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日向望月又道:“尼桑你有这血统,理论上是有开眼的能力,但尼桑你的异能人间失格能消除所有异能,我觉得也抑制了这部分瞳力是很有可能的。”
“嘛……这眼睛没有也没什么可惜的。毕竟这力量升级通常是需要剧烈的负面情感,越刺激力量越强。被激发出来的力量还是阴性的力量。阳性力量是身体的能量,阴性力量作用于精神,会让人变得更加敏感和偏执。”
“总之,这种力量一旦开启,就会不断负性循环,所以宇智波家族的人容易阴郁偏激。”日向望月想到了自己现在的情况,摇摇头,叹气。
末了,她心道,当初知道尼桑的性格之后,他还感慨过尼桑看着可真像个宇智波。
又消极又阴郁,经常做着哲学家的工作思考生命的价值、生命的意义、生命的本质,思考生与死的区别,能欣赏常人都无法欣赏到的死的美丽,而且还被深深吸引着。
太宰治面上看不出有没有遗憾,不过他忽然一转话头,道:“望月你一直所害怕的力量,就是这个吗?”
日向望月闻言一呆。
震惊——尼桑怎么看出来的?
思考——她没告诉过尼桑吧。
感叹——啊……真不愧是尼桑。
日向望月内心快速划过震惊三连。
不过要回答尼桑的问题的话……
“是,但并不全是。”
有关自己的个性的话题,日向望月说到这就点到为止,像是在回避什么。
太宰治的目光让日向望月觉得自己已经被看透了。但他好像同样看出了她不愿深入的心情,所以也不再提及。
“这样啊。”
吃过拉面后,夜晚就是属于摩天轮的。
横滨的摩天轮的高度相当令人满意,而且今晚排队的人很少,太宰治和日向望月很快就坐上了摩天轮。
晚上亮起灯光的摩天轮徇烂异常。
从上到下,全程有十五分钟。
日向望月透过玻璃入神地以俯瞰的视角观赏横滨,一片繁华祥和之景。
摩天轮上升的时候,日向望月都只看外面的风景而没和太宰治说话。而太宰治却丝毫没觉得被冷落,反而饶有兴致地旁观日向望月专注的表情。
摩天轮攀升到顶点时,日向望月忽然露出了一丝怅然的表情。
“……这世间的万物既有起始,也必有终焉,没有任何事物能逃离这一循环。就像太阳一样,人类用‘如日中天’来形容繁盛到了极点,但最强大最繁荣的时机也是衰败的起始,正午之后就是开始渐渐天黑,所以人们还有一个‘盛极而衰’的成语来形容。”
“这种不可避免的轮回和衰退,我一直尝试习惯,却总也无法习惯。”
“就像这摩天轮一样,爬升之时,总是期待顶端的风景。然而接近顶点时,我就开始害怕,因为之后就将是衰降。有时候,就是思考一年的夏至冬至,这每日的日升时间或长或短也是这样的不断循环往复。”
明明她还很年轻,个性也让她缺少思考自己死亡的可能,她却对自己出身的人类这个群体有着天然的悲哀。
离别前的愁绪,让她竟变得有些像个宇智波。
太宰治当然理解她的悲哀,毕竟他曾也对织田作之助说过:“不想失去的东西,总有一天还是会离你而去。人们渴求的一切存在价值的东西,从得到它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有失去的一天。”
但太宰治本身就具备悲剧的情怀,在他眼中,世间万物都逃不开悲伤与哀悼。所以他说:“不惜延长痛苦人生也要去追求的东西,一个都不存在。”
太宰治,因为从没有期待过永恒,所以未曾惊讶其短暂;因为从没有感受过幸福,所以也不曾觉得痛苦。
他唯一惊讶的是,日向望月也会有这样的感受,这种困扰于生与死、痛苦与幸福徘徊挣扎的心境。
日向望月眨眨眼睛,忽然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气。
她看着太宰治,露出了暖阳般的笑容:“但是今天和尼桑一起坐摩天轮,我忽然觉得这些问题我虽然还没有看透,但答案也不怎么重要了。”
“我和尼桑在一起的时光,都是真的啊。”
太宰治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和想法,但无法从情感上同感这种心境。
就像日向望月能从理智上理解太宰治的逻辑但无法从情感上和太宰治产生共鸣一样,太宰治也无法像日向望月一样从乐观的心境中获得救赎,甚至无法从虚无主义中离开来拥抱这个世界。
他无法像普通人一样从世界中感受到幸福、喜悦、期待等任何积极的触动,但是,日向望月带给他了真实的快乐。
所以,这姑且算是一段足够被称为得到满足的生命片段吧。
太宰治轻笑一声,说的话一语双关:“是因为觉得哪怕只是有经历也足够了吗。”
————
回家后,日向望月抓着太宰治的风衣闹着要礼物。
“真是心急。”太宰治表情有几分无奈,摇摇头,“总归都是会给你的。”
日向望月蹦跳着追在太宰治身后:“好想知道尼桑给我的礼物是什么嘛!”
