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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已经传入礼部了,您也知道,我们这些小吏一辈子做不了大官,只能互相连略,求个照应,这是礼部的一个新晋小吏透漏的。”

看来,还要接着整顿吏治,这等事情,传的六部皆知,皇家的颜面,朝廷的颜面已经荡然无存了。

“知道了,不要外传,这些话本王知道就可了,算不得什么体面事儿,不要乱说。”

“是。”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晚上司徒越回到家里,刚坐下,赵王妃照例开始把家里鸡毛蒜皮的小事拿出来说一说,从诸丹今儿打了两个喷嚏,到乔乔绣了一个荷包,再到马上就换春装了,该给两个小的做新衣服了。司徒越一边听一边吃饭,外边就通传说秦五求见。

司徒越心知这是出了事儿了,不然,如今入夜了还来找自己必是大事。

司徒越站起来就走,诸丹放下碗小尾巴一样跟着,司徒越看着他的两条小短腿跑的太慢,就抱起了他。

“主子,刚刚收到的消息,刑部的人把国舅爷锁拿走了。”

“哪个国舅?”主要是自称国舅的人太多,司徒越一直弄不清到底国舅这两个字代表了谁?

“自然是梅国舅,皇后娘娘的亲弟弟,说是卷到了科场舞弊案里面。”

“......梅家那才是老实人......看来这不是为了敛财卖考题啊,胃口挺大的,想要拉太子下马呢。”

作者有话要说:开启了苦逼的加班模式,未来的国庆节假日里没有旅游,没有购物,只有没玩没了的电话和各种推诿扯皮。

但是,还是要祝各位假日过的美好,把我的那一份一块给过了。

爱你们(* ̄3)(ε ̄*)

第106章

“子为王,母为虏,终日舂薄暮,常与死为伍,相去三千里,当谁使告汝。”

承岳匆匆走在荣王府的回廊上,听到歌女在湖心亭唱《舂歌》,顿了顿脚步。

走进湖心亭,歌女停了乐声,司徒越站起来给承岳行礼,哥俩把这一套礼仪流程走完之后,湖心亭就剩下了他们。

“听刚才歌声,大兄已经知道了我的来意。”

司徒越点了点头,“这事你别插手,当日惠帝拦阻着吕太后杀刘如意,到最后,刘如意还是被鸩杀。女人一旦被逼到极点,反抗的时候,你想象不到有多残酷。”

“此时不同往事,惠帝懦弱,才使得吕后跋扈,以至于后来发生了此事,戚夫人之事,确实是吕太后太过于残-暴......”

“承岳,咱们这会不是在讲史,你以为,戚夫人有错吗?吕太后有错吗?那流氓刘邦有错吗?都有,戚夫人的错在于她恃宠而骄,看不清天下大势。吕太后有错吗?吕太后的错是最少的,那刘邦呢,哼,当初他专宠戚夫人,让戚夫人以为可以当上皇后,后来皇后梦不再,因着刘邦表现出不喜惠帝,给了戚夫人争夺太子的自信,最后呢,吕后母子羽翼已成,戚夫人击缶而歌,声音哀绝,他只是陪着一起落泪。再看看如今,弟弟,叔父偏宠赵灵妃,那赵灵妃和当日的戚夫人一般,婶娘就如当初的吕太后,赵灵妃前几年要夺皇后位,因着叔父心里那一点点的夫妻之情,给了婶娘喘息的机会,如今,赵灵妃来势汹汹,手段比以前更毒,如今的婶娘,和当日的吕太后相比,是不是也是一样绝望。”

“难道这事不是冲着我来的吗?”

“你刚才说对了一句话,此时不同往事,当日刘邦要废后,吕后求告无门,后来要废立太子,因着功臣反对,才有了吕后出殿跪谢周昌,之后得到张良计谋,请来了大贤才使得刘邦打消了废太子的想法。如今,祖父尚在,除非叔父亲子,祖父绝不会让一个外人来做太子,想要撼动你的位置,必是赵灵妃这会养了个七八岁大的儿子,且这个儿子身体康健,聪明伶俐,而且你做了天理不容的事儿,以至于让朝廷和家族抛弃了国赖长君那一套,集体忘了你是嫡长子这回事,你才能被废。这个道理谁都知道,赵灵妃也不傻,除了婶娘,此刻谁也算不上她的眼中钉肉中刺,着急着要去除掉,所以说赵灵妃意在后位。”

“小舅舅懦弱老实,她这是要从梅家挖掉一块肉啊。”

司徒越笑了一声,“此事赵灵妃做的太仓促,弟弟,想要结束这一切有个好办法,找个大胆的宫女,接近赵灵妃,用水喷在纸上,盖在赵灵妃的面上,一张接着一张,赵灵妃死的无声无息,只要赵灵妃一死,赵家的另一位娘娘再难挽救局势。到时候,后宫如以前一样,太太平平的。”

承岳放下杯子,“大兄也该知道,当日吕后恨极了戚夫人,吕后能诱杀韩信,为何杀不掉戚夫人呢?”

