柔地,宛如品尝诱人甜点似的,极近细致厮磨。
星群在夜空熠熠闪亮,院子里空旷无比,夜灯在石桌边打下道昏黄的光,一时之间,只听得见风轻柔拂过的声音。
许久,许慎终于想起来要反抗,他伸手推开江恪,厉声道:你,你
一个你字还没说完,他忽然瞥见江恪眼眶发红,透明泪水从他眼眸落下,滴落在许慎侧脸。
许慎脑子里如一团乱麻:你哭什么?
哥,我是不是个很奇怪的人,我居然会对自己的哥有感觉,大滴大滴眼泪滑落,明明许慎什么话都没说,少年却哭得压抑而可怜,可是我控制不住,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一看见你就开心,看不到你时会难过,会想你,听见你说要保护我时,我心跳会加速。
你无助时我想陪着你,想跟你一起承担,我那么努力学习,有部分原因也是想等你回来,看见我成长为一个优秀的人,能配得上你。
从来就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少年声音哽咽,我只有你和奶奶两个人了,我也想成为对于你而言最重要的人。
一句又一句内心剖白,仿佛把少年人那颗炽热冲动的心尽数打开,珍藏发酵许久的感情,尽数袒露在心爱的人面前。
许慎身体僵住,那些斥责的话悄无声息全都消失了,冰冷泪水还在不停落下,仿佛也在消融他的心。
没有经过你同意,我胡乱亲你不对,江恪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声音很轻,你要打要骂都随便你,反正我挨打也挨习惯了,只要你别不理我,我都能接受。
他眼眸被泪水浸透,水汪汪一片,里面满是不安与惶恐。
许慎曾经许诺过,以后他来保护他,不会有任何人欺负他。
他怎么可能会舍得动手打他呢。
许慎轻轻叹了口气,抬起手,帮他擦了擦眼泪,咬牙道:你先别哭了。
江恪眼睛轻眨,果然很听话地不哭了,只是眼眶还是通红,一副可怜而弱小的模样。
面对这张脸,哪怕有天大的气,许慎也完全发不出来,他伸手揉了揉他头发,无奈道:你还想压我多久?快起来。
说完后,他怕这语气过于严厉,会伤害到江恪脆弱的心,于是许慎又语气轻柔道:我不会不理你,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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