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您说错了,他们可不是什么公府,不过是舍不得摘下宁国府的牌匾而已,如今看看,宁国府的当家人没个正经事情,整日的游手好闲,没想过重振祖宗名声,整日想着醉生梦死,如今靠着您还能在京中招摇,我寻思着,他们也是不得已想要走个近路,把主意打到了可儿身上。话又说回来了,谁把我和可儿的事儿捅了出去,就可儿要真的是秦邦业的女儿,宁国府还看不上她呢。”
皇帝的脸色板了起来,六王心内窃喜,面上不显,训斥秦越“就你知道,快闭了嘴,女孩子家家的,那能整天琢磨这种事情。”
皇帝沉吟了一番,对六王说“你大哥生前对那个宫人颇为优待,庶女那么多,只让她逃得一命,如今你费费心,给可儿找个称心的夫婿,也不枉你大哥当年疼你一场。”
六王立即泪眼婆娑,“大哥的好,儿子时常想起。儿子天生没有亲子缘分,大哥留下的这三个孩儿就是儿子的孩儿,父皇放心,儿子回去命人立即打探,有了消息就进宫回禀父皇。”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看着如芝兰玉树的承岳,在看看油盐不进的秦越,越发的回忆起太子当年的好来。
晚上,秦越回到了秦家,秦邦业等在前院,看到秦越回来,顾不得摆父亲的款,一叠声的问“世子如何说,可儿这事他可愿意帮忙?”
“这事他人小力薄,六王答应了给可儿挑选夫婿。”
秦邦业念了几声佛,“你娘等着你呢,咱们回后院吃饭吧。”
当年秦邦业把他们三个抱回来不久,一个姓马的妾室有了身孕,次年生下一个男孩取名秦钟,一直养在秦夫人面前,秦夫人身子骨单薄,常常生病,那个生下儿子的妾不知道秦越的身份,又常常在秦钟面前说些“外边来的野种”,“夫人刻薄”......,这些话粗鄙不堪入耳的话,秦钟对生母说什么就听什么,回到秦夫人身边仍然愤愤,时间久了,秦夫人就当没有看见,对秦钟不冷不热,一心教养秦可卿。
秦邦业和秦越回到后院,秦钟和秦可卿坐在秦夫人两边,等这边两个人洗了手,便命人摆饭,秦邦业刚刚去了惧怕,此刻心情就好,让人烫了一壶酒,秦越陪他吃了几杯,秦钟也想要吃酒,又不敢说,只拿眼睛看着酒壶,秦邦业心情正好,没有发现,秦夫人和秦越当没看见,只有秦可卿,想着弟弟年幼,吃酒不好,也没有出声。
一顿饭吃完,秦钟不敢和秦越呛声,对着父亲嫡母也不敢不敬,唯有把气算在可儿头上,暗暗记下。
第二日,秦钟去学堂的路上,遇到了宁国府的子弟,一群人邀请秦钟出城打马,秦家在秦越的整治下颇有余钱,家里也养了几匹好马,秦钟当下也不去学堂,命人悄悄的把马牵过来,一群人在城外疯玩了半天,踏坏了好些庄稼,尽兴而回。
路上,宁国府的子弟们一片可惜的说起和秦家结亲,然而秦老大人竟不同意,语气落寞,其中贾蓉更是难掩伤心,秦钟劝了几句,贾蓉居然开始痛哭,一副被情所伤的模样,秦钟本意是不愿让秦可卿嫁入好人家,但是贾蓉要是做了他的姐夫自是比旁人更好上十倍,遂打包票把秦可卿的生辰八字给偷出来,好让贾蓉得偿所愿。
晚间回到了院子,家里静悄悄的,据说今天秦邦业访友去了,晚上不回家,秦钟换了衣服,欢快的走到了后院,对着几个相熟的丫鬟挤眉弄眼,对秦夫人说,今天在上学的路上遇到一个神算子,算命特别的准,求秦夫人把兄姐二人的八字给他,好让那半仙算个明白。
秦夫人听了反应淡淡,直说让秦钟好好读书,这些杂事自由你兄长料理,让秦钟更加的生气。秦越听完全程,自是不相信秦钟如此好心,命常随去拷问跟着秦钟的人,今天他都遇到了谁,秦钟的小厮不到一会把秦钟的事儿抖了个底朝天,晚上秦越让人拿住秦钟,问他最近在学里学到了什么?从四书开始,秦钟背的磕磕巴巴,更别提圣人之意了。秦越又拿起论语,让秦钟去背,丢三落四背的让人火大,再问圣人之言用白话怎么说,秦钟还是说不出来,秦越一叠声的让常随摁着他开始打,打了二十板子,秦钟的生母哭天喊地,吵吵闹闹要让秦夫人做主,嘴里说一些野种要害正经的主子的话,秦夫人被马姨娘气的在床上哎呦哎呦的难受,让婆子捆了马姨娘,放到自个房里。
