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皇兄要鸩杀承岳,幸亏承岳命大,只不过,一双眼珠子是废了。”上皇的胸口起起伏伏,咽下了怒气。
司徒昂也不敢说话,眼巴巴的看着上皇。
“京中之事,都是小事,咱们打退了匈奴才能回朝呢。对了,神火飞鸦做好了吗?”
神火飞鸦,外形如乌鸦一般,用竹或者芦苇做骨架,带着火药,靠反推力量飞起,是当今时代,最牛逼的武器。
“做好了,父皇,咱们如今兵多将广,那神火飞鸦有的飞到一半就落了下来......容易误伤咱们自己啊。”
“昂儿,父皇等不得了,早早的回宫,能早点安定天下。也早早的理清这一摊子家务事。你传蒋钦过来,成败在此一举,北方安定了,咱们父子即刻就走,朕要看看谁在京中挑事,挑拨朕的儿孙不和。”说完,把手放在刀柄上,尽管年纪大了,上皇发起怒来,仍然是杀气腾腾。
夜晚,司徒越看着陈氏兄弟把一堆东西提着进了房间,难为情的放下,劝她道“主子,要不让别人去传话吧,您着也太那个啥......”
陈大打开包裹,一身宫女的衣服鞋袜,一匣子胭脂香粉,还有一个小盒子装着女子的首饰。
司徒越拿起一盒香粉闻了闻,对陈大说“好歹也是用在本王脸上的,你们就不能买点好的吗?”
“主子......您将就着用吧,我们兄弟也不懂啊。”
“滚滚滚,等着本王换好衣服。”
“主子......我还给您带了一件太监的衣服,要不,您穿这个?”
“你懂什么?半夜三更的,太监是不能进女主子的房间的。滚滚滚。”
司徒越提着宫女的服饰看了半天,退下衣服,换了上去,用一只手指,蘸着脂粉开始装扮自己。打开门,披着头发出去了。
“找个会梳头的来。”
陈氏兄弟从被雷劈了一样的呆滞里醒了过来,诺诺应是,过了半天,一个妇人过来,给了她两吊钱,麻利的给司徒越梳了头发。
陈四在前头引路,边走边说“主子啊,您不说话,也是天仙啊。”
司徒越对着他冷笑一下,陈四立即给了自己几个嘴巴子。
从密道里出来,司徒越手里端着一张木质的托盘,上面放着几只玫瑰花。遇到有人巡逻或者是路过,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请人先过了,才慢慢的走着。
一路上无惊无险,到了闲云馆的外边,对着门口的太监捏着嗓子,细细的说“劳烦公公通禀一声,流云阁的师贵人给薛娘娘送了玫瑰花来。”
等了一会,太监出来说,“娘娘睡下了,你把花儿给了娘娘跟前的姑娘们,也自去吧。”
司徒越低眉顺眼的进了闲云馆,在院子里站了一会,薛妃的寝宫打开了门,司徒越在门口略站了一战,薛妃跟前的大宫女弯腰请安,司徒越走了进去。薛妃被驾着,站在一边。
司徒越从袖子里拿出一只盒子,放在宫女的手上。
“这是一枚丹药,用它掉包了皇上日常服用的养生丸。”
薛妃开始发抖,但声音还是非常的镇定。
“敢问王爷,这是何物?”
“让本王顶着这身行头亲自交给你的,你说是何物?薛娘娘,你哥哥废了赵家人,赵家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几日,薛家派人去了金陵,找到了一个字雨村的人,说了一桩陈年旧案。薛娘娘,你知道该如何选是不是?贾雨村已经上京了,不出五日,就走马上任了,你知道是何职位吗?遣人出去问问就知道了,他这是拿你们薛家来换官帽呢。”
说完,也不等薛妃回答,从另一人宫女的手里接过托盘,把花儿扔给了那个宫女,“赏你了。”
宫女打着灯送司徒越出了闲云馆,司徒越一个人挑着一盏灯,端着托盘,走的无比的缓慢。
远远的,被几个嬷嬷拦了下来,“哪个宫里的贱人,没看到裴妃娘娘的车架吗?”
司徒越做惶恐状,缩在一起,不敢抬头,眼前长长的的队伍过了一半,裴妃扶着两个大宫女的手从她面前经过的时候,问了一声,“哪个宫的,这么晚了,还在乱逛,不知道这段时日是本宫在襄赞宫务吗?”
