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沧海又说道:“身为父亲,我对你偏爱多一些,因为你是我心爱女子所生的孩子。可是闻安,他们仨也都是我的孩子,他们比你更早来到我的生命里,父亲做不到对他们的生死不问不顾。”
“也许我现在说这些,你不一定能感同身受。当你有了孩子,你就会知道,无论你的孩子是有出息,还是平庸,他们始终都是小时候那个会抱着你大腿,跟你撒娇,关心你是不是不舒服的小朋友。”
“在一对正常父母的眼里,孩子永远都是长不大的。”
说了这么多,霍沧海自己都觉得婆婆妈妈,啰里啰嗦。
他停了下来,问霍闻安:“你能理解父亲的用意吗?”
点点头,霍闻安说:“您是个好父亲,也是一个合格的家族掌舵者。父亲,我以你为荣。”
霍沧海老脸一红,被小儿子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听霍沧海谈及亡故的发妻,徐星光观察了下安达利尔的反应。
安达利尔正拿着勺子在盛馄饨,她将第一碗馄饨递给徐星光。“星光,这馄饨是我包的,我昨天下午跟中厨学的,你尝尝。”
“谢谢殿下。”
安达利尔又去拿霍闻安和霍沧海的饭碗。
徐星光拿着勺子小口吃馄饨,安达利尔突然凑了过来,,对她耳语:“你放心,我不会跟一个亡者吃醋。再说,他念着发妻的好,待发妻所出的孩子好,那才是有担当呢。”
安达利尔在王室宴会上初次遇见霍沧海,就听人说过他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发妻病故后,此后从不近女身,他给足了发妻应有的尊严。
她爱霍沧海身上所有的品质,自然也包括霍沧海对发妻的感情。
徐星光从前是真不相信一个妙龄少女会爱上一个糟老头子,但公主殿下跟霍沧海的故事,让她破例了。
饭后,程月来跟霍闻安汇报霍云生那边的情况。她说:“大先生在大夫人的屋门口跪了一个多小时,晕过去,大夫人这才开门。”
“大夫人原谅他没?”安达利尔八卦地问了一句。
程月摇头,“大夫人不肯原谅他,还跟大公子提出了离婚要求。”
嗯?
听到这话,霍沧海微微蹙眉,问了句:“霍云生同意了吗?”
程月琢磨着说:“大公子没敢答应。”
霍云生哪里敢轻易跟谢锦云离婚啊。
谢锦云娘家是军人世家,是夏国的镇国元帅府,他俩当初联姻曾引起全世界的关注。早些年霍云生因为出轨,谢锦云曾闹过一回离婚,霍云生去谢家接谢锦云的时候,跪在岳父岳母面前发过誓。
他现在若是同意离婚,他那个剽悍的大舅子,肯定会跑到神隐岛来打死他。
更不要说,霍沧海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霍闻安对霍沧海说:“大夫人被这段婚姻害惨了,既然她想离婚,索性就答应了吧。她还算年轻,离了婚,离了神隐岛,能找到更广袤的天地。”
霍沧海迟疑地说:“可是谢家那边...”
“谢锦云首先是个人,其次才是谢家女儿,霍家长媳。我想,如果谢家亲家还活着,也不愿意看到他们的女儿过着守活寡的苦日子。”
徐星光也很赞同霍闻安的看法,“离了吧,婚姻就是压在谢锦云头上的一块巨石。既然离婚是她的心愿,那就成全了她。”
霍沧海思索片刻,便同意了。
谢锦云当天就将早就写好的离婚协议书拿出来,她穿上防疫服,首次来到霍云生的屋子里。霍云生虚弱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谢锦云便戴上一次性手套,握着霍云生的手,帮他捏着笔在离婚协议书上,一笔一划毫不迟疑地签了名。
签名成功后,谢锦云当着霍云生的面,摘了手套。
“霍云生,嫁给你,算是我这辈子最失败的决定了。”谢锦云拿着离婚协议书就走了,神隐诚看着谢锦云风风火火地来,马不停蹄地走了,他端着一碗炖得香浓的骨汤去到二楼,想要看看霍云生是个反应。
却听见霍云生声音嘶哑地骂道:“一群白眼狼,见我倒了,就都要离我而去!若不是你家世不错,长得也还行,老子愿意娶你?”
神隐诚:“...”
他盯着碗里的骨汤,想了想,还是转身下了楼。
罢了罢了。
霍云生就是个只要脑子还能思考,就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他的恶人。指不定自己费心费神地照顾他,在霍云生的眼里,他也就是个像条哈巴狗一样的蠢货呢。
霍闻安跟徐星光的婚礼成了国际上的大事,因此,霍云生和谢锦云离婚一事倒没有激起半点浪花。
婚礼将近,整个神隐岛都变得忙碌起来。
安达利尔从F国订购了一批品种珍稀的玫瑰花,考虑到天气跟气候会影响到玫瑰花的品质,安达利尔提前在岛上开辟了一个花园,从F国运来土壤,将那批玫瑰提前移植过来。
此外,婚宴的每一个菜单,菜单需要做成什么样式,用什么餐具,餐桌用什么样式什么花纹的刺绣图案,她都要全程把关。
一时间,安达利尔成了全家最忙碌的人,成天像个小蜜蜂似的,忙得不见人影。
她忙,贝利亚也跟着忙。
霍沧海瞧见安达利尔那副干劲十足的样子,一时间感到有些无所适从。夫人这么忙,他却跟个废物一样成天坐在家里等吃等喝,多少有些丢人现眼。
安达利尔在知道霍沧海的焦虑后,交给了他一个任务。“最近码头那边忙得很,每天都有大量的岛外人登岛。你如果闲得没事,就去码头值班吧。”
霍沧海心情有些微妙,“我去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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