再一日,秦越让人去学里给秦钟告假,告诉秦钟,什么时候学会了论语,什么时候放他出去,让一个识字的小厮整日坐在他床前,时时读论语给秦钟听,每天下午抽查,要是还不会,接着打。秦越指着常随手里的木棍跟秦钟说“看见没,学不会就打,什么时候打断了这一根再换一根更粗的,让你整天浑浑噩噩的不学好,净学着一些精致的淘气,记下了没有,我可是日日来查你读书。”
过了两日,秦邦业回来了,知道了秦钟的事情,果然,拿着给幼儿开蒙的三字经,里面竟然也有一些不知道的典故,想了半宿,才和秦越商量要来给秦钟请一个先生。
“日日听说他学会了什么,今日才知道他竟什么都不会。”
这边收拾了秦钟,那边六王让人传话,已经择了几个青年才俊,让秦越看看,秦越去了六王府,冷眼看着几个人里面只有一个武夫能算的上是良配。
过了两天,六王做媒,给他王府里面的侍卫选定了妻室,很快,两家换了庚帖,对方姓米,家里父母不在,跟着哥哥已经分家,目前在王府落脚。皇帝觉得这个人不够好,然而秦越觉得他堪为良配,替可儿定了下来。
这边事情做完,秦越带着常随把贾蓉套麻袋揍了一顿,打完人之后扬长而去,据说宁国府花重金要查这件事,后来不了了之。
过了半年,可儿嫁了出去,秦夫人一个人在家里颇为孤单,开始了吃斋念佛的日子。秦越在京中有几处铺子,一日从铺子里回来带来一只京巴狗,让秦夫人颇为开心。
日子过的慢慢悠悠,等到几个月后,可儿挺着大肚子和秦夫人去禅院还愿,秦越在路上看到了宁国府的车轿,心想可儿总算从逃过了一劫,也没心思打听宁国府的是是非非,两家人错开,各自走各自的路。
到了腊月,京畿大雪,很多地方开始冻死人,秦越组织人手捐钱捐物救济灾民。六王领了旨意出城查看,遇上秦越,两个人在冰天雪地里开始聊这次的大雪。
“我看往年京中大户用冰颇多,不如王爷让人准备一下,在河中铲冰,卖与大户人家,所得银钱日日买了米面让这些灾民吃饱,工期了结的时候给他们算作工钱。”
这也是一个好主意,六王让人查看了周围的水道,没几日,街上没了乞丐,没吃的人去城外开始铲冰,按照冰块大小完整发放食物,一时间,买冰和卖冰的人如流水一般,白天浇水,晚上冻冰,需要十日才能让冰块结实,不会轻易酥也不会太坚硬,男人在冰面上开始铲冰,女人带着孩子一块一块的搬运,没能去铲冰的人也被大户人家雇佣去挖了冰窖,能吃饱饭能拿到工钱,很少有人再冻死,为此,皇帝特意的嘉奖了一番六王。
第3章
六王也高兴,带着承岳,下帖子让秦越去戏园子里听曲儿,这可是一个很文雅的爱好,听曲儿的人分成两种,前者是来听的,闭上眼,一杯茶,跟着锣鼓三弦咿咿呀呀,后者是来看人的,这类人必定要坐戏台子底下,看着台上的生旦净末丑,一曲结束了必定要寻摸到后台,言语放肆,动作下流,拿着请唱堂会的幌子干着占人便宜的事儿。很多时候,他们都能得逞,毕竟戏子们是出来讨生活的,有委屈忍忍就过去了。秦越很少去这种地方,她听不懂这个,如果要真的说一个比较爱听的,那必定是要听铿锵之声,将军马上征战,战士沙场效命。
六王属于这两者人中的前一类,他的王府里养着一个戏班子,和这些在戏园子里唱戏的比起来,被养着的戏班子那是相当的舒服,只要好好的钻心学艺,有了真本事就不怕有苦头吃,何况六王还是一个骨灰级的票友。也就注定了六王对于戏曲的要求那是精益求精,听说哪个戏班子唱的好,必定要去听上一场。