司徒越自好蹲下去,在夜里就如跪了下去一样,“奴婢是流云阁师贵人的宫女,去闲云馆给薛娘娘送玫瑰花。”
“哦,她们两个倒是要好,几支花,也送来赠去的。”
司徒越抬头看了一眼这位传说里美的天怒人怨的裴妃,夜色下,容颜娇媚,只不过穿衣极为暴露,大片的胸脯漏了呼出来,她就当做没有这回事一样。
“拉下去,教教规矩。”
立即就有太监上前反剪着司徒越的胳膊,扭了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有错字请指出啊。
明天休息,会在下午发表,早上不用等了。
爱你们么么哒。
第118章
宫中的宫女很多,教一个不得宠贵人的宫女规矩在裴妃看来算不得什么大事,遂把这事放在脑后,带着人急匆匆的赶到了今上的寝宫,今晚是她侍寝,赵灵妃有孕了之后,后宫就是她和薛妃被宣召的时候最多。赵灵妃和裴妃立即放下成见,两个人联手,和薛妃贾妃斗的不可开交。
两个太监扭着司徒越离开,这两个太监并不是二十四衙门的人,因着今上忌惮上皇,在宫里更忌惮上皇控制宫廷的二十四衙门和大内暗卫,所以,这次出宫,二十四衙门的太监和宫女随驾的寥寥无几,如果是上皇的爪牙还在,司徒越绝不敢如此放肆,正因为如此,司徒越就绝不会让今上活着回到宫中,就是上皇父子离心,二十四衙门也绝对不会坐视今上被算计。
“两位公公,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司徒越还记着自己如今是个女子,说话的时候捏着嗓子,弱弱的哭求,“奴婢有些银钱,愿意孝敬了公公喝茶,下次绝不会惊了裴妃娘娘的车驾。”
“你一个小宫女,哪儿来的银子,别是偷了主子的吧。”
“不是不是,是奴婢自己带进宫的,奴婢家里是晋中富商,太原城里张半城就是奴婢家里,奴婢的祖母早逝,如今的祖母是续弦,一直看奴婢父亲不顺眼,前不久说通了家祖,送奴婢进宫,说是有幸还能做成娘娘,奴婢的爹娘心疼奴婢,给奴婢带了银子到宫里上下打点,过个好日子。”
“哦,还看不出来啊,居然是有个有钱的主儿,拿先拿二百两银子来,我们哥俩就饶了你这遭。”
“二百两是银票,在宫里呢,这,奴婢有个镯子,今儿先孝敬了公公们,到了宫里,奴婢一准给您二位送来,不知道公公高姓大名?”
“嘿,我们哥俩......”
“我们自会找你,不知道姑娘尊姓大名?”另一个一直不说话的太监拦着另外一个,问司徒越。
“奴婢姓柳,叫糖儿。”
后来说话的太监好声好气的送走了司徒越,司徒越立即谢过他们,拿着灯笼,转了几个弯,进了密道。
“你咋想的?”
看着司徒越不见了,两个太监在阴影里说话。
“薛妃娘娘也是商户出身,不也是极为受宠,咱们在裴妃门下,难有出头之日,这不就是咱们的下家。”
“你的意思,是刚才那个丫头,有主子贵人命?”
“有没有,现在不好说,没有的话,咱们回宫去拿回咱们的二百两银子,到时候摸摸底,有多少,咱们拿多好,二百两不多,三百两不够,一千两咱们也能拿得。我就是看着这丫头够机敏,才动了心思,你想啊,到了咱们手里,居然敢拿银钱买不受罪,也是个能看懂世情的主儿。到时候就看看,值不值得咱们改立门户。”
第二天,裴妃瞧了一个错,把师贵人打发回宫里了,还不忘对着薛妃得意一笑。薛妃看的胆战心惊,她的城府极深,面上不显,心里反复推敲这是裴妃的无心之为还是昨夜荣王潜入宫的事儿被发现了。
一日煎熬,薛妃左右为难,在加上自己平日里被认为是心腹的宫女和太监们都是荣王的人,这两日日日督促自己动手,连个诉苦的地方都没有,更加的添了一层苦闷。夏日里多雨,下午的时候,一场大雨骤然降临,今上到了闲云馆避雨,宫女们给她了几回眼色都被她当没看见。等雨停了,今上又去了找灵妃哪儿,宫女虽没有埋怨她,但是彼此交头接耳不断。
薛妃病了,太医来看了之后只说养着,薛妃只觉得翻来覆去难以睡下,睡着了噩梦不断。白天又没什么精神,今上遣人来看看了她,赏了一堆的东西,转而晚上又宣召了裴妃,不知道裴妃用了什么手段,一连五六天,今上都在裴妃宫里,百日里见了大臣,晚上就回去饮酒看歌舞,南苑极大,就这样,到处都在说裴妃嫌热,只穿小衣陪今上在临湖的阁楼上饮酒,又嫌弃宫中乐师技艺不佳,亲自动手,弹了一曲以娱今上。
薛妃的容貌肉眼可见的开始苍白下去,裴妃听了暗暗心喜,越发缠着今上不离开她半步,宫中其他的妃子恨的牙痒,纷纷骂裴妃狐狸精转世。
这日下午,贾妃跟前的心腹抱琴急匆匆的走来,对着薛妃耳语了一番。
“娘娘,出大事了,贾雨村向皇爷告发了薛大爷旧年之事,如今薛大爷已经下了大狱,我们家老爷,王家的老爷,俱被牵连。如今王家的老爷卸职回京了。”
薛妃惊的差点摔了茶盏,忙忙的问“消息真的吗?”
