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瑶呜咽着想去抱她的腿,急急的求道,“家家!你信我,我没推她,她害我!她害我啊!”
袁夫人拂开那两只手,对一边的老嬷嬷道,“把她压到祠堂里,家法伺候。”
老嬷嬷将楚瑶往外拖,她哇的大声哭出来,无力的张着手道,“家家!我没有推她啊,你为什么不信我……”
袁夫人隐现一丝不忍,旋即背身去不再看她。
老嬷嬷很快将她拉了出去,哭声渐行渐远,直到最后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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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琰回来的很快,其后跟着侍从,抬着一个醉醺醺的人。
袁夫人等在樟檀院前,一看见他们,只觉脊梁骨都坍塌了,她煞白着脸冲过去,一把揪住醉鬼的前襟,左右开弓便是两下,打的他晕乎乎酒醒,她才放手退到门边冷眼旁观。
“楚昭鹤,楚家的人死绝了也叫不回来你,这家你不如趁早放给阿琰。”
楚琰拧紧眉,倒不好插话。
楚昭鹤抬起手,他忙过去将其扶住,楚昭鹤抬眼瞥过她,半声未出,甩甩头便进了樟檀院。
医女已为楚姒施过针,人已清醒过来。
楚昭鹤入内就见她苍白着脸靠在床边喝药,心下一时发软,柔声道,“阿姒,可好点?”
楚姒将药碗递给绿竹,浅薄着声道,“劳耶耶烦忧,没多严重。”
袁夫人在后面进的屋,她突兀出声问楚琰,“你去找你耶耶,他和谁在一道?”
“……在场的多是熟人,”楚琰夷由着看一眼楚昭鹤,将后一半话放出来,“谢家伯伯也在。”
袁夫人心里一咯噔,气笑了,但又顾忌楚姒刚醒,她愣是忍耐住,只朝楚昭鹤刮了两下眼刀。
楚昭鹤微显尴尬,他也怕袁夫人吵,先起来和楚姒道,“夜深了,耶耶不打扰你,等明天再过来看你。”
楚姒点点头。
一行人全退出屋,走远了就依稀听见吵闹声。
楚姒张着眼,听那声音缓缓模糊,她心底空成一片,谢家的伯伯知道了,他也会知道,他会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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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煜璟吃了接风宴才回府,他一身酒气,沐浴过后就坐在庭院里赏雪,建康的安宁能轻松将浮躁沉淀下来,他有一段时日没如此安逸了。
长廊尽头,有一女子聘婷着身姿走过来,瞥见他俊雅的侧颜便羞粉上脸,她轻眨着睫,慢慢到他身侧,微一屈身给他行礼,“郎主。”
谢煜璟提起小炉上的茶壶,斟一杯清茶,抿了一口道,“你不是我谢家人,不必称我做郎主。”
那女子涩声道,“是。”
谢煜璟将茶杯盖过桌子,他手背上有两条伤疤,深得很,一眼醒目。
女子瞬时惊呼出声,“郎君伤的如此重。”
谢煜璟忽略过她的话,放空双目看着夜色,沉声问道,“老夫人如何了?”
那女子便不好再盯在他手上,软声道,“郎君不在的这段时日,老夫人的头风复发过几次。”
谢煜璟的神情发木,只道,“辛苦了。”
那女子得他一声辛苦暗自窃喜,嗓音里都似沁出蜜来,“柳漪得郎君相救,才免遭土匪糟践,能为郎君分忧,亦是报恩。”
谢煜璟乜她,“救你的是我麾下北府兵,我带你入府仅是因为你恰好会治头风,旁的想法望你收收,若叫我再发现,谢府不会留你。”
柳漪心下一坠,欠身答是。
谢煜璟直身远眺,未再与她多言。
柳漪神色一灰,悄悄退走了。
雪下大了,地面结出一层白,有人歪歪斜斜着闯进院里,在雪地上踩出一串串凌乱的脚印,暗黑污了白,着实糟蹋人眼。
他沿屋廊一直向下,正看见谢煜璟慵懒着眉眼,他便抬腿倒在茶几另一侧,满身酒气。
谢煜璟替他倒一杯茶水,瞥着他泛红的脸道,“耶耶从哪个酒肆钻出来的,不回屋歇息,过来找我有事?”
谢鎏逸汲一口茶,漫不经心道,“阿姒落水了。”
第4章今天火葬场了吗4(二改)
谢煜璟放下茶壶,脸上的懒散泄尽,“耶耶从何得知?”
“楚家大郎冲进酒肆,将楚昭鹤连拖带拉回去,我就坐在他们一边,”谢鎏逸闭目道,困意爬上他的脸,混着酒意他仿佛随时能入睡,“你去看她吗?”
谢煜璟眉心泛皱,面目变得冷峻,他将问题抛给他,“耶耶想我去吗?”
谢鎏逸那双眼睁开,斜看着他,“我管得着?”
谢煜璟全身依上凭几,脸在烛火下平添了几分不真实的朦胧,他说,“我不在的这些时日,耶耶常常夜宿在外,这府里冷清极了,耶耶当真一点都不在乎家家。”
谢鎏逸反盖住杯子,从席上起身,侧过脸道,“谢家已是你的囊中之物,你难道还想支配我的躯体?阿璟,我养了你这么多年,没有生恩也有养育之恩,你孝顺她,你可曾念过我?”
谢煜璟低首注视着腰间的玉带钩,转而歪身扬长着声道,“我自是念着耶耶,可耶耶心底有疙瘩,这谢家耶耶一早可没想过交到我手里。”
谢鎏逸哈哈大笑,“我自己造的孽,让谢家断送在我的手里,我是无能没用,谢家在你手里兴盛,可那顶上的也未曾看你一眼,你不过是他手底下的一条狗,他让你去何地你就去,阿璟,何必呢,那个位置那个人你这辈子都无法企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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