司徒越点了点头,表示知道,这事无非是刘邦罩着戚夫人。

“你也别插手,这事依着为兄的判断,本和梅家无关,和婶娘无关,所以处处显得与常理不和。婶娘应当会受到波及,不会有大难。”看着承岳不相信,司徒越又说,“上次叔父有废后的意思,为何后来不了了之了,其一,婶娘主动避开了,其二,才是最重要的,作为叔父的原配发妻,当年是祖父亲自选定的,如今祖父活的好好的,自然不赞成废后,叔父觉得这事不值得和亲爹较劲,婶娘才保住了皇后的尊荣。如今,赵灵妃要靠着科场舞弊案来染黑婶娘,让皇后干政甚至是买卖考题之事成了证据。这就是一个必须废后的理由,让祖父无话可说。但是她当时没想到的是,祖父就在科考这件事的旋涡里。”

承岳身体放松了下来,“祖父自然会秉公处置的。”

司徒越没接话,承岳如今快三十了,早不是当初的天真的世子,他说着这话,脸上一点放松的神色也没有,表情更凝重了。

“父皇为何偏宠赵灵妃呢?”

“男人嘛?当初你不是也觉得美娘好。”

承岳笑了笑,“说起来,大兄......你为乔乔选好夫婿了吗?如今乔乔也大了,这事该想着了。福源以后的妻子人选,太后,母后,贾氏前几天就说过一次,要不是小舅舅被锁拿这事,母后如今在宫里相看各家的姑娘们呢。”

“咱们乔乔还小着呢。”司徒越摆摆手,不准备就这个话题聊下去。

承岳就坐了一会,如今他暂居崇政殿的偏殿,宫中的事务繁多,来不及吃饭就走了,没多久,一个家丁打扮的暗卫从外边匆匆跑进来。

“请大爷安,咱们老太爷让小的给您传话,明日上午,去应天府衙门过堂回话。”

“..........”这唱的是哪一出啊,好歹给个剧本啊。

“怎么回事?”

暗卫表情纠结的咽了一口吐沫,“大爷,咱们家的几位老爷都被衙役给抓走了,说是,冒充良-民,聚众闹事,让曲家如今的当家人明日过堂呢。”

“啊,顺天府的知府不知道叔叔们是宗室的王爷啊?”

“后来知道了,给请罪来着,但是老太爷不让他们出来,说,说一看就不像是市井人,装个商户都不会,蠢笨的跟头驴一样,不让老爷们回来,还说囚犯吃啥他们也吃啥,过几天苦日子就知道商户怎么跟当官的说话了。”

难道叔叔们已经全军覆灭了?

“......我六叔呢?不会也在应天府大牢里吧?”

“不在,当时装的是隔壁玉石店的东家,所以现在在铺子里陪着老太爷说话呢。”

“你跟我祖父说,我这会忙着呢......”

“老太爷说了,您最近不爱去户部了,改去吏部了,想来也没啥要紧事,让您明天务必去应天府走一趟,还,还吩咐了应天府的知府,要是您也不会说话,不像个走江湖的,就大板子伺候,六老爷没拦住,反正太爷可生气了,今儿中午的饭还没吃呢。”

老头子有什么好生气的?!

司徒越赶紧换了衣服去了上水门的曲记生丝铺子,去了之后,果然,今上含笑坐在一边,上皇坐在摇椅上,腿上盖着一张薄毯子,闭着眼,不知道睡了没有。

“祖父?”