“是真的,老太太亲自到宫里说的,我们娘娘如今听了病倒在床上了,娘娘,您如今拿个主意吧。”
薛妃的眼光瞥到了放药丸的锦盒上。“我去求见皇爷。”
薛妃打发了抱琴,扶着宫女的手,把那枚丸药放在袖子里。“药效怎么样?”
“一时半会并不致命,等上十几个时辰才会发作。”
薛妃点了点头,“转告王爷,求王爷救出我哥哥和舅舅。”
薛妃求见,为的是什么今上自然知道。他并不打算见薛妃,只是让戴权传话“好好的养着吧,宫外之事和尔等无关。”
薛妃苦苦哀求,跪在外边,奈何裴妃使人拦着,一点消息都传不到今上耳朵里,今上也当薛妃回去了,和裴妃喝了一宿的酒。
次日,薛妃再次求见,还是没见到今上,蹲守了半日,在今上去议事的时候拦着了车驾,被太监拉开。
抱琴再次从宫里来,“娘娘节哀,王家老爷在回京的路上得了风寒,喝了一幅药,一命归西了。”
说完哭了出来。
薛妃听了如五雷轰顶,四大家族扛大梁的那个突然暴毙,死的如此的蹊跷,薛妃一时不知道是谁下的手。晚上又哭了半宿。
惶惶不安的时候,裴妃亲自到了闲云馆,一顿挖苦,之后吐了实情,“你表姐这几日是不是没在遣人来找你。不知道吧,贾家在祠堂下面藏了逆贼的盔甲,有几百具,皆是叛王司徒旪留下的,咱们皇爷暴怒,你表姐昨日晚上被力士用弓弦勒死了。”
薛妃当场昏死过去。
闲云馆自此变成了冷宫,再无人问津。
贾家的下场不知,失了王家和贾家庇佑的薛家出路又在何处?薛蟠如今下了大狱,薛太太一个妇道人家,此刻能依靠谁?薛妃洗干净了脸,拿出了丸药,让宫女带着到了赵灵妃的小厨房。赵灵妃为了不让今上忘了她,每日给今上送一碗汤,一般人没法插手到赵灵妃的厨房里面,今上对赵灵妃的保护也是滴水不漏。
薛妃的主意不在厨房,而在给今上盛汤的碗上。她化开了药丸,亲自在晚上把碗放在水里泡了一会。
汤碗被送去了厨房,盛了汤送到了裴妃的宫里,太监试喝之后捧给了今上,今上用勺子喝了几口。
汤被端了下去。
赏给了御前侍奉的太监和宫女。
当晚相安无事。
次日傍晚,今上和心腹在御书房说话的时候,忽然捂着心口,踉踉跄跄的站起来,立即倒在了地上。左右大惊,急忙去扶,今上挣扎了几下,扶着祝骏的手说不出话来,祝骏一边喊着宣召御医一边如小时候那样背起今上出了御书房,外边轿撵已经准备好了,大臣们扶着今上就要上轿撵,今上胸口疼痛难忍,推开他们,自己撕开衣服,只能看到胸口一片乌黑,眼前一黑,倒在台阶上,顺着台阶翻滚而下,两边侍卫挡在中间,接到今上的时候,发现他七窍流血,已经没了气息。
当场所有人跪了下去。
南苑一处的建筑上,上面的一只石雕瑞兽被人放倒。
看到的人快马报给司徒越。
此时司徒越正和承岳下棋,承岳的眼睛看不清楚,承岳扶着司徒越的手,对着她说“上次那个子旁边。左边是左边。”
“哎呀,弟弟啊,我这是又赢了。”
承岳笑着把手里的几个白子扔到了桌上,“不带大兄这么耍赖的,你这盘棋是必输无疑的,故意引着我放错了地方。”
秦五推门进去,司徒越转头喝骂了一声,“不会敲门啊。”
“主子,大事是大事,事成了。”
司徒越看了秦五一眼,秦五拍着自己的胸口保证“小的拿人头担保。”
司徒越高兴的一把扔了手里的黑子,大笑了几声,承岳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扶着太子去换素服,咱们进宫哭丧去。”
“哭丧,给谁?六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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