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成功,徐星光立马站了起来。
她从长廊上跳到院子里,捡起玉米杆,掰掉上面的嫩玉米,对霍闻安说:“你身体不适,中午咱们就吃玉米糊糊了。”
说完,徐星光问霍闻安:“你吃过这东西吗?”现在已经很少能吃到纯正的玉米糊糊了。
霍闻安说:“小时候吃过,那时候钟家奶奶还活着,她家有个老古董石磨,每到玉米刚成熟的时候,她都会弄一些。她家有个小孙女,那会儿才五岁,跟我姐姐玩得来。我去接姐姐回家,在她家吃过。”
霍闻安已经记不清楚那碗玉米糊糊的具体味道,就记得特别甜。
“长得帅就是讨人喜欢。”徐星光说。
霍闻安摇头,“有那样的妈,他们也不敢太亲近我。”
但凡谁对霍闻安流露出过多的关怀,霍母就要阴阳怪气,回来就会惩罚霍闻安。因此,镇上那些邻居都不敢明着对霍闻安好。
偶尔霍闻安上学,蹬着自行车从他们屋前路过,他们会偷偷给他一把糖,一把花生,一些在他们看来适合小孩子吃的东西。
因此,霍闻安对这座小镇有着无比深刻的眷恋感。
神隐岛再大再奢华,却永远抵不过他记忆里仓山下小的小镇。
他忘不了莲蓬的清甜,忘不了散发着浓郁香味的玉米糊糊,也忘不了隔壁那个胖嘟嘟黑乎乎,虽然调皮却总爱站在院子里仰头冲他甜笑,再软糯糯地喊他一声阿醉哥哥的小丫头。
徐星光本来打算回屋去做饭的。
但她显在又有点不想走了,想留下来,听霍闻安多说一些他的童年少年往事。
徐星光起身进屋,去霍闻安厨房里拿了个篮子。
出来后,她不拘小节地坐在霍闻安脚尖前的地板上,一双长腿悬在走廊下。
徐星光抱着小篮子,一边剥玉米粒,一边跟霍闻安聊家常。
她问霍闻安:“镇上那些人,都搬走了吗?”
霍闻安说:“差不多了吧,很多老人家都已经不在了。”比如那位留他在家喝过玉米糊糊的钟奶奶。
“今年端午的时候,谢叔还来找过你,想邀请你去参加镇上一年一度的聚会。但你回去了,我那段时间也忙,就没去。”
徐星光问霍闻安:“明年端午节,去吗?”
明年,明天,将来。原本这些都是让霍闻安从内心深处感到抵触的词,但现在听到明年这二字,他的心里却充满了期待跟向往。
“好啊。”霍闻安黑眸添了笑意,他注视着徐星光如玉般无瑕的侧脸,忽然说:“咱们的婚礼,就在仓山镇办,好不好?”
他郑重地说道:“到时候,我会将所有搬走的镇民都邀请过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也让他们看看,霍家小子找的老婆有多优秀。”
徐星光听得耳朵微微泛红。“你倒也不必这样夸我。”
“你本来就很优秀。”
这世界上,优秀的女孩子有很多,长得漂亮的女孩子也有很多。但长得好看又优秀的,还深得霍闻安喜欢的,却只有徐星光这么一个。
“你那时候小,可能不记得了。”霍闻安告诉徐星光:“你母亲当年住在这里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她就是大作家莫音书,他们还以为你母亲是个单身妈妈呢。那时候,镇上不少阿婆都想要给你母亲介绍对象。”
霍闻安想到了什么趣事,他说:“我记得,那时候镇上有一个开中医馆的嬴医生,他对你母亲很来电,隔三差五去你们院子里送东西。”
“后来得知你母亲是有夫之妇后,郁郁寡欢了好长一段时间。小镇被政府征收时,他是第一批搬走这个伤心之地的。我刚回来仓山镇那会儿,还听他们讨论过那位赢医生,说他至今还是单身呢。”
“还有这种事?”徐星光是真的不记得这些八卦事了。
她问霍闻安:“赢医生帅吗?”
霍闻安仔细思考了下,才说:“还行吧,比起我来还是差一点。”
“你要点脸。”
霍闻安闷笑,他又说:“咱俩结婚,一定要把赢医生请过来看看。不过他现在在夏国中医堂工作,也不一定有空回来参加咱们的婚礼。”
夏国中医堂,那是全球中医医术造诣最高的地方。
能进入中医堂工作的医生,都是国医。
徐星光有些吃惊,“赢医生这么厉害?”
霍闻安目光幽深地注视着徐星光,他语重心长地说:“星光,我的重点是,他姓赢。”
徐星光目光微凝。
赢。
对方又是国医。
徐星光不免就联想到了那个隐世而居的赢姓中医世家,他们家族中出现过几例P血型。
“你是觉得,赢医生可能是赢家人?”