“嗯,来了啊,坐,咱们说说计划。”

“孙儿不跟您说什么计划,咱们啊这就麻溜的回西苑吧,如今孙儿发号施令这么多年,哪还会伏低做小啊,”

“朕就伏低做小了,你也要会,你叔叔们这辈子就不知道伏低做小是什么样子。”

第二日,司徒越被应天府衙役押到大堂,外边有无数的书生在外边等着审案,老话说的好“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文人们有的特权除了不交或者少交皇粮之外,就是见官可不下跪。但是,要是想要旁观或者是参与到审案中,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进了衙门,过了影壁,过一重院落,才是大堂,司徒越上了大堂,三班衙役呼喝下跪,上堂之前,暗卫给她贴了胡须,在脸上抹了些黄泥一样的东西,总之,这会她就是一个面容在四十上下脸膛发黄,面容愁苦的中年汉子。

司徒越利索的跪了,应天府的知府只觉得屁股上有钉子一样坐立不安。旁边旁听的刑部官员看了他几眼,眼看着知府此刻战战兢兢的,几乎是不能说话,刑部官员暗暗着急。

“堂下之人,可知道今日提你过堂是为了何事?”

“小的知道。”司徒越想了想,在脸上挤出几分谄媚来,故意点头哈腰,回想了一会程掬在她跟前的表现,不行,没一点风骨,其他的掌柜在他跟前,也是十足的听话,想了好久,才把童年那种心态拿出来,装作卑微出来。

“曲钊与你是何关系?”

“是小的的祖父,小的的父亲没的早,是小的和祖父相依为命,那啥,主要是祖父不放心小的,要照顾着......”

“大胆刁民,本官问你这些有的没的了啊?”

“......”

“曲越,本官再问你,你从何人处买了考题,转送给曲钊?”

“小的没买啊。小的冤枉,小的家里世代清白,小的绝对不敢做这种事啊。”

堂上惊堂木一拍,随着刑部官员一声“带人证。”一个面皮白嫩的书生被带了上来。

那书生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司徒越看了,实在是学不来这种眼泪鼻涕一大把的样子,遂把头偏了偏。

“学生晋中张琅,是跟着这个人去买的考题,”转身拉着司徒越的袖子,“曲大爷,你别不认识我啊,我张琅啊,是你带着我去找梅家的三爷买的考题啊,我花了一千两银子啊。如今银子也打水漂了,一千两啊。”

“我......大人,小的真的不认识他啊,也不认识什么梅家的三爷。谁是姓梅的,小的这辈子都不认识姓梅的。”

那刑部官员阴测测的的一笑。“梅国舅,如今皇后的亲弟弟,曲越,劝你别抵赖,如今国舅爷就认了的,你抵赖还有用吗。赶紧画了押,不就是银子没了吗,银子还能赚,你要是在大牢里住上十年八年的,连银子都赚不回来了。”

你当我傻,司徒越抵死不认,嘴里喊着“小的真的不认识梅国舅啊,小的祖父是正经举子,我们家祖上十八代都是清白人家啊,大人你别冤枉了我啊。”

知府在初春里擦了一次又一次的汗,低着头不敢说话。

“还不认,来人,用刑。”刑部官员一声呼和,衙役抬头看着知府,知府抖的更厉害,“齐大人,咱们借一步说话。”

两个人到了屏风后面的后堂,知府用袖子擦汗,“齐大人呐,您也该让人家看看物证什么的,咱们这,这有点不地道。还有,那人证,下官怎么没见过?”

“您是四品,本官是三品,您这是跟上官说话吗?”

“不是,下官不是怕冤枉了人吗?”

刑部官员看了知府一眼,撩起下摆出去了。

“来人,用刑。”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节日快乐

爱你们么么哒

第107章

司徒越是被衙役抬着进了大牢,她的一双手包的跟粽子一样,疼的她面部的肌肉都扭曲了。

“王爷,对不住您啊,这事您得算在那姓齐的身上......”应天府知府扶着担架,两个衙役小跑着把司徒越抬着放到了大牢里。

这儿的大牢门口放着一尊香炉,铜制的瑞兽,燃着甜甜的梦合香,大牢里干干净净,里面用麻布挂在四周当帷幕,看不大牢是都是些什么人。

“到了,到了,王爷,这间是您的,咱们这儿毕竟是大牢,您先凑合着住几日,下官这就给您找药去。”

旁边几间大牢的帷幕一下被打开,一个吊儿郎当的的声音问应天府知府,“嘿,应天府,本王的哪个好哥哥被抬进来了?”

“不是,是荣王爷......”

十王那故作惊诧的声音伴着其他几间大牢的帷幕被打开,“真的?大侄子,你也来了。”

司徒越不想理这些叔叔们,刚刚那个刑部的官员摁着她的手一下子摁到钉板上,两手都是血,这会疼的简直跟半年前在嵩山那一次有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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