“知道了,知道了,这就给你——”
说着,太宰治上下摸着衣服各处的口袋,一边低声喃喃道:“放哪里了来着——”
日向望月紧张地揪起衣角,心跳加速。
“啊,找到了!————”太宰治说着,从风衣内侧不知哪个口袋里拉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还打着漂亮的蝴蝶结。
这么一个近乎小臂长的盒子竟然能放下看不出痕迹,就连蝴蝶结都没有变形,真是叫人好奇。
然而日向望月这时候脑子根本没想过口袋的神奇,她满脑子只有这个礼物盒了。
“那我打开啦!”
说完,日向望月迫不及待地开始拆开礼物盒。
太宰治面露兴趣地旁观着。
盒子里面的礼物是——
做工精良的25cm太宰治手办?!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太宰治(阴郁笑):尼桑和偶像哪个更重要?尼桑的手办和偶像的手办哪个更是你的心尖宠?
日向望月(冷汗直流,眼神飘忽):那个……尼桑是怎么知道我有随身带欧尔麦特手办的习惯的?
今天的望月也在努力岔开要人命的话题呢!
第56章
日向望月把手办从盒子里拿出来,一时间有些震惊失语。
然后,她头顶上对尼桑专属的雷达天线一个抖动,就心领神会了尼桑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尼桑又是怎么看出来的,但他确实是在用自己的手办和欧尔麦特手办争宠呢!
虽然,他从没见过她拿着过欧尔麦特的手办过!
想到这里,日向望月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到一阵心虚。
她暗示自己这只是个错觉。
然后强作镇定,露出一个真实的愉悦笑容,装作没发现尼桑的深意,表情开心地举着太宰治手办:“尼桑的手办——超棒!超有创意!手办尼桑也超帅!我好喜欢这份礼物!”
太宰治轻笑:“送你的礼物,你喜欢就好。”
然后目光含有深意,充满暗示地说:“既然很喜欢,那么应该是会被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吧。”
想到床上的欧尔麦特抱枕,书桌上、书柜上、床头柜上个个摆在最佳视点的欧尔麦特手办,还有墙壁上的欧尔麦特海报,衣橱里的欧尔麦特应援服,日向望月又心虚了下,冒着冷汗说:“那是当然的!”。
说完,日向望月眼底露出了一丝真实的温柔:“尼桑的手办,当然会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听到了承诺,太宰治也稍稍满意了。
也不枉费他再一次盗刷小矮子的卡,花重金定制了自己的手办,定制要求手办一切以能体现他全部的帅气为首要因素进行制作。
这等设计精细制作精良的手办,可是普通商家比不上的。
纯手工制作是最基本的,光说制作者,那都是百年工匠世家的老技师。
这小家伙,半个月前就无心间说了一句话说漏了嘴想要礼物。
太宰治想了想,他作为兄长,给望月的东西里除了尽到抚养责任所提供的生活物资外,他好像还确实没有主动送过望月礼物。
道歉的礼物和望月要求的奖赏不算。
——普通人的家人的话,是应该会送礼物的吧。
这么一想,太宰治忽然就有了兴致。
出于体验普通人的送礼的心情以及继续完善家庭生活经历的兴致,太宰治破天荒地用了几分心思在准备礼物上了。
他好几次观察到望月下意识想摸出来某种玩具大小的东西然后掏个空的动作,正好,他也对“欧尔麦特”在望月口中出现的频次之多不爽很久了,所以礼物选定完成。
当然,手办做得好,其花费亦是不少。
他这次用过蛞蝓的卡,肯定已经被蛞蝓发现了,不过——小矮子还是拿他没办法。
摊手。
听到日向望月的承诺,太宰治也满意的笑了一下。
————
晚上,太宰治洗过澡穿着浴衣在看织田作写的新书。
日向望月小步蹭到太宰治身边,下巴抵在太宰治的臂弯上,视线对着书籍仿佛也跟着在看太宰治手上的书。
日向望月没有说话,但太宰治却先她一步说出了她的来意:“是要走了吗?”