三声锣响,六王闭上眼睛,在戏园子二楼的雅间打着拍子听着唱戏,样子很悠哉乐哉。秦越也跟着闭上了眼睛,不一会睡得香甜起来,承岳百无聊赖,看着大姐睡着,拿起一件披风让内侍给她盖上,自己只管拿眼睛看楼下的看客,有些人在人缝里塞个板凳,跟着节拍晃着脑袋,这类人是真来听戏的,有人提着篮子,卖一些干果瓜子,说一些名角旧事,不过是为了多讨要两个赏钱。还有那些个公子哥,抓起大把的铜子仍在台上,叫好起哄,嘴里不干净,锣鼓喧天,他们的声音很快被堙没在丝竹声里。
一曲毕,内侍进来,态度恭敬,“六爷,天黑了,该回去了。”
六王睁开眼,看着承岳饶有兴趣的看着楼下,秦越睡得呼呼作响。
“儿啊,何事让我儿瞧的目不转睛?”六王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几个人在打架,在地上翻滚,袍子被撕破,周围的人围在一起叫好。
“这是谁家的?”六王问内侍。
“父王,是宁国府和缮国公府上的。”承岳看了一会了,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了那个戏子争起来了,刚开始是两家的公子撸了袖子上阵,后来有人说他们是贵人,怎么能亲自动手呢,然后给他们出了一个好主意,让他们的下人穿上他们的衣服在这里一决雌雄。”
“哼”六王冷哼了一声,“这些个旧贵也只能在楼子里争戏子了,他们祖上那可是过命的交情,不过,儿啊,你记住,如今八国公已经倒向了老三,上次可儿的事就是甄家透给贾家的消息。否则,一个过气的公府怎么能知道我哥哥的血脉流落在外呢。”
承岳表示记下来了。
两个人叫醒秦越,一群人低调的回去了。六王回了王府,王妃等了他一段时间,屏退左右,王妃悄悄的和六王说话。
“今儿我嫂子进来和我说话,说外边有传言,营缮司郎中家的大公子是先太子的儿子,我进门晚,没见过先太子妃,也不知道先太子是不是有个儿子流落在外。”
六王拿眼睛瞥了她一眼,慢腾腾的说“有这么回事,那确实是我大哥的骨血,前阵子父皇叫她说话来着。你记好,她和米秦氏你都要上点心。别漏了痕迹。”
王妃吃惊的捂着嘴巴,“妾听王爷的。王爷今天在哪儿摆饭?”
“在你这儿吧,也不想动弹了,把承岳叫来,一块用膳。”说完直接歪在了罗汉塌上。
王妃想了想,看看婆子丫鬟没在眼前,俯身倒在六王身边,“那承岳知不知道他还有哥哥姐姐。”
六王笑了一下,压低声音,把手放在王妃的腰上,“没有两个大的,他一个小人怎么能逃得出来,大的那个机灵着呢,眼珠子一转就有一个主意,当初没人发现他们的身份全是因为她够机灵。要是她是嫡子,父皇恨不得立即把她接到宫里养着,可惜了。”
王妃以为他嘴里的可惜是因为是个庶子,再想不到秦越是个女子,除了几个极亲密的人,没人知道没人知道秦越是个女子。
“那咱们帮着张罗他的亲事吗?也好让父皇高兴高兴?”
“别操这份心,你照顾好承岳就行了,我这辈子一身的病,咱们还指望着承岳给咱们祭祀香火呢,她的事情,父皇心里记挂着,孩子在外边野惯了,不想成亲,为了这个把老爷子气的差点喘不过气,要是我那些兄弟们家的孩子,早拖出去让侍卫庭杖了,老爷子气的砸了杯子也不愿意弹她一指甲盖。”
“哟,真的吗?再想不到是这么个主儿,妾身知道分寸,逢年过节,遣人送点东西过去,就当是王爷欣赏才俊,笼络一二。”
六王拿手指点了点王妃的鼻子,笑着默认了。
门外丫鬟通报世子在外边候着,王妃立即坐了起来,高声让把世子请进来,外边冷的很,别冻着孩子了。
秦钟在家里被拘着背了一个冬天的书,早就想着要去外边玩玩,这日趁着秦邦业休沐,在家里装巧卖乖,秦夫人冷眼旁观也不说话,秦邦业一高兴就放他出去了。
晚上秦钟乖乖的早点回来,还给秦夫人带了两包点心给秦邦业带了一块好墨,给秦越带了一只木头刻的发簪,向父母哥哥好声好气的承认了错误,秦邦业老泪纵横,直呼孩儿长大了,立即解了他的禁足,让他有时间每天下午出去玩个一个两个时辰。
秦夫人低头念经,当没听见没看见,秦越直接无视了秦钟,陪着秦夫人说了半天话。
“儿啊,你也大了,日后该如何是好啊?”
