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司徒越立即躺在峰顶,风从四面刮来,衣袍作响,皇帝站在峰顶,四下俯瞰,天地渺渺,只余山河,司徒越费力的从怀里摸出金简,“给,祖父......扔了吧。呼呼,喘不上...气了。”
“君明,站起来,整理仪容,与朕一起祭拜四方神明。”皇帝自己整理了一下礼服,面容肃穆的捧着金简。
司徒越她不信这个,如果按照她前世的尿性,必定是拍照留念顺便在旁边的石碑上刻下到此一游。但是看着皇帝那脸色,还是爬了起来,整理好仪容,把那四个桃子拿出来,放在地上,权当祭品,站在皇帝的身后,皇帝面向南而立,四周山风呼啸,他很大声的把祭文背了出来“人间共主司徒钊携孙女司徒越敬告四方神明......”
随后皇帝抛下金简,山风吹着金简一路往西,也没见金简下落,一直往西不见了踪影,飘飘忽忽带着几分的玄幻。“祖父,风已经带走了金简,我们下山吧,这里没吃没喝的,日头落了咱们两个人下山看不清山路。”
皇帝看着四方,享受了一番一览众山小后点头同意了,开始的时候是司徒越扶着他,渐渐的山路陡峭了起来,司徒越再次背着他,一路慢慢的摸索着下去,下山比上山快,很快的走到了吊桥边,这段极危险却让司徒越觉得极位享受的一段路程已经走了一半。侍卫们正排着队一个个小心翼翼的过吊桥。看见了皇帝和司徒越,立即三呼万岁,那股子高兴劲感人至深,司徒越觉得他们总算是觉得可以回程了,不必在挑战自己的极限了。四方传来了“万岁”的回声,因为刚才人多,这回声经久不停,一行人从吊桥回转到那处极陡的地方还有回声。这就是嵩呼的原因,因为大山是有回声的,距离不一样回声的速度也不一样,汉武帝不知道,眼前这群人也不知道,还说什么四方神明感动于皇帝的祭拜,使得那些山精水魅向帝王臣服。司徒越冷笑一声,心想你们嘚瑟吧,等会有回声震动了山顶的石头,落下来一个正好砸死一个马屁精。
可能是司徒越的想法太过于阴暗,也许是这座山天生带着灵性,总之一群人回到栈道口也就是皇帝抛下第二枚金简的地方,也没什么石头从天而降。让司徒越好生失望。
司徒越回头看了一眼因为地质原因造成的山体褶皱,形成了一种刀削一样的绝壁,古人说“崧高维岳,峻极于天。”果真是这样,极峻,极险,这个地方比孝慈县选定的那块墓地好太多了。
司徒越看看皇帝坐上了滑竿,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下,如果自己的衣冠葬入孝慈县是不是也是可以的。
算了,这个地方有三皇五帝的功绩,有文明传承的痕迹,就别污染了这儿了。
第二天的中午,和甄妃等一行人汇合。嵩高县令已经等在了一遍,上来说了几遍吉祥话,十分委婉的表露了一下的功绩,说让本地的最好厨子做了一桌子地道的嵩高县的菜,请皇上和诸位王爷小王爷大人们共享。
司徒越几乎动一下关节都觉得疼,一直躺在自己的马车里不愿动弹,皇帝让方云亲自来请,方云这次假托是羽林卫的侍卫副统领,带着蚕丝做的所谓的□□,因为上次皇帝病中把他的字喊了出来,皇帝给他新赐了字叫“子谦”。
方子谦敲了敲马车的门,风轻朗月一般“臣方云奉皇命请荣郡王去帐殿用膳。”
司徒越当没听见。坐在马车外边的程掬立即贴着马车的门缝小声的喊“王爷,皇爷宣您呢。奴才给您准备好了衣服,你起了吗?”
方云就支使了程掬去打水给司徒越洗脸,自己跳上马车,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试探的把司徒越的小腿捏了几下,轻轻的问“疼吗?”
“嗯。”司徒越大爷似得哼了一声,“表哥,再捏几下大腿,大腿哪儿一动都疼,钻心的疼。”
方云没动静了,过了几息才说“表妹,你我都这样了,何事才让我迎娶你?”说完把司徒越的小腿放在怀里,不重不轻的揉捏起来。
“我就说了,咱们就不适合当夫妻,你看我这么不检点,是不是?”