太宰治的声音淡淡,这种仿佛能预测未来的能力仿佛是这个男人的本能一样。
“什么时候?”
“唔————”说不清是撒娇还是低落的一声长腔,日向望月下巴在太宰治手臂上前后蹭了蹭,才坐直身体,侧头看着太宰治。
“两天到五天,这个时间内都可以。下周一我们学校有体育祭,我那边的世界时间流速现在会慢一些,总之只要在周日那天回去了就行。”
“我们学校的体育祭在我们世界是取代了奥运会地位的体育盛事,超厉害的。全国各地的职业英雄都会赶过来观看,还有全国直播。”
虽然是这么夸着学校的体育祭,然而日向望月的声音兴致并不怎么高,一点没有激动和期待。
太宰治知道,这孩子是在为离别而低落,但不仅是不舍,他看出来了她的内疚。
望月在为要离开他而内疚——应该是在担心她离开之后他会觉得寂寞。
竟然叫这孩子担心了。
太宰治摸摸下巴,没说她的担忧是对是错。
回想这些时间,他过得……是蛮开心的没错。
所以从自私的角度来说,确实,让她留下来感觉会更好呢。
太宰治是个自私的人吗?
那还用说,当然是啊——
他倒也没有黏人到要和日向望月寸步不离的程度,但一想到对方要回去自己的世界,她在另一个世界的话就会完全脱离他的掌控,这对控制欲极强的太宰治来说感觉相当不爽。
“望月的话,以后打算怎么办?”太宰治表情露出了几分好奇,状似随意地问她,“忽然意识到,我们中间原来隔着一个世界的距离呢。”
太宰治的目光变得有些遥远,两个人坐着近在咫尺,然而却仿佛相隔千里。这一瞬间的目光让日向望月觉得有些心慌。
“就是、就是……”日向望月额头挂着汗滴,看样子像是被问倒了。
叹口气,小声说:“就是这样呗。”
“就像尼桑也会要工作一样,像下班之后偶尔会去酒吧和朋友喝一杯一样,就是这样吧。”
日向望月嗫喏了下,然后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其实,狡猾的人是尼桑才对。”
“……嗯?”太宰治像是没反应过来。
“尼桑才是那个狡猾的人!”日向望月耐心的表情认真的重复一遍。
太宰治知道自己没有听错,忍不住疑惑:“为什么这么说?”
一开始主动提出开始这段关系的人,是望月啊。
“尼桑才是!尼桑……尼桑才能陪我多久呢!”
太宰治露出了几分怔忪的表情,神色似乎明白了什么,落在日向望月身上的目光似乎能看透人心一样。
日向望月没管太宰治的眼神,她露出了泄气的表情,自暴自弃地说:“哪怕无时无刻都在尼桑身边,尼桑才能陪我多久呢。”
“我的个性被动状态是‘不死’,我现在也不敢想,我是不是具备了它全部的属性……不死,受伤了也会立刻复原,也无法被杀死,唯一的办法只有封印,但就算是被封印千年仍然完好无损的……”
——的大筒木辉夜。
不会衰老、不会死亡,如果不是被封印了,大筒木辉夜毫无疑问可以活过整部忍者史。
她还小,她不知道她有没有同样的不死不老属性。
“尼桑才是啊,哪怕努力到了极限,也只能陪我百年啊!如果……我真的不会死的话……那之后剩下的日子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啊。一想到这种无法跨越的寿命限制,我就很难过嘛……”日向望月声音哽咽。
太宰治一低头,诧异地发现望月一个没忍住,哭了。
“我知道尼桑是个害怕失去的胆小鬼,但我也是嘛……所以我一直在告诉自己,和尼桑有过回忆就已经比没有过要好了,对我来说至少回忆都是真实的。”
日向望月抱住太宰治的胳膊,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露出红红的眼睛,依旧没有看太宰治:“……明明我的牺牲才更大,尼桑还反过来说我,真是太狡猾了。”
太宰治不知为何竟有些无措。
原来预先怀抱着失去的勇气来努力尝试拥有过的,不只是他一个人吗。
太宰治犹豫着用手拍拍日向望月的后背,这种直白的亲近动作他向来不习惯做。
宣布投降似的用小了些的声音说:“我知道了。”
————
到了临别前的晚上。
太宰治睡觉的作息时间通常来说还算比较规律,刚把望月哄回房间,自己也准备要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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