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看上去,可不像是会做善事的人。
霍闻安微不可查地动了动眉头,才冲郑沁点了点头。
郑沁赶紧走过来,从他个人账号里划了6万银币给船长。
船长这才冲他们露出一个‘核’爱可亲的笑容,还从他那旧得已经皲裂的皮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有些皱皱巴巴的名片递给霍闻安。“合作愉快。贵客下次需要船,还可以找我。”
霍闻安倒也不嫌弃那名片寒酸,伸手就接了过去,将它递给一旁的郑沁。
郑沁接过那名片,收到了电脑包的小隔袋。
“三位贵客慢走。”船长下了逐客令。
“多谢。”霍闻安三人踩着铁铸廊桥,刚上岸,又听到船长喊:“喂!”
三人回头,看着船长。
船长已经点燃了烟丝,咬在嘴里一口口地抽,他看着霍闻安问:“沧海一声笑,是你什么人?”
沧海一声笑,那是霍沧海在神武界偷鸡摸狗时用的‘艺名’。
霍闻安这张脸跟霍沧海年轻时候很酷似,船长能通过霍闻安的容貌联想到霍沧海,可见他跟霍沧海关系不一般。
“船长,你认识霍老先生?”郑沁代霍闻安问出了疑问。
“原来那老东西姓霍啊。”船长吸了口呛人的烟,挑眉说:“难道叫霍沧海?”
郑沁闭紧了嘴巴,像是聋了,不再说话。
船长笑了笑,才说说:“那家伙每次来百泽岛,都坐我的船。”他目光重新落在霍闻安的俊脸,“你比沧海一声笑,长得更牛逼,你们家族是不是有那个长相帅气牛逼症?”
“...”
霍闻安沉声说:“有神武界这些歪瓜裂枣做对比参照,我们想丑都困难。”
“哈哈!”船长哈哈大笑,这一笑,老眼中的狠辣之色便淡了许多。
“你是他儿子,还是孙子?”霍闻安看着很年轻,霍沧海年纪应该不小了,船长更倾向于霍闻安是霍沧海的孙子。
霍闻安说:“儿子。”
船长又抽了口烟,才说:“哦,那你就是他的小娇娇生的幺儿子。”
连霍沧海有‘小娇娇’这事都知道,看来这船长跟霍沧海关系是真的不错。
船长取下嘴里的烟杆,他一只脚踩在桅杆上,提醒霍闻安:“小子,你父亲在百泽岛树敌不少,不想惹麻烦的话,尽量遮挡下你的脸吧。”
船长有点善心,但不多,说完这话就转身进了船舱。
他跟霍沧海的确认识。
其实最初,他跟霍沧海也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他是开黑船的,霍沧海是搭黑船的乘客。
但每一次,霍沧海都只搭乘他的黑船,一来二往,两人之间竟产生了点儿惺惺相惜的兄弟情。
但他们都是不多言多语的人,很少说话。
但就有那么一回,开了一辈子黑船的船长在一个暴风雨的夜里,竟然遭遇了海上漩涡。他跟他的船,以及船上唯一的乘客霍沧海,都差点被漩涡选入进去。
危急关头,霍沧海抓着他的肩膀跳进了翻滚的黑海水中。就在船长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他俩却出现在了一处奇怪的地方。
那里也是一片海,那里海水很深,他们竟然能双脚平稳地站在海平面上。
不过,那海水上升的很快,只用了一个小时就没过他们头顶。船长以为他们必死无疑,却又被传送回了黑海之上。
彼时,狂风骤雨已停,他的船被漩涡搅得稀碎,海面上漂浮着船只的铁皮板跟木板。
他俩躺在木板上,躺了两天,才等到路过的船只搭救。
从那之后,他俩就建立了革命友谊。船长没问霍沧海,海难那晚他们去到的地方是哪里,也没问霍沧海为什么是黑户。
后来,霍沧海仍会来坐他的船,但船长却不再收他的偷渡费。
船长最后一次看到霍沧海,是在七八年前了,那时的霍沧海已经很老了。他直觉这辈子可能见不到那个老家伙了,却没想到,时隔多年,还能再见到那老家伙的儿子。
也是缘分。
缘分一场,今天就不收故人之子的偷渡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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