“表妹只有对我的时候才不检点,我给表妹的镯子呢,也不见表妹戴?”
一个老爷们戴个女人的镯子像话吗?司徒越连生气都不愿意了。
方云从怀里掏出一件条形的东西递了过来,司徒越没接,问他“络子吗?我不戴这玩意儿。”
“不是络子,是一条抹额,表妹什么时候洗了发用这个。勒在眉上,好看着呢。”
司徒越接了过来,这个是男人用的,用几条丝线穿着金珠编成麒麟的模样,编这个的人手艺可真好。
“表哥哪儿来的?我真的喜欢呢,这会就戴上。”
方云戴着面具的脸就显出笑的模样,看上去如真实的一般,“表妹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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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当了晚上,司徒越洗了澡,披着头发,用那条方云送的膜额勒在额头上,穿着件家常衣服,去了皇帝的帐殿。
“可来了,说你一回来就躺进车里不动弹。”皇帝放下书,这会皇帝正盯着战战兢兢的七王家世子背文章呢。
司徒越请了安,在刘金子搬来的绣墩上坐了,看着三王家的世子和五王家的世子都缩着脖子等在一边。
“祖父考校他们功课呢?”
“朕是在考校诚贤,他们两个早早的已经不读书了,朕还考校什么?”皇帝说这话的时候板着脸瞪着眼,看上去,是生气了。
“皇祖父赎罪。”那哥俩一起跪下去了,吓得七王家的世子司徒诚贤也想跪下去。
“嗨,多大事,孙儿也不会,先吃饱肚子吧,他们也离京了几日,连日奔波,背的不熟了而已。您给他们限个天数儿,到时候再不会罚他们写大字。”
“响鼓不用重锤,算了,朕年纪也大了,管不了那么多了,爱读书就读书,不读算了,朕也没本事押着他们日日读书,起来吧,诚贤,书本收起来吧。刘金子让他们上菜,朕今天就带着孙子吃饭了,让老三,老五,老七他们自个吃吧,别来回跑了。”
须臾宫女们端着陶瓷小盆上来了,看分量,足足的,祖孙五个坐在一个圆桌子旁,上面打头的是一整个红烧肘子,接着是红烧肉,刘金子用一只筷子破开肘子,另外换了一双筷子给皇帝夹了放在面前的小碟子里。
“朕不爱吃腻的,告诉郁嫔,也别吃太多了。”
司徒越完全不受影响,夹了一筷子,别说,真够味,里面还放了糖,肥瘦相间,十分的下饭。接着又夹了几筷子。大口的吃了,眼看着还准备夹下去,皇帝就忍不住了,“你别吃太多了,这种油腻的容易吃坏肚子,不克化了有你好受的。”
“孙儿爱吃呢,够味,程掬,你出去说,就说这个肘子我爱吃,赏他些银子。”
第二道菜是红烧肉,卖相绝佳,一筷子下去,只觉得够香,程掬又去赏了一回。
“要是有酒就好了,大碗的喝酒大块吃肉。”
“罢了罢了,你就学不会讲究。”皇帝让刘金子取了一小坛子贡酒,给司徒越了一小碗,给三王世子诚泰,五王世子诚棠各倒了一小杯,给七王家的世子诚贤倒了一杯子底儿,还告诫他“你还小呢,一点就够了,别学你大兄喝那么多,他已经加冠成丁了。”
祖孙几个干了一杯,司徒越喝了一小陶瓷碗的贡酒,只觉得回味醇厚,又让刘金子倒了一小碗。
“够了够了,这一碗喝了你就别再倒了,这酒后劲足,容易上头,少喝些,就这两碗吧,喝了你回去歇着,不许再出来晃悠。”皇帝絮絮叨叨的,司徒越就着红烧肉和肘子吃了两碗白米饭下去,又把碗里的酒喝了,摇了摇头,只觉得头有一点晕,知道开始上头了,站起来就要告辞。诚贤要送她回马车上去,皇帝拦住了,“你坐着,你大兄这会还没晕呢,让方子谦送她回去。”
方云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扶着司徒越走出了帐殿,把人放在马车上,埋怨她“喝那么多干嘛?那酒烈着呢,我就只敢喝一碗,你还喝了两碗。”把枕头替她摆好,司徒越笑着倚在枕头上,“我不乐意和他们一起吃饭。”眼神十分的清明,半点没有喝醉的样子。
