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许晨还在嚷嚷:哥?哥?
许慎深呼吸了下,尽量维持声音平稳:我忽然想到有点事,先挂了。
他重新换了身衣服打算出门,刚打开门,隔壁的门也正好同步打开。
江恪挑了下眉,低头看了下时间:我定好了位置,还有二十分钟。不过我很乐意听你讲发生了什么事。
疑惑地看了眼江恪,许慎伸手摸了下脸:很明显吗?
路过许慎身边时,江恪十分自然地捏了下许慎的脸,顺手拉下他的手牵着:我会读心术。
他随手按下电梯,然后戴上口罩:说吧。
脑海里一直在思考到底怎么解决这件事,以至于电梯到达,在被牵着走入电梯里,被人用视线打量时,许慎才后知后觉江恪正在跟他,牵手。
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下。
在电梯里时许慎可以装作见惯大风大浪的模样宠辱不惊,可等电梯到达酒店大厅时,江恪仍然牵着他,没有半分要松开的意思。
两人外形实在瞩目,一个身材高挑,气场强大,另一个斯文俊秀,温润如玉,本来什么都不做,单单站在那儿就足够吸睛,更别提两人还牵着手,这相当于自带聚光环。
许慎手指微不可察往回缩了几分,然后又被拉了回去。
他偏开头,打量酒店门口闪闪发光的喷泉,手指又往回缩了几分。
下一瞬,他整个人踉跄了下,被拉入个怀抱里。
江恪手指勾在口罩边缘,漫不经心地,像是在跟他商量:如果你不愿意牵手,那我揽着你走也行?
说着他就要伸手把口罩拉下来,许慎眼疾手快,伸手制止:你,你疯了吗!这么多人!
江恪看着他,眼眸弯了下:当明星没有隐私很憋屈,但是我想,我能和喜欢的人活在光下,而不是让你藏在背后,因为什么所谓的商业价值,人设,连给你个名分都需要再三斟酌。
他垂眸,轻轻拉了下他手指,声音轻柔下来:哥,你不会连这点要求都不满足我吧?
近距离与他对视的许慎:
他仿佛在江恪眼里看见了熟悉单纯天真的影子,就好像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是那个沉迷学习无法自拔的文弱学生。
但这回,他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几分钟后,晕晕乎乎被十指相扣牵走的许慎陷入沉思。
第81章81
许慎断断续续跟他说了骆远的事情,江恪一言不发听着。
按照许慎的想法,他打算回家处理这件事,虽然这么多年,他跟父母关系都不咸不淡,但他们总归是他父母。
这顿饭终究还是没能吃成,江恪晚上也得去赶个晚宴。
回到家时,家里静悄悄的,门口的廊灯没有打开,这栋别墅对于许慎而言陌生又熟悉。
他推开门走进去,许母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神情有些心不在焉,听见开门声,她偏头望来:小慎?
许母颇有些不敢置信,她从沙发里站起来:你,你回来了?
下午接到许晨电话后,她就知道家里破产的事情瞒不住许慎了,她很不安地想等许父一起回来商量对策,可没想到没等到许父,却等来了许慎。
在玄关处,许慎弯腰换鞋,在鞋柜正数第三格,放了双新拖鞋,那是属于许慎的鞋格,隔半年会换一双新拖鞋,这八年来依旧如此。
视线落在那双拖鞋上,许慎安静了会儿,换好鞋后站直身体。
八年不见,许母憔悴很多,细纹悄然爬上她眼角,她皮肤也不如之前那般紧致光滑,许母确实是老了。
她有些局促地上前两步: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原本想开门见山的许慎看着她忐忑的神情,转而点了下头:嗯,正好没吃饭。
许母于是很开心地去准备了,她做了几个简单小菜,许慎在客厅里打量了圈,客厅依旧是老样子,没有多少变化,沙发换了新的豆绿色布艺沙发,放了两个抱枕,对面的墙壁上,液晶电视在放财经新闻。
常年在国外生话的许慎对这个家并没有多少记忆,在这个家里生话的十一年仿佛像是隔了层朦胧的雾,一走远,雾会散开,一走近,雾又会叠加,让人始终无法真正远离。
做好菜后,母子两人坐在饭桌边,许慎吃了口菜,微微怔了下:您手艺比之前要好多了。
他印象里,许母是不擅长做菜的,但今天吃的菜,却很可口。
许母不自在地笑了下:最近闲来无事,也就有时间琢磨做菜了。
但真正能让她做菜的机会并不多,平时有阿姨在,而节假日阿姨放假,许晨在学校不愿回家,许父要忙工作,她偶尔要忙着出差,就算在家,大多时候也只她一个人,挺空的。
许慎低头吃了口饭,吃完了后才开口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知道许慎今天肯定是为此事而来的,许母还是没做好心理准备,她低着头,犹豫许久才道:我和你爸不想给你增添负担。
他们也没想到平日温和儒雅的骆远会忽然变一副嘴脸,落井下石,狮子大开口。
可他终究是打错了算盘,许父许母不打算左右儿子人生,他们已经犯过一回糊涂,不会再有第二次。
许慎闭了闭眼睛:非要等到资产清算,全家人被赶出去,我才能知道吗?
不至于走到那一步,许母叹了口气,许家还算有些家底,不过是破产后会过得艰难些罢了。
许慎握着筷子,沉默了瞬:我没把家里当成是负担过。
这八年来不与父母亲近,他确实是没办法释怀外婆的死,但渐渐的,他也看开了,人死不能复生,生活总是要往前。
他们当年那样对江恪,是担心他误入歧途。
他可以理解,但无法原谅,只是八年时间,许父许母受折磨,他跟江恪也在受折磨,已经够了,是时候学会跟自己和解了。
许母依旧低着头,声音很轻:这八年来,我们都知道你过得不容易,我们不想再做让你为难的事情,小慎,你在爸妈这儿永远不会是可以用作交焕的筹码。
许慎没有说话,继续低头吃着菜。
有这一句话已经够了。
饭快吃完的时候,许慎眼睫低垂:今天回国后,我遇见了江恪。
江恪这两个字对于许母而言印象过于深刻,许母眼皮跳了跳:小恪他过得怎么样?
他很好,许慎拿纸巾擦了下嘴,胳膊放在桌面上,手指攥着纸巾,我对他还有感觉。
餐桌上寂静了会儿,许母站起身,着手收拾碗筷,平静道:小慎,你已经成年了,跟谁在一起,是你的自由。只要你开心就够了,别的我没什么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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