秦越知道她的意思,怕自己大了嫁不出去。
“自当为父亲母亲养老送终。”
秦夫人的眼泪流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日,家里开始准备年货过年,秦越在年尾要和掌柜伙计一起吃饭,顺便把年货发给大家,有一个风俗,说在这种场合,东家必定要在最后上一条鱼,鱼头朝着谁,就表示要辞退谁,被鱼头指着的来年不必来上工了。几家铺子的伙计都老实巴交,掌柜兢兢业业,秦越没有要辞退谁的念头,在最后吃完喝完,每人两条金华火腿,用银针刺入,□□让大家伙看,表示主人家没有在火腿里动手脚。分了火腿让大家回家过年,直到此刻,所有的伙计才敢大声喘气,诚心诚意的谢了东家,东家今年没有上鱼,表示明年大家伙都能来上工。
秦邦业平时表现的唯唯诺诺,到了极为关键的时刻,他是相当的坚持,比如说过年不让秦越去祭祀,祭祀这回事当然是男人去,然而秦越是个女子,还是一个不是姓秦的女子,秦邦业自然不允许秦越去祭祀。
秦钟得意洋洋,在他看来,这是父亲表明了将来秦府要他继承的意思。秦邦业父子去祠堂祭祀先人,秦越穿着一件暗红色团花长袍系着宝蓝色腰带,带着金冠,面如美玉,目有星光,懒洋洋的坐在秦夫人的正房。地上站着几个年纪大了的妾,在秦夫人面前说一些讨喜的话,秦夫人也一扫年前的抑郁,面带微笑的应和着几个妾室的奉承。
“咱们家大姑娘已经有喜了,听我院子的婆子说,看大姑娘的肚子八成是个男胎。今年夫人该为大爷操心了,来年啊,夫人就能抱上孙子。”
秦夫人笑容淡淡,嘴里顺着“说的也是,只是这个孽障,不让提这个,我也求过金山寺的大师,说他命里不能早娶,不然,那有哥哥还没着落妹妹就先嫁人啊。”
秦越坐在那里,仿佛秦夫人说的不是她一样,安安静静的听她们说话,秦钟的生母马姨娘叽叽喳喳的进来,旋风一样的给秦夫人请安,一叠声的求秦夫人赐下一件好袍子,不能只让大爷穿不让小爷沾边,小爷刚刚在祠堂里跪了半天。说祠堂的时候,声音拔高,得意的看着秦越,秦越失笑,一直不能理解秦钟生母的脑回路,难道她认为自己很在乎秦府的家业吗?实际上,秦府的家业还真的是秦越挣来的,毕竟,靠秦邦业的俸禄,全家天天喝西北风。
秦夫人笑容没变“如此说来吗,二爷不愿意跪祖宗吗?”
那妾就是再粗鄙也知道这话不能接,难得的安静了下来。
可儿今年没有回门,她在大年初二生下一个女娃,正月里要坐月子,王妃赐下很多东西,亲自到了她的小院,抱了抱婴儿。可儿的夫婿连个正经院子都没有,住在王府的客院里。在六王和承岳眼皮子地下。可儿日子过得很是满足。承岳还送了小婴儿一把长命锁,上面镶嵌着宝石珍珠,刻了几句吉祥话在上面,给小婴儿的时候还一本正经的说“这是舅舅给你的,你要好好吃饭慢慢长大。”
值得注意的是,过年的时候有很多人往秦家送年礼,秦邦业拉着两个儿子出来见客,很多人对着秦越殷勤极了,秦越也不放在心上,她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现在是半遮半掩。荣国府也来了人,他们家亲戚有一位年纪略微大点的姑娘在待字闺中,想要嫁给一个品格超群的夫君,暗示想要和秦家结亲,听说是荣国府的史老太君的侄孙女,算起来也是侯门贵女了。秦越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贾家的人总是把联姻看的如此重要呢,再说了她给自己的设计的人设是一个好男色的风流公子,可不是什么好丈夫好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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