霍闻安的确又这个猜测。
“从七百年前开始,赢家就曾在古国史记中出现过。霍家虽然也有着很长一段历史,但霍家真正迎来辉煌时刻,却是在三百多年前。”
“真要论历史悠久,霍家也不抵赢家。”讽刺地笑了下,霍闻安告诉徐星光:“我的母亲,最近一直在打赢家的主意,想让赢家的小公主,跟我那位弟弟联姻。”
“要是他们真的联姻成了,我那弟弟在霍家的威望就会水涨船高。只等我一死,他就能上位了。”
摇摇头,霍闻安感慨道:“可惜了,我好像死不成了。”
徐星光抬头,望着霍闻安脸上的笑容,她说:“别这样笑,丑死了。”
丢掉手里的玉米棒子,徐星光举起右手,用沾满了玉米香味的手指,轻轻地按在霍闻安的嘴角上。
她指尖上推,霍闻安便笑了。
“我们阿醉哥哥长得这么好看,不想笑可以不笑,但不许像刚才那样违心地笑。你这么好看,就该笑得肆无忌惮。”
徐星光总是能轻易戳中霍闻安的心。
霍闻安盯着自己那双孱弱如枯木的双手,哑声问徐星光:“我这样子,还好看吗?”
徐星光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霍闻安便握住徐星光那两根手指,低头,亲吻她的指甲。
徐星光经常干活,指甲留得很短,但修得圆润。
霍闻安亲着亲着,脑子里又开始播放黄料了。
徐星光一把将手抽回来,面无表情地说:“别在你的脑子里臆想我,快些好吧,等你好了,咱俩再把你脑子里的小电影都演一遍。”
想到霍闻安有当导演的天赋,徐星光好奇地问他:“你在想那些事的时候,会不会安排剧情?幻想的角度,是不是也要力求唯美?”
霍闻安被徐星光问得满脸通红。
“我...我累了。”霍闻安拿起薄毯子盖在脸上,选择性装死。
徐星光玩味一笑,这才端着那盆玉米粒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中午,叶明罗踩着饭点来了小院。
叶明罗来的时候,霍闻安正举起左手对着阳光打量,唇边还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叶明罗觉得稀罕,便顺着霍闻安的手指看去。
“你手上戴的是什么?”叶明罗有些惊讶。
霍闻安瞥了眼叶明罗,“戒指,你不认识吗?”
“我当然认识那是戒指。”叶明罗一把抓过霍闻安的手,盯着那戒指看了两眼,想到了某个可能,他难以置信地说:“不是吧阿醉,我师父向你求婚了?”
霍闻安点头,“是啊,星光向我求婚了。”
“你是男人,怎么能让女孩子求婚?”
霍闻安把手抽了回来,他说:“你个单身狗,自然是不懂这份情趣的。”
叶明罗直撇嘴。
他又忍不住去看霍闻安的中指,纯黑的宝石戒指戴在霍闻安冷白的手指上,的确挺好看的。“这黑宝石戒指,还挺适合你。”
霍闻安盯着戒托上的黑色洛斐石,又笑了。“嗯,当然。”
徐星光果然没骗他。
洛斐石的确只会在感受到真爱的时候,才会散发蓝色光芒。
因此,当徐星光离开,叶明罗过来,洛斐石就恢复了它的本来模样。
很快,徐星光便做好了午饭,喊他俩过去吃饭。
叶明罗跑得比霍闻安还要快。
这些天里,叶明罗尝过徐星光的厨艺,早已被徐星光所征服。因此,他每天都踩着饭点过来蹭吃蹭喝。
霍闻安只吃了几小口,胃里便觉得饱了。
徐星光见他停筷了,便说:“程月他们应该快到了,你把重要东西收拾下,准备回神隐岛吧。”
陡然听到这话,霍闻安还有些发懵。
“你要赶我走?”霍闻安的语气听上去是那么的委屈,以及受伤。
他上午才被徐星光求婚,下午就被徐星光无情驱赶。
霍闻安心里怎么不难过?
霍闻安要回神隐岛,叶明罗自然也要跟着。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回神隐岛,只想待在仓山镇,跟徐星光学医术,顺便蹭吃蹭喝。
叶明罗也在一旁附和:“阿醉身体还没好呢,这个时候回去做什么?”
但徐星光已经做出了决定。
她看向叶明罗,叮嘱他:“洗髓药丸你们带回去,每隔十天给他服用一次,服药之后静养三天。洗髓药丸全部用完,他体内的病毒也差不多能好了。”
叶明罗点点头,他说:“师父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师公。”
但霍闻安仍不做声。
他是一点也不想走。
徐星光知道霍闻安在想什么,她说:“去我房间聊会儿?”
叶明罗差点将嘴里的食物喷出来。
孤男寡女的,有什么不能在别的地方说,非得去房间?
霍闻安犹豫了下,才起身跟着徐星光上楼。
他身体孱弱,走两步就得缓一会儿,徐星光也愿意等着他。
走到徐星光的房间,霍闻安就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他在徐星光的床边坐下,嗅着徐星光房间里的安神木香氛,心情顿时变得平静了许多。
徐星光将门关上,然后几步走到霍闻安的身前,伸手就要脱他的衣服!
霍闻安吓了一跳。
他一脸不自然地问徐星光:“现在做吗?房门锁好了吗?”
想到自己这破身体根本不能用力,霍闻安表情有些难堪和痛苦。他低头望着地面,心有不甘地说:“我身体没有恢复好,怕是不方便做大动作。”
徐星光停下脱衣服的动作,玩味地看了他一眼。她说:“你不用动,我来动就行。”
霍闻安:“...”
他更难堪,也更羞耻。
徐星光一把脱了他的长衫,却没有再做出别的出个动作。
霍闻安等了等,发现徐星光没有更进一步的打算,这才抬头望向徐星光。
看见徐星光嘴边那抹戏谑的笑意,霍闻安才意识到自己被徐星光给耍了。
“你在逗我?”霍闻安有些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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