过了两天,大队人马开动,往运河口岸而去,路上经过之处,黄土铺道,百姓回避。司徒越看沿途的麦子已经发黄,摸了摸麦穗,开始变焦,就回去找皇帝“祖父,孙儿看麦子已经到了夏收的时候了,咱们行走已经占了道路,就不要再让百姓回避了,让他们出来收麦子吧,现在这天气,收了麦子还要在晾晒,如此半个月才能交皇粮,一个月左右才能运往大仓,要是再迟几日,麦穗干了掉在田里,那时候就是想捡起来也不能了。若真是掉在地里面,过两个月。田地里面又长满了麦苗。不结果只长棵子,拔了心疼,不拔又耗费地力。”
皇帝想了,也点了点头,大队人马到了一个叫安水的县城暂时驻跸,让百姓抢收庄稼,司徒越自己带着王府的侍卫出门去了县郭附近的村子,看百姓收庄稼。
全家老少齐上阵,此时的世人,女人比较流行裹脚,行动缓慢,年轻一点的在家做饭洗衣,年纪大了的跟着丈夫儿子去田地里,一家人在地边蹲在开始拔麦苗,老人就在后面用麦子的秸秆把麦子捆起来,垛在一起,腾出来一片地方,用铁锨平整了地面,开始脱了鞋光着脚一点一点的把地面踩实踩平,这片地方叫做扬麦场。
家中的壮劳力就开始弯着腰割麦子,割完放在身后,家中小孩子抱起来抱到刚才的扬麦场,把麦子铺平,若是那富裕的人家用驴子或者骡子拉着石磙开始碾压。这一步叫做碾场。反复几次,尽量让麦子脱粒。
碾压之后,用木叉把麦秸秆挑起来,用大扫把把麦粒扫成一堆,泥土和麦粒混在一起,用簸箕不停的簸出去泥土,留下麦粒,倒在一片干净干燥的地上,开始晾晒。
这个过程十分的简单,但是做起来就很劳累,家里没有牲口的只有让人来拉,石磙本身就重,天气又热,做起来汗流浃背。
早上天不亮开始出门,晚上披星戴月的回家,家中农妇做好饭,用扁担担着给一家人送饭,无端的让司徒越想起白居易的《观刈麦》。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
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相随饷田去,丁壮在南冈。
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
复有贫妇人,抱子在其旁,右手秉遗穗,左臂悬敝筐。
听其相顾言,闻者为悲伤。家田输税尽,拾此充饥肠。
今我何功德?曾不事农桑。吏禄三百石,岁晏有余粮。
念此私自愧,尽日不能忘。
此时的麦田产量极低,一亩地能收上上百斤已经是老天爷赏饭吃了,后世那种动不动亩产千斤在现在就如同神话。
天气很热,沟边地头长满了野草,女人们回去的时候不停的挖一些,能回去煮成菜粥,也能晒干了留着留秋冬季节充饥。
司徒越看了一天,长叹一声回去了,看了农人的辛苦,对那些不干活还白拿俸禄的官员恨不能立即把他们赶回去顺便把往年白拿的俸禄全吐出来。
当地县令家里的女眷亲自去后妃哪里站着,预备着宫妃的各种需要,尽量满足各种所需。甄妃向来是铺张惯了,如今出了门已经几次向皇帝抱怨,从当地人洗衣服不知道浆洗到吃饭竟拿出些宫女们都不吃的东西糊弄她,吓得县令家的人差点五体投地的请罪。
这事让司徒越看的更腻味,皇帝出行,费用从户部走账。今年甄应嘉回江南前,照例去了户部支钱,说是要修园子以供皇帝驾临,司徒越当时就恨得要死,皇帝才住几天,那个园子你们家的人住了几辈人。
司徒越让小吏计算了江南的物价,把皇帝和大队人马住在哪儿的几个月的吃喝算成了钱带走,让甄应嘉签字画押。最后带着警告的说“甄大人,如今账面是越积越多,可要